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慕嫺叫過去動刑的乃是左瑛,左瑛本就是暗衛出身,這下手那叫一個十足十的狠,直接把人打的一張臉都高高的腫起。
被打的這位命婦,好巧不巧就是錢玫。
這馬將軍在外頭駐守邊關,錢玫覺得邊關苦寒,便是說什麼都不肯留在邊關。
也難得這馬將軍是真心疼寵她,加上錢玫整肚子爭氣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便是開口求了陸又白的旨意,求了又求,總算是叫陸又白松了口,才讓人最近回來雲都。
程慕嫺本以爲這輩子軌跡不一樣了,這錢玫還能老實點,誰知道這人一開口啊——
唉,還真的和上輩子一樣,那般刻薄的毛病還是改不了。
這開口說話就是喜歡得罪人,若非上輩子這女人子嗣傍身加上容貌不錯,不然早就死了。
也估計等不到她兒子謀反。
這錢玫如今吃了程慕嫺身邊的人十個耳光,便是說話都不利索,跪在下頭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臉上看。
本來這錢玫就自詡貌美,纔回來雲都的不久就得罪了好幾位命婦,如今倒了黴,少不得有人開口諷刺,幸災樂禍的。
程慕嫺坐在上首,瞧着這些命婦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諷錢玫。
等到覺得差不多了,這纔開口當個好人——畢竟人家夫婿還在邊關,不好做的太過。
“行了,馬伕人若是身子不舒服,可以先回去的。”程慕嫺這就算是逐客令,錢玫恨恨的看了一眼這裡頭神態各異的人,包括上頭的皇后。
行了,今兒這仇她記住了。
錢玫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的告退,在自己貼身侍女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還是皇后娘娘寬宏大度,若是換了妾身,哪裡肯這般容易放過去。”說話的乃是刑部尚書崔一舟的夫人,說話頗爲直爽。
“是啊是啊。”一時間又有不少人開始附和,對程慕嫺的態度恭恭敬敬的。
看過之前左瑛動手的這些人,哪裡敢對程慕嫺說半個不好的話。
唯恐自己就落得個和錢玫一般的下場。
程慕嫺聽了半天,便是岔開話題,說起了別的事情。
一羣人坐在一起說得興起,中途陸又白還來了。
陸又白還沒有踏進未央宮,就先在宮道上撞見了出宮的錢玫。
陸又白對於錢玫還是有些印象的,畢竟上輩子差點謀反成功的女人,他不想記得也是難辦。
錢玫本來就對程慕嫺有一肚子的怨氣,正好撞見陸又白,便是直接跪了下去,好一頓哭訴。
話裡話外都在說皇后如何殘忍無情不顧她的面子,反正怎麼難聽怎麼說。
結果陸又白十分嫌惡的看了一眼,冷聲吩咐道:
“來人。”
“把馬將軍的這位夫人送回去邊關。”
“沒事不必回來雲都了。”
要不是陸又白念着馬將軍的才幹,估摸着聽完錢玫的這頓“慷慨陳詞”,只怕最怕就想要給人打發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治罪了。
這錢玫也是真的倒黴,好不容易離開了邊關苦寒之地,這回來還沒有半個月,就被陸又白攆回去了。
不得不說,陸又白當真是殺人誅心。
錢玫當時聽完這話人就傻了,就在高平指揮兩個粗使宮女把人拖出去的時候,錢玫還不停的掙扎,大喊自己冤枉。
然而陸又白的聲音就像是惡鬼一般傳過來:
“再說一句冤枉,朕不介意坐實這句話。”
皇帝話裡話外都是威脅的意思,錢玫聽了這話,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她還以爲那些都是坊間誇大的謠傳,沒有想到這居然是真的。
皇帝真的一心只向着皇后。
她不過就是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皇帝就要把她扔回邊關。
這還不如給她個痛快算了!
其實陸又白大可以把錢玫丟在雲都,讓人好好嘲笑她一頓從而把人逼回去邊關的,然而在狗皇帝的眼裡看來,這女人如此不知道好歹,那就打哪裡來就滾哪裡去吧。
省的沒事在雲都繼續晃悠,搞不好哪天又出現在卿卿的面前讓卿卿覺得礙眼。
所以把人直接打發回去,纔是最殘酷的責罰。
收拾完錢玫這個礙眼的,陸又白很快就到了未央宮。
只是人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面一羣女人的笑聲。
陸又白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給盛泰一個眼神。
“皇上駕到——”盛公公心知肚明的高聲通報,頓時就響起來一片請安的聲音。
陸又白見程慕嫺也跟着衝他請安心裡就有些不高興。
他快步上前將小女人往自己懷裡一帶,也不管在場的這麼多人,道:
“說了多少次,不用行禮。”
“你怎麼老是記不住?”說到此處,陸又白還懲罰性的咬了一口程慕嫺的脣瓣,身上便是捱了皇后娘娘一拳頭。
下頭的命婦自然是明白現在不是她們能夠待在這裡的時候,很有眼色的紛紛告退。
一時間未央宮內倒是清淨空曠了不少,陸又白抱着人兒,問了一句:
“說什麼好笑的?也說給爲夫聽聽?”
“都是女人之間的事情,夫君聽了肯定沒有興趣的。”
“不。”陸又白抱着人的動作又緊了緊:“只要是卿卿說的,爲夫都覺得有意思。”
沒辦法,拗不過狗皇帝的皇后娘娘,只好一五一十的將之前的事情說了個大概,還不忘記提了一嘴錢玫的事情。
“爲夫已經把她打發回去邊關了,省的在你這兒讓你覺得礙眼。”
程慕嫺捂住帕子直樂。
唉,只是不知道,若是叫陸又白得知這錢玫乃是他上輩子寵愛的妃子之一,又會是做什麼感想?
程慕嫺正想着,冷不防走了神,還是陸又白喊了好幾句才恍然大悟:
“夫君?”
“下個月十六是興國公的生辰,爲夫打算和你一起過去。”
爹爹的生辰?
程慕嫺明顯就是後知後覺:“這樣大的事情,爲什麼爹爹沒有和我說過?”
“原本岳丈大人說不辦的,還是爲夫再三勸說,總算是同意了。”
陸又白說到這裡,便是壓低了聲音:
“那日你不必過去。”
皇后娘娘一臉迷惑:剛剛,不是說讓她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