?小青年問那老闆看沒看見車是誰停在對面的。
老闆一邊忙活間不忘回頭笑答,“呦!我這一直幹活來着,還真沒看着!可能就在這附近吃排檔呢吧。”
青年聞言頓時失笑出聲,“開那車能到你們這吃排檔?您可快別逗我了!”
說罷轉頭對身旁同伴道,“我估計是對面施工方老闆的車,這車一輛少說這個數。”男人伸手比劃出一個八。
他身旁的女孩驚聲問,“八百萬!”
“八位數!”男人得意一笑,在衆人吃驚間揚了揚下巴,彷彿那車子就是他的一樣。
衛笙頓時玩笑着搭話,“這車經過德國法拉利專業改裝廠Koenig加工,全球僅有,九位數恐怕都買不着。”
青年頓時不屑一笑,“去去去,小屁孩懂個屁,還知道Koenig改裝,電視上看着吧?你以爲隨便買法拉利都加工得起?知道這車加工得多貴嗎,不是國際上專業的賽車手有那個必要?再說法拉利與其說是跑車,不如說是件藝術品,瘋子才花錢改裝它當賽車。”後面的話卻是對他的朋友說的。
衛笙被對方完全沒拿自己當回事的無禮派頭擠兌得一怔,轉身就對上崔賢挑眉詢問地目光。
“這車哪來的?”他低聲問。
衛笙笑眯眯地沉吟了一番,今天崔賢生日,很多事其實都想給他一個交代,正如他當初所言,自己覺得合適的時候應該給他一個答案。
雖說眼下小崔賢年紀尚小,但也沒有太多隱瞞的必要。唯一讓衛笙好奇的是,他好像對自己身上發生這些非同尋常的事並不怎麼好奇,甚至沒有主動要過答案。
衛笙抿脣整理思路,開口道,“其實有些事一早就想跟你說……”
“還是我先說吧。”崔賢略微停頓猶豫着開口。
這話倒是讓衛笙來了興致,玩笑問道,“你那小秘密?”
望着衛笙滿面地輕鬆愉悅,崔賢沉默了一下,很顯然,衛笙今天心情不錯,打從見面起他就看得出,而自打來到S海,已經很難在她臉上看見這種徹底放鬆下來的神情,許是因爲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吧。
但這事又能瞞得了多久?
“崔家已經打算從萬城退股,現在正在辦理手續。”崔賢擡目,盯着她低聲說道。
說話間,老闆將菜上齊。
衛笙聞言就是一笑,原來是這事。
卻聽崔賢繼續道,“也就意味着我們家即將退出S海市場,我媽打算轉戰京城,她的意思是……我可能也要跟着轉學。”
衛笙剛將一串板筋送入口中,聞言就頓住手中動作,半晌平靜地笑了笑,“又轉?”這自己還真是不能放鬆心情,保準得出點變故,真應了那句樂極生悲。
崔賢脣瓣輕抿,眸光炯炯地盯着她,“暫時還沒定下來,就算轉學可能也需要公司在京城扎穩再說,應該不會馬上就辦。”
衛笙眉頭輕輕擰起,從上一世的資料來看,崔家也是在萬城發展過程中出局以及自立門戶,所以當得知這件事時她所想的也是時間比前世早了幾年,卻沒想過這件事在崔賢身上會引發怎樣的變故。
是啊,崔家轉戰京城,崔賢可不就要隨着家裡前往京城了,尤其在出現邵秉然被綁架一事以後,崔賢父母長輩恐怕更要多了這層考慮。
想到這,衛笙不由得長舒口氣,心道轉吧,轉走也好,自己眼下四面楚歌,崔賢在身邊倒還令她束手束腳,等他轉走,自己也好大刀闊斧地對上林嘯。
“大概什麼時候?”她忽然擡首問道。
崔賢盯着她搖了搖頭,“要看情況,等京城那邊安排好,最少也要一兩個月。”
衛笙皺眉,“這麼久?那都快放假了吧。”
她的反應令崔賢有些措手不及,心道這態度怎麼好像巴不得自己趕緊轉走似的?
崔賢不由得輕輕挑起眉梢,眸光炯炯地盯着她,最終將話咽回肚子裡沒有言語,靜默不語地撈起幾隻小龍蝦開始剝皮。
氣氛一時間就沉默了,只聽見隔壁桌四名男女止不住地聊天聲,先前那名見多識廣的青年言道待會吃完飯請女孩們到著名酒吧寶馬會玩,女孩則是將聽說寶馬會裡有陪酒少爺等傳聞拿出來當作談資。
衛笙此時低頭自顧自地剝皮,想到原本計劃好的三年高中生活,本是可以花前月下突然成了夢幻泡影,難免有些失望。
她自然不可能再追到京城去,當初來到S海,主要因爲產業本就是打算往這座經濟之都發展,眼下發展在即,自己也不再是孤家寡人,那樣大的一個攤子都要靠自己把控,哪裡能再隨心所欲說走就走。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反正就是感情這事不急於一時,這樣想着心裡倒是也徹底釋然了。
衛笙這頭釋然的快,崔賢則不時擡眼飛快地掃量她,發現對面那人一開始還微蹙着眉頭一臉地食不知味,沒到片刻功夫,就開始嘴角掛笑認真對待起面前食物。
他鼻尖就不由得發出一聲淡淡冷哼,擡手拿起自己手裡的餐盤,又伸手拿起衛笙面前的餐盤,將兩隻盤子調換了過來。
衛笙一怔,卻見崔賢換過來的這隻盤子中,已是滿滿的去殼蝦肉,原來這小子是給自己剝的,頓時咧嘴一笑,豎起拇指道,“懂事!”
而隔壁看見二人動作的小青年此刻喝了點酒,不禁又是一番放聲感慨,懷念當初還是窮學生的時候如何逍遙自在,意思現在有了些錢反倒是束手束腳,更是再難得到窮酸時代地純潔愛情。身旁朋友不禁對他一番勸慰。
衛笙與崔賢對視一眼,均是無聲一笑。
吃罷飯後,兩人就捧着鮮花和依舊未開封的蛋糕走向對面馬路,遙控解鎖,開門上車,而後便駕着線條如孤獨巨獸般地車子,在排檔老闆以及一衆青年男女呆滯地目光中絕塵離去。
這一晚,衛笙帶崔賢去了錄像廳看場小電影,倆人在黑暗燈光中摸摸小手可謂蝕骨銷魂,緊接着,又迎着黃浦江風依偎在一塊解決掉了那膩人的蛋糕。
寧大海一直潛在暗中跟着倆人,一路下來不禁搖頭感慨,自己年輕那會都幹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