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純明回來後心灰意冷,在家休養了半個月才恢復過來,而家裡的小賣部由於資金週轉不過來來,不得不宣佈關門。至此,賀純明才外出找工作,若是不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家裡就快要揭不開鍋了。
說完了自己的故事,賀純明像是把心中藏了幾十年是秘密說了出來一般輕鬆,原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讓他自覺羞愧難當,自覺得弱智低下的事情已經全部拋開了,從此,他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開始新的人生。
不過有人會要他這樣失敗的人嗎?他沒有把握,輕聲問道:“你覺得我這樣能做好一個超市主管嗎?”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說出了這一通故事後,他就好像看到應聘失敗一樣,剛纔洪亮的聲音也變得那麼的脆弱,甚至有些畏縮。
陳實到時沒有立刻拒絕他,反而問道:“就既然這麼想,爲何還要來應聘?”
“不甘心,不來試一試怎麼知道結果呢?雖然抱有一絲希望,不過我知道希望不大。”
陳實呵呵一笑,這個賀純明到時勉強可以,不過他現在似乎沒有一點信心,若是馬上錄取他,似乎有些出人意料,若是他的信心還不能恢復,那麼也不頂用,還是要他自己走出困境,等他在精神上自信起來纔可以重用,不過一個人是頹廢還是振作不是別人能決定的,而是要靠他自己。
陳實爲了不讓他完全絕望,給他一絲希望,說道:“按理來說,你也算是幹過超市的人,雖然是一家小賣部,不過我們縣城人才實在太少,我不可能找到高學歷經驗豐富的管理人才,你應該是很合適的,因爲你對於進貨倉管管理都有了一定的經驗,以後做起來也不會手忙腳亂,對此我還是滿意的,不過有一點我暫時決定不能錄用你。”
賀純明臉上未變,他淡淡地笑道:“我就知道結果是這樣。”雖然臉色沒有變,不過從他眼神中陳實可以看到一絲失望。
陳實說道:“你缺乏自信,這是我暫時不能錄用你的關鍵,若是你連自信都沒有,那麼怎麼管理一家超市?你要知道,這不是你的小賣部,而是員工幾十個人的小型企業,你自己沒有自信,如何讓手下的人信服?如何震懾一羣驕兵悍將?所以,我給你一個選擇,三天後來找我,到時候我看看你身上到底還有沒有自信,有沒有恢復從前的你,就像剛剛進門時的你,那時候你是自信的,或許你不覺得,但是我知道,剛剛進門時的你一定不是現在的你。”
說完後,陳實看着賀國強又道:“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只有三天時間,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等你,若不是因爲這裡很難招到一個像樣的人才,我纔不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你可明白?”
賀純明眼裡閃過一絲驚喜,臉上露出笑容道:“我知道了,三天之後我還會回來的。”
陳實說:“我不聽吹噓,只看結果,到時候你的表現我不滿意還是照樣滾蛋。”
賀純明明白陳實的意思,然後退了出去,至於他能不能走出自己的泥潭,能不能走出低谷,重新振作起來,那就不是陳實能控制的,要靠他自己。
超市主管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一半,等三天後就能知道,若是賀純明完全振作起來,那麼這個人倒是值得重用,他當過兵,執行力很強,主要的是他幹過超市,知道進貨渠道。
之後,陳實回到租房,明天要帶弟弟妹妹去報名,學校已經開學了,時間過得真快,他的記憶似乎還是剛剛重生回來的那一刻。
這幾個月來他忙忙碌碌,一直沒有好好休息,似乎完全忘記了一個人的樂趣,也沒有和朋友一起玩樂,忙碌的工作一直持續到現在。
報名的事情已經打聽清楚了,黎秋雖然與陳實不對付,但是辦事還是靠譜的,她說了,只需要找到校長交點插班費就可以入學了,因此陳實也就沒有再去打聽過。
現在對於陳實來說,用錢能解決的事情已經算是小事了。當然,生意上的事情除外。畢竟在生意上,他可是很缺錢的。
第二天,兄弟妹三人就往學校走去。對於換了一個學校,換了一個環境,要交新朋友,要認識新同學,弟弟和妹妹都顯得有些緊張,不知道是期盼呢還是害怕。不過無論如何,他們都做不了主,現在兩個人都必須聽陳實的。
來到學校後,他們直奔校長室,敲門進去後,校長問他們什麼事兒,陳實說清情況,校長則讓他們去招生辦找趙老師。
陳實又帶着弟弟妹妹去找趙老師。趙老師帶着眼鏡,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穿着白襯衫,頭頂有點禿,一雙眼鏡跌溜溜的轉,一直盯着陳實。
趙老師笑道:“你們的情況我瞭解了,不過現在我想問一句,他們兩個成績怎麼樣。”
陳實馬上回答道:“很好,我弟弟可是鄉鎮中學的第一。”
趙老師意味深長地看了妹妹陳盈一眼,他似乎明白了,男孩成績好,女孩成績差。想了想,他道:“這樣就好,你們馬上辦理手續。”
上學的事兒這麼容易就解決了,報好名後,等明天就正式開學了,弟弟妹妹兩人分了班級,認識了班主任,明天就可以和新同學認識了,對此陳實很高興,看得出來,他們兩人也很期待。
晚上吃飯時,陳實看到了胖子江壽,他還在玩遊戲,從陶子那裡聽說這傢伙幾乎每天都包夜,白天實在累了就回去睡覺,一睡就是兩天,兩天後又來,然後一直上到累得不行纔回家,如此反覆。
陶子也來了,他說最近學校開學了,生意逐漸冷淡了下來,夜間機器都是空着的。
機器空着,那就是浪費,若是平均算下來,每天機器的運轉時間能達到十七八個小時,那麼網吧的生意纔算好,若是每天只有五六個小時,可就要虧本了。
對此,陳實想了個主意道:“咱們包夜多少錢?上幾個小時?”
陶子道:“包夜從十一點開始,到第二天八點,一夜是十塊錢。”
陳實一聽覺得貴了,據他所知,有些包夜六七塊錢就能搞定,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後世的網費要便宜些?他想了想道:“降價,十塊太貴,不上網,只玩遊戲的五塊,上網的加兩塊,七塊一夜,這樣試着經營一段時間看看。”
陶子點頭答應,他不是老闆,當然只有聽從的份,不過即使他自己是老闆,這個主意還是不錯的,他也能接受。
跟陶子說完,陳實坐到胖子身邊問道:“你最近怎麼了?我看你越來越不對勁,如果沉迷於遊戲,你這輩子就費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說來聽聽,雖然我算不上是你的好朋友,不過也算是個合夥人,若是合夥人出了點事情我不聞不問,卻有點說不過去,你說是吧!”
自從與胖子深入的接觸後,陳實總感覺在他背後有說不完的故事,剛開始接觸時,他覺得胖子機關算盡,是個心機深沉的人,可是接觸久了後,他又覺得胖子似乎有某種秘密,而且這個秘密像是一根刺紮在他心裡,讓他有苦說不出。
如此,他纔會沉迷於遊戲。
之前他沒有沉迷,那是沒有上網的地方,縣城唯一的一個網吧還沒有開通上網,現在陳實的網吧開通了上網,還能玩網絡遊戲,他就此沉迷上,不可自拔。
胖子並沒有因爲陳實的詢問而吐露心扉,反而擺擺手道:“沒事,玩遊戲而已,我喜歡,我喜歡的事兒就去做,能有什麼事?你不玩遊戲,當然不知道遊戲的好處?我告訴你,你去申請一個賬號,我保證不用十分鐘你就會着迷。”
陳實不是沒有玩過遊戲,他是真的對遊戲不感興趣,在他看來,玩遊戲很傻,很枯燥,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看一本小說 ,不如看一部電影。
他看得出,胖子並未說實話,而是在掩蓋,掩蓋他內心的一種痛楚,不希望任何人來揭示,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他就像是一隻烏龜,縮在殼子裡面不願意出來,也像是一隻鴕鳥,把頭扎進泥土裡面就認爲安全了,其實,任何痛楚都需要割除才能迅速痊癒,而不是像膿瘡一樣捂着,那樣只會越來越糟糕。
問了三四遍,胖子都沒有說的意思,不是答非所問就是東扯西扯。陳實知道沒有辦法,只好另尋他路,或許黎秋知道些什麼,他們是表姐弟,一定能解彼此,而且看得出黎秋對這個表弟似乎很關心,比親弟弟還要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