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成東站在門口面色沉冷,楊彩梅愣了一下後站起身,不放心地看了看衛笙,見她含笑點頭,這才扭動腰身朝外走去。
楊彩梅是知道邵成東的。當初在招商會上,前夫孫宏亮還想要結識巴結這位S海商界新貴來着。
這位斥責過億打造浦東商圈的大佬,眼下怒氣衝衝地衝進衛笙病房,不由得她不才猜測紛紛。
在楊彩梅與揚帆紛紛踏出病房,並且帶上房門後,衛笙才笑着站起身道,“我這也不知道哪裡得罪邵叔叔了,有什麼話您先坐下再說。”
一星期沒見,邵成東已經瘦了一圈,面色也顯然蒼白憔悴得很,可以想象,明知道兒子是被誰人綁架,但警方找不到證據,不能將惡人繩之以法。而他亦是要面臨兩難抉擇,這種感覺並不好受,恐怕早已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
邵成東緊抿嘴脣冷哼一聲,大步跨坐在衛笙對面的沙發上,目光炯炯地瞪着衛笙道,“原來你早就認識林嘯。”
衛笙聞言一怔,原來是因爲這個。
只聽邵成東聲音沉冷地繼續道,“衛笙!我邵成東自從答應跟你合作共贏以來,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衛笙微笑着搖了搖頭。
邵成東冷哼一聲,“我邵成東經商十餘年,尚且對你推心置腹,你倒是懂得將商人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偷奸耍滑言語藏掖!不論你看不看在我的面子,秉然跟你朋友一場,他的性命你也能置若罔聞!”
他眼下方纔知道衛笙跟林嘯早已認識,當初問及她花林集團,她卻明顯藏掖不願吐露她認識林嘯的實情,無論她與林嘯是敵是友,那種情況之下邵成東急需一丁點的幫助,哪怕是瞭解,可衛笙卻只說聽說過一點。
邵成東看來,這分明是想摘得乾淨,怕惹上一身腥的做法。
可無論是爲她出集資主意,再或是願意幫她拿下浦東那塊地做北城百貨,亦或是這次衛笙受傷他第一個站出來甚至疏通關係爲她解圍,將一次槍襲變成見義勇爲,邵成東自覺對她已經算是超出本該能夠幫襯的範圍,不求衛笙心知感恩回報,但面對邵秉然的事她當真能夠做到置若未聞,實在超乎他的預料。
衛笙臉上的笑容緩緩斂去,“邵叔叔說的是不是有些過了。”
邵成東面色冷笑一聲,那方衛笙已經將身子緩緩貼靠在沙發靠背,眸光冷淡地盯着他道,“正如你所說,我是個商人,事不關己當然要高高掛起。”
聽聞此言,倒叫邵成東表情一呆。
“但你也說了,邵秉然是我的朋友,這件事打從開始我也沒想過要摘得乾淨。”說罷,她轉頭看向自己的左肩,“顯然,有人也不打算讓我摘個乾淨。”
邵成東微微一頓,擰眉道,“那你爲什麼……”
衛笙神色平淡地笑了笑,“你瞭解我跟林嘯的立場,以及我們之間的過節嗎?”
看着邵成東緊擰的眉頭,衛笙冷哼道,“你當然不瞭解,所以我言語藏掖自然是有我的原因。難道你忘記我讓宋曉通知你的話了?”
邵成東頓時一滯,的確,衛笙讓宋曉帶話給他,告訴他儘量拖延,而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只是今天見到那林嘯,後者對他說……
看着邵成東的神色,衛笙這才緩和神色,“我知道邵叔叔這段時間以來壓力不小,一時間腦子拎不清楚,你今天見到林嘯了?”
顯然邵成東如此衝動,是才知道自己跟林嘯是相識的,姑且算是相識吧。
那麼也就是說邵成東今天必然見過林嘯。
邵成東是什麼身份,此刻心知自己今日怒極攻心做事衝動了,一時間本就下不來臺,而那邊衛笙並沒有給他臺階,反而言語之中嘲諷之味甚濃,使得他只得繼續端着,一口氣也是不上不下的,“我今天跟林嘯見面了,他說……”
邵成東說到這裡也是擰眉嘆息,“他說讓你親自過去,意思好像是你過去就能放了秉然。”
衛笙聞言顯然是愣了一下,挑眉問,“什麼叫好像?”
聞言,邵成東回憶起今日與林嘯見面時的場景,後者在自己辦公室內態度無比囂張,最後竟是說,“我聽說邵先生跟衛笙那小丫頭關係不錯,我對她也感興趣得很,只是這小丫頭脾氣太硬,如果她親自過來求我,說不定邵先生近日來擔憂的事就能順利解決了。”
說罷,也不等邵成東詳細發問,林嘯就告辭離去了。
此時,邵成東將林嘯的話轉述給了衛笙,接連皺眉道,“這件事你不要多想,我今天過來本就不是打算讓你爲了我去犯險的,既然你說了跟林嘯不是相熟,而是有過節,我就更不能讓你去。”
他今日憤然衝過來,的確只是聽聞衛笙原來早就跟林嘯認識,一時間衝昏了頭。尤其聽說衛笙跟林嘯是早有過節,他就更不打算讓一個小姑娘因爲自己去犯險,他邵成東雖說是個商人,但在面對林嘯這等人時,也是有些寧折不彎的脾性,否則也不會拖到現在都沒答應對方融資的事。
將邵成東送走,衛笙就不免長嘆一聲,那方從始至終都呆在屋裡的趙葉,雖然沒聽懂兩人說的是什麼事,但此刻心中不禁有點佩服,自己這小老闆在遇事的時候還真有幾分大將風範,面對邵成東咄咄逼人的態度,竟還真鎮得住場面。
當時那等場面要是好生言語,着急解釋,對方未必就會聽得進去,倒像是越描越黑似的,現在倒好,邵成東走的時候一老臉都顯得挺臊得慌。
衛笙有些頭疼地往坐在沙發向後一靠,伸出僅有地右手去揉太陽穴,卻不想趙葉已經將兩指搭在她的太陽穴上輕柔按壓起來。
衛笙即閉目享受,剛剛她的確有意先是連消帶打,迫使邵成東消停下來,但事實上也確實是警告他做事有些欠缺考慮了,與自己談話的態度着實過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