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芷柔氣急敗壞的把幾個屬下臭罵一頓,關鍵時候還傳來後宮裡頭有美人身懷有孕的消息!
韓芷柔本來就傷了身子不能生,若不是她能夠牢牢的握住國王的心,只怕這個王后的位置也都坐不穩!
韓芷柔是有想過去母留子的,只是這懷孕的美人,分明就是陸又白送過來的!
如今西昭正對卡諾蠢蠢欲動,若是在這個檔口那美人出了事情,只怕便是一個極好的藉口!
一個極好開戰的藉口!
韓芷柔不是傻子,孰輕孰重她明白的很——地位被威脅或許只是暫時的,可若是卡諾沒了,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爲今之計,她看來唯有保住這個孩子,才能做進一步的打算!
如今就先讓人得意一下吧!
等西昭沒了,這幾個人都得死!
韓芷柔心裡煩悶,可態度還是做足了的。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還是要依靠卡諾國王才能繼續這樣的日子。
至於程慕嫺那頭,韓芷柔打算暫時停手——她還是要顧着眼前的。
現在的情況對於韓芷柔來說,無異於是後院起火的一個狀態,幾乎能鬧得她焦頭爛額。
她自己的位置要保,可那個孩子,和孩子的生母,韓芷柔是真的不想留下!
可不留下也只能留下!
若不是有如此強大的定力,韓芷柔是怎麼敢李代桃僵,冒領了程慕嫺對陸又白的救命之恩呢?
她如此針對程慕嫺,勢必要將她置於死地,就是怕這個秘密被發現。
一旦被發現,後果可想而知。
韓芷柔現在還以爲陸又白不知道這個秘密。
和韓芷柔不同,程慕嫺如今可真的是成了一條鹹魚。
說是處理後宮的事情吧,多半都是是些宮女之間的事情——不過這方面也有六尚處理,她倒是不必費多大的心思。
說是帶孩子吧,陸又白那是給她準備了三個奶孃和六個老嬤嬤以及一大羣的宮女,專門負責照顧三個小蘿蔔頭。
說是看賬本吧,如今這六宮就她一個人,偶爾看看宮人的月俸以及少的可憐的開支。
哦對了,宮人的月例銀子都是有專門的人去負責統計的,有時候她都不用看。
她倒是想要約陸雲瑤出去遊玩,偏生陸雲瑤又剛剛查出來懷孕的事情。
沒錯,就不多不少,一個月。
這還是陸雲瑤去太后宮中請安的時候發現的,這樣一來,沈言卿敢放陸雲瑤出郡主府就奇怪了。
皇后娘娘百無聊賴的靠在未央宮的窗子旁,伸手想要揪一朵薔薇,可手到了又停在花的跟前。
可自己一個人想要出宮吧——上次的那個事情剛剛過去半個月,程慕嫺還是不大敢的。
雖說陸又白每次都會派遣足足的暗衛,如今還有太初派的人在暗處保護,她可以不必擔心危險之類的。
可每次都那麼多人,再來幾次,搞不好全雲都都能一眼認出來是她的車駕了。
程慕嫺心裡煩悶,就連午膳都只吃了不到一半,倒頭就睡。
錦書還以爲程慕嫺脾胃不和,才問了幾句話的功夫就說要請薛南簫。
被程慕嫺阻止了。
有那麼一瞬間,程慕嫺都覺得上輩子鬥來鬥去的日子都好像比現在有意思。
呸!
想什麼東西!
她估計好日子過多了想找虐吧這。
皇后娘娘心裡鬱悶,但不說。
至於狗皇帝陸又白爲什麼沒有來。依舊是因爲被政事絆住了腿腳。
午時小睡一會,程慕嫺就醒了。
恰好這個時候慕途進來了。
慕途帶了時新的小玩意來給程慕嫺,後者收下,便是留人用盞茶水。
殿外的無滄無海抱了長劍,和打扮成宮女模樣的左瑛右曉大眼瞪小眼。
錦書倒是去了小廚房,親自盯着皇子們下午要用的吃食。
話沒有說幾句,程慕嫺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當時姓程的和她說她身上的毒是一個陌生人給的,雖說上次確定是極樂堂,可程慕嫺靜下來想了好幾日,總算是覺得有些不對。
這般厲害的毒,極樂堂是怎麼拿到的?
正好今日慕途在,程慕嫺也就不客氣的直接問起來了這件事情。
“我想知道,極樂堂到底是怎麼拿到那般厲害的毒的。”
關於程慕嫺中毒的事情慕途都記得,爲此對於極樂堂的恨意更加深了幾分,如今程慕嫺問起來這件事,慕途終於明白自己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點!
極樂堂壓根就不擅長製毒!
按照這個邏輯,給他女兒下的那個毒,很顯然就是來自另一個人手裡!
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事不宜遲,慕途立刻就起身表示自己要回去太初派一趟。
這樣大的事情,他必須親自出馬,否則於心不安!
只不過在走之前,慕途將可以調動太初派所有屬下的令牌交給了程慕嫺。
這塊令牌有兩塊,一塊屬於太初派掌門,另一塊則是屬於掌門夫人。
而如今太初派的掌門夫人早就不在了,所以這塊令牌,慕途自然而然的給了自己的女兒。
程慕嫺並不想收,可慕途如此固執,她只好收下。
“你還真和她一樣。”慕途留下這句話,笑笑就離開。
程慕嫺沒有細究,只是聽聽就罷了。
如今手裡的這塊玉製令牌就像是一塊燙手山芋,程慕嫺簡直都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這樣重要的東西就直接給了她,慕途還真的不怕出亂子嗎?
她可是西昭的皇后啊!
對他……沒有什麼親情。
其實這話說出來程慕嫺自己都不信的。
程慕嫺一直都不肯和慕途相認就是因爲柳氏的緣故。
程慕嫺站在原地許久,終於是起身去了供奉柳氏靈位的地方。
“娘,女兒該怎麼辦呢?”
“您若是活着,是不是不會怨他的了?”
程慕嫺知道慕途對於當年弄丟孃親的事情一直都愧疚,所以就補償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她自己內心還是渴望有個親人的吧?
有時候她看見太后訓陸又白,都心生羨慕。
若是她的孃親也活着,該多好呢?
只是世事無常,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沒有如果的。
程慕嫺跪在靈位跟前,久久不語。
直到陸又白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