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買菜,一邊走一邊給你們講。”林紫紋拿起外套快地往身上身上穿着。
白泓問:“不是要給人家回電話嗎?”
“不急,回來再打。”林紫紋邊說邊往外走。”吃飯比這事重要多了。”
三人出門下樓,林紫紋倒不是真認爲吃飯比VCD專利的事重,他是需要一點兒時間決定一下,在這件事上應該以什麼姿態面對姜萬勐。
一出樓門口,三人同時用力吸氣做深呼吸,戶外已經成了一個雪的世界,空氣出奇的清新,銀妝滿目讓從心曠神怡。
聊了幾句這場大雪的事,陳小蕾岔回話題問:“那個VCD專利是怎麼回事呀?”
“你們知道什麼是VCD嗎?”林紫紋併攏腳跟腳尖外分,在沒有腳印的雪地上一跳一跳地前行,玩起了小時候常玩的把戲,很快就在雪地上模仿出一長串機動車的輪胎印。
白泓來了興致,和林紫紋的腳印拉開兩米遠的距離也開始起來,陳小蕾回答說:“前幾天在商場見過,說是能用激光唱盤代替錄像帶的機器,據說還能唱卡拉0。”
“對對,就是這個東西。”林紫紋回頭看着腳印覺得不理想,改成兩腳交錯着前邁,果然這次效果好多了。“我讓六猴兒把VCD的發明專利給註冊來了,剛纔電話裡說的就是這事,發明VCD的人找上門了。”
“你註冊人家發明的東西幹嘛?”白泓聞言後停下腳步。
陳小蕾也說:“這麼做好像不道德吧……”
“商場上講什麼道德。”林紫紋結束了一長串造假的輪船印,擺擺手說:“我給你們把這種搶注的事講一講,你們就明白了。”
三人邊走邊聊,從菜市場上回來的時候每人都拎着兩大袋東西,關於爲什麼槍注VCD專利的原因林紫紋也基本講完了。這些本應算做商業機密的事其實並不該在人流熙攘的菜市場上聊,可現在是1995年,老百姓們哪會懂這些事情,就算有對這方面事情瞭解一些的人聽到了林紫紋的話,也不會知道他是在給身邊的兩個漂亮女孩灌輸產權意識、強盜理論。所這這一路上林紫紋除了要小心別說出將來纔會發生的事情,其他方面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快到家時,白泓和陳小蕾聽明白了,林紫紋搶注了人家的專利,居然是爲了保護人家的利益。這讓兩人覺得很有趣。林紫紋的比喻十分恰當。他把萬燕公司形容成一個涉世末深的孩子,這個孩子有件貴重的東西不懂得保管,這時林紫紋充當了一次大人,把這件貴重東西搶了過來,用林紫紋的話說就是,先搶來東西再教育一下這個不懂事的孩子,然後手把這個東西還給人家。
這件貴重的東西夠貴重的。白泓和陳小蕾聽完後也覺得這個“孩子”太不懂事了,花了四百多萬研發出來的技術居然是零專利,這和一個三歲的頑童在鬧市上拿金元寶當石頭踢也沒什麼區別了。連爲人厚道的陳小蕾都認爲,如果她提前知道這件事也會去搶注一下,然後給萬燕吃一個教訓。
“你還搶了誰的專利?”上樓時白泓問林紫紋。林教主既然能搶安徽萬燕,自然還能槍別人的,並且熟知林教主爲人的人都知道,他是典型的遇到好吃的不放筷子的脾氣。
“發明專利倒沒多少,註冊這個太麻煩,還要研完技術。我們人手不夠。”頓了頓,林紫紋不無得意地說:“主要是搶商標,光商標專利證都好幾皮箱了,咱可是專業的。”
白泓和陳小蕾已經不是當初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了,知名商標的價值多大她們可是清清楚楚。聽林紫紋說搶注到的商標光專利證就裝了好幾皮箱,兩人面面相覷,心裡都升起一個念頭,那些專利證恐怕要比林紫紋的整個紫禁城還要值錢。
林紫紋更知道那些商標的價值,雖然裡面有許多是稀奇古怪的未必有價值的東西,可真材實料拿出來就立馬賣錢的也一抓一大把。還有一些商標有一定程度的惡搞成分。林紫紋自己也說不清它們以後會不會有用,這些商標包括可口可樂運動鞋、奔馳手錶、飛亞達飲料等等。
進屋後林紫紋給女孩們下達了任務指示,淘米做飯、洗菜改刀。林紫紋屹然以大廚身分自居。白泓扣陳小蕾倒是很虛心,乖乖聽從指揮,分頭幹了起來。
林紫紋捧着電話坐在沙發上,卻沒忙着打電話。廚房裡白泓扣陳小蕾正研究着肉丸子的肉餡要剁到什麼程度、青蝦煮之前要不要用鹽水先泡一會兒。這一天以來的甜蜜相處讓他想起個叫“齊人之福”的四字成語,不過那個要飯的齊人是一妻一妾。廚房裡的兩個小美女可不分大小。
……
姜萬勐已經在電話前等了將近一小時了,正懷疑着是不是被最後一個通電話的人給騙了,立在桌上的3200終於響了。
“是萬燕的姜先生嗎?”電話別一端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乍一聽分辨不出年紀。
姜萬勐應道:“是我,您是哪位?”
“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紫禁城的一個負責人,可以說,VCD的專利算是在我手上。”林紫紋使出口技,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成熟一些,他感覺自己挺像在扮演一個綁匪的角色,現在正捏着嗓子對肉票的親屬說,你的家人在我手上,準備錢吧。
總算有正主露面了,姜萬勐儘量平靜語氣,沉聲問:“你們爲什麼搶注我的VCD專利?有什麼企圖?”
“企圖倒談不上,不過想法倒是有一些的。”林紫紋笑笑說:“姜先生請放心,我們沒什麼惡意,電話裡說不清楚,大家約個時間面談一下怎麼樣?”
“好!”姜萬勐自然懂得是禍躲不過的道理,反問道:“你證明一下自己的身份,等我確認了咱們就約一下時間地點。”
“這個容易。”林紫紋給姜萬勐說了幾個電話號,讓他隨便聯繫哪個都成,只要說自己是林紫紋的朋友就能聯繫到說話算數的人。
51888、52888、56888、59888姜萬勐一聽這幾個電話號心裡就已經信了林紫紋的話。地級市的這種電話號一般單位可用不起,姜萬勐雖然不瞭解同城,可也馬上判斷出將要面對的不是一般的投機商人。
紫禁城對外公開的電話號大多不是很好,這幾個當初給遊戲中心用的電話號被林紫紋遷進了牙膏廠、美容院和製藥廠後一直是給一把手們內部使用的。沒多少外人知道。姜萬勐第一個電話就是打進了郭德剛的辦公室。很快確認了林紫紋不是騙子後又把電話往濟南打了過來。
“地點就在濟南怎麼樣?”林紫紋問。“我讓山城那邊安排個人把專利證書送來,你從安徽到濟南也不太遠,兩面正好折箇中。”
姜萬勐也知道沒有人家送上門來的道理,地點定在山城和安徽中間的濟南也算厚道,不用自己大老遠跑去東北。算了下時間姜萬勐問:“好,你那邊的人後天能不能到?”
“今天從山城到濟南的火車已經開了,送東西的人只能坐明天的車,最早也得後天晚上才能到。”林紫紋想想又補充說:“其實這個不影響什麼,當初申請這個專利的時候我就沒打算用它牟利,您隨時來好了。”
姜萬勐自然不信林紫紋的話,不打算用它賺錢?那你費那麼大的勁把人家的產品研究了個仔細又跑到上海去註冊專利幹什麼?不過他畢竟也是商人,知道見面之前多說無益,直接忽視了林紫紋的這句話,約好了大後天上午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就終止了這次通話。
放下電話後林紫紋心想,這次是VCD的找上門來了,下次不知是誰,等受到媒體關注後事情可就該變質了。到時候黑白顛倒,自己搶注了這麼多專利還不知道要挨多少罵名呢。眼下搶注的事還得繼續做,並且要做得更大,要把這項工作深入開展起來,做到了個性化、集團化、國際化、全球化!
一邊打着四化的如意算盤,林大教主一邊嬉皮笑臉地鑽進廚房視察工作,白泓和陳小蕾已經把材料都準備差不多了,正等着他這個大廚一顯身手呢。
當晚,飯桌上唯一的男士林紫紋在小劉姐姐和一衆美容院的姑娘們的輪番舉杯下不勝酒力,成了第一個退席的人。陳小蕾和大夥幾乎每天見面倒還罷了。和大夥初次見面本想大方喝上幾杯的白泓被小劉姐姐看出了酒量,最後也被灌了好多。
酒力不如林紫紋和白泓的陳小蕾把對門的姐姐們送走後自己拾掇了屋子,草草洗漱後就回到白泓躺着的那屋上牀睡了。沒大一會兒,隔壁被尿憋醒了的林紫紋起牀去廁所,回來的時候直接就進了女孩們的房間。見兩人睡得正香,小流氓也沒客氣,搖搖左邊的推推右邊的。在牀中間製造出空間後爬上了牀,趴在中間左擁右抱的讓小流氓得意非常,不一會兒他就保持着趴着的姿勢睡着了。
側着睡的陳小蕾倒沒什麼感覺,仰臉向上的白泓被林紫紋的胳膊壓在胸口上,呼吸壓抑,做了個惡夢驚醒過來。好不容易把小流氓按在自己胸口上的賊手推開,見他人睡着了手還在到處摸索,白泓心說這人真是流氓到家了,睡覺都不老實。起身喝了半杯水後白泓把林紫紋推進牀裡,因爲趴着睡覺對身體不好,白泓又給他調整成側身,然後把陳小蕾推到牀中間,自己睡在了外邊。
一覺睡到大天亮,早晨陳小蕾第一個醒過來時發現,懷裡抱着林紫紋的腦袋,襯衣掀起了大半邊,林紫紋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屁股上,白泓的一隻手從身後伸過來,探在自己的襯衣上。
這兩個流氓……陳小蕾悄悄脫身下牀,把白泓的手搭在林紫紋的肩上,林紫紋的手放在白泓的腰間。做完之後陳小蕾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躡手躡腳地去衛生問洗漱。
回來手陳小蕾驚訝地發現,林紫紋已經把頭埋在了白泓的胸前,一隻手也搭在白泓的臀部上,白泓剛纔伸在陳小蕾衣服裡的那隻手這時也伸進了林紫紋的襯衣下面。兩人的姿勢和早晨陳小蕾醒來後看到的變化不大。只是中間少了個人。
本想拉開窗簾叫兩個懶蟲起牀的陳小蕾立刻改變了主意,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向裡一看,小流氓的手居然向白泓的內褲裡伸進了一半,陳小蕾差點笑出聲來,放下被子馬上溜進客廳,找來了一件林紫紋從山城帶來的寶貝東西。
……
做完壞事後陳小蕾從容的整理好現場,把現代化武器放回原處。跑到廚房熱飯去了。飯菜弄好後屋裡兩人也沒起來,陳小蕾邊擺桌子邊住臥室輕喚:“懶蟲們!太陽曬屁股了快起術吧!”
聽到陳小蕾的喊聲白泓先醒了,隔着窗簾能看到外面天已大亮,由於角度問題,太陽曬屁股倒是不可能的,不過白泓馬上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太陽雖然沒曬到屁股,小流氓的手可是摸在自己屁服上呢。
白泓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小流氓的依依不捨的手從內褲裡抽了出來,心說自己這一覺睡得真夠實在的,被人把手伸進內褲裡了都不如道。懷裡林紫紋蜷着身子睡得正香。白泓搖了搖見他沒醒,知道這小子是難以叫醒了,看着林紫紋輕閉着的眼瞼和男孩子少有的長睫毛,白泓忍不住在他額頭上撮脣親了一口,然後才起身下牀。
吃早飯的時候,做了壞事的陳小蕾完全像沒事人一樣,和白泓研究着昨晚誰比較能喝,誰是硬撐着和林教主叫板回去後準保會吐。白泓還以爲陳小蕾沒發現林紫紋把手伸進自己內褲裡的糗事,邊吃邊和陳小蕾聊天,完全不知道已經被她背後惡搞了一次。
林紫紋直睡到中午快十一點鐘時才醒了過來。這時白泓和陳小蕾巳經坐在他牀旁邊的地板上下了五局象棋。一局都沒贏的陳小蕾見睡懶覺的教主終於醒了,馬上責任推卸到他的身上,要求他代自己償還賭債。
“不就是揹她上下樓嘛,我替你背了!”林紫紋聽說五局棋只賭了這點兒賭注,馬上拍胸脯應承下來。
“你替她背也行。”白泓眼珠一轉。“不過你得揹着我,抱着她!”
背一個抱一個?林紫紋聽完直撓頭,這兩人加在一大約得超過一百八十斤。背一個抱一個的話走走平地應該還可以,下樓恐怕要摔倒,上樓的話還不得累死?
“我試試吧!”林紫紋牀上爬了起來,褲頭裡晨勃的小象馬上吸引了女孩們的目光。
白泓把目光從小象上移開,對林紫紋擠了下眼晴說:“不行就別勉強哦!”
衆所周如,背一個成年人可能不難,但抱着走上幾圈可不是誰都能辦到的。可陳小蕾倒不擔心,對林紫紋的力量她比白泓有信心,她覺得既然林紫紋抱着她的時候還很有餘力,那再背一個白泓應該可以辦到。
“吃飯嘍!吃完上街去!”林紫紋一把拉開窗簾,光穿了個褲頭也沒穿衣服,跳下牀往客廳跑去。
下樓時林紫紋不負衆望,果然背一個抱一個一路走了下來,被他抱着下樓的陳小蕾一下地就從兜裡掏出手絹,幫他擦拭額頭上的微汗。
白泓連稱不夠過癮,說在後面揹着還要自己用力抱住了纔不會掉下來,要求晚上回來後換在前面。林紫紋雖然已經累得兩腿發軟,嘴上卻豪氣干雲地說了聲好,心裡盤算着晚上一定要找機會把這事打岔過去,要是真把這兩位姑奶奶這麼弄上樓去,估計沒個幾天是恢夏不過來了。
陳小蕾着出了林紫紋是煮爛的鴨子光剩嘴硬,表面上沒說,心裡尋思着晚上就不用林紫紋背了,讓他光抱着白泓上樓算了。
走在街上,卸下將近二百斤重擔的林紫紋覺得此刻全身輕飄飄的,好像剛剛完成了一次飛越黃河般的壯舉一樣。他很慶幸自己沒有託大,剛纔要不是讓陳小蕾跨騎在自己腰上,而用平時那種橫狍的姿勢,準保走到二樓時就得叫停,不會這麼風光的一次走完全程。
一出小區就是片社區公園,公園裡到到處都是掛滿積雪的樹林,見此美景,林紫紋心從包裡掏出相機,讓白泓和陳小蕾隨意發揮,手裡飛快地按着快門。
走着拍着,陳小蕾突然想到一個棘手的問題,遠處林紫紋揮手喊着說有事去去就來,看着他小跑走開的背影,陳小蕾心裡犯了難,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