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路一間名爲helens的西餐吧內,風格英倫復古,牆體傢俱均以深棕色爲主,幾名穿着簡單卻不失體面的年輕人正圍坐在一張桌旁,如果是有些眼力的,則一眼就可以判定這幾個是白領階層人羣,或許大學畢業並沒多久。
“這的雞尾酒挺出名的,足有二十多款,今天大家吃什麼喝什麼我來請客。”郭輝今日身穿一套亞麻套裝,淡淡的土綠色卻顯得頗爲清新得體,剪裁適當貼合着身體,帶着些英倫風格的v領又顯出年輕人的隨性與舒適。
楊陽則是笑說,“這麼客氣幹什麼,怎嘛?老同學裡你混的最好就這麼牛了?大家說好aa就aa,現在國外都興這個,不帶搶風頭的。”
郭輝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你倒還好,工作幾年不比學生,不過現在不也剛跳槽嗎?俗話說跳槽窮一年,轉行窮三年,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而且小張她們現在還是學生,你跟人家學生出來吃個飯還aa,你好意思?”
這話說的楊陽臉色不太好,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總覺得對方是在貶低他,順便擡高他自己,這個郭輝怎麼說話就像是職場老油子似的?
張菲菲聽她稱呼自己小張,也是心裡怪異得緊,暗暗腹誹這個郭輝裝腔作勢也忒自大,簡直給他兩分顏色自己開起染房來了,要不要這麼好意思。她笑着說,“郭輝,你可以叫我菲菲,小張小張的叫着顯老。”
“哎呀呀!對不起對不起,這不是在單位叫習慣了,我雖然沒有楊陽工作時間久,但自打上班就在科室。你們知道的,我高中畢業以後就不念了,那時候年紀小,科室裡都是老人,走到哪都被人叫小郭,學着學着,就習慣也這樣稱呼年紀比我小的!”郭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說。
楊陽聽了越品越不對味,在場都知道郭輝算是這批人裡現在混的最好的,就在重生國際的市場管理部門任職,照他的話說,他自己雖然沒有什麼市場管理方面的文憑,但卻是這兩三年間實戰摸索下來的,從基層做起、參與着公司的工作,比那些所謂大學生更具備市場經驗和資源。
鐵打的公司流水的兵,近兩年部門人手更新換代雖說照比業內已經不算頻繁,但現象還是有的,郭輝已經熬成有些地位的老員工。而衆所周知的是,楊陽本身一直在售樓處做基層,現在剛到翊衛地產應聘,即便應聘的是市場經理職位卻也八字沒一撇,所以聽郭輝這麼一說,自然又覺得他在表明雖然工作年限沒有自己長,卻成就比自己高。
楊陽這樣想着,笑容古怪地說,“這麼說可不對,那現在我們這羣人裡最有本事的要屬蔣雯,難不成這頓飯要蔣雯請客不成。”
聽他這樣說,衆人就將目光轉向坐在長椅靠窗位置,正捧着飲料眺望窗外的女生。
這女生一頭酒紅短髮,穿着同色的皮衣,襯得妖嬈中帶有幾分幹練,瓜子臉細長眼,可不就是那位在朝南市一中唐雨靈的好閨蜜蔣雯。
都說紅花的身邊總有綠葉,但也有句話叫人以類聚,唐雨靈作爲朝南市一中的女神級人物,閨蜜自然也不是平凡綠葉。
蔣雯學經濟的,但相貌長得好,而且歷經女大十八變是越長越好,所以大一時期心血來潮去考空姐,沒想到考上了,做了半年又轉後勤,今年因爲往學術雜誌上投了一篇關於國內航空市場經濟的文章,不想竟被華夏總經濟師看重。
現在蔣雯以在職生的身份於國內最早的民營航空公司——華夏航空中掛有正職,作爲總經濟師的副手,除了幫忙撰寫經濟類文章和參與學術界的課題外基本沒有其他工作,但每月卻是能夠拿到四五千元的工資。
在這個國內經濟正經歷着重大轉型的年月,除了真正暴利的高薪職業技術型人才外,這已經算是絕對的高薪,在華夏航空工作五六年以上的小主管都未必拿得到這個工資,或者說至多拿到的也就在這個工資左右。
至於在手機部門做市場管理工作的郭輝,楊陽預估他的月工資也就在兩千元多元,要是研發部門的技術或許會高上不少。 但郭輝畢竟不是技術人員,估計也就是市場管理坐坐辦公室搞搞報表,爲公司和商場做做對接等,前途基本定型。
而蔣雯則不同,她現在學習階段就拿到這份薪資,等將來真的成了總經濟師,年薪估計就得六位數起底,要真做出些學術上的成就,可就是名利雙收的大能人。
所以楊陽自覺藉機打壓了郭輝氣焰,轉念一想也有些悵然,大家上學時候成天兄弟長短,在一起舒坦得很,哪怕鬧出矛盾最多也就是幹一架了事,現在出了社會加上常年不見,竟是見了面就相互比較,尤其在女孩子面前更有些賣弄彰顯。
還是那會兒單純好啊!
而那方郭輝也確實頓了頓,緊接着笑說,“怎麼能叫女孩子請客,而且蔣雯跟我們也不是一個班級的,人家大美女肯給面子過來我們都該萬幸!我說楊陽你怎麼回事?要真這麼排,那今天豈不是要衛笙請客了?聽說她們賽車賺的可真不少,對了張菲菲,衛笙到底怎麼說的,來不來?”
這話落地,原本望着窗外的蔣雯也轉過頭來,她今天也是聽聞衛笙到場才答應過來的,對於多年不見的衛笙,蔣雯心裡多少有點興趣。
桌面上另外的同學也是看向張菲菲。
張菲菲則笑,“馬上就到了,呀,這不是來了嗎,說曹操曹操就到!”
只見,西餐吧拉門外,一名個頭高挑身形纖瘦的女子正伸手拉門,她長髮披肩面容白皙秀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霎是有神,上身穿的是短款深褐色呢子大衣,能露出裡面白色針織衫高領,下裝則穿了一條黑色收腿牛仔褲,整個人看上去頗有幾分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