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又白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卡諾的這羣人。
程慕嫺倒是疲累的緊，說出來的話也是嬌嬌軟軟的：
“唔，臣妾還是想睡。”
陸又白心知是自己之前鬧她的緣故，心裡也生出來幾分自責。
但是這只是暫時的，因爲下次還敢！
“你睡，朕不鬧你。”陸又白順手拿起來放再一邊的羅扇，輕輕地給程慕嫺扇風。
明明才五月初，這妮子就嚷嚷着熱。
陸又白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給程慕嫺扇風，一直等她再次睡醒。
再次睡醒已經快到了晚膳，程慕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榻上。
帳子裡的光線有些暗沉，程慕嫺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卻是陸又白的胸膛。
剛醒的時候有些發乾發澀，陸又白注意到身邊的人兒醒了，道：
“醒了？可是餓了？”
“想喝水。”
一語落罷，只穿了套白色綢緞中衣的男人便是利落的起了身，還小心的替她撥開垂在眼前的髮絲，啞着嗓子低聲道：
“朕給你倒。”
“乖乖坐好。”
程慕嫺乖巧的點頭，不消一會，陸又白端來一碗放了點梅子和蜂蜜的水給程慕嫺。
梅子蜂蜜水入口酸甜，而且也是溫熱的，不至於喝到肚內叫人忽然一冷。
程慕嫺喝了兩盞纔不要，陸又白看看自己端來的第三盞，便自己喝了。
看着程慕嫺還有些迷糊的小臉，粉粉水水的脣瓣，陸又白心思頓起。
還沒有用晚膳，某個禽獸就先吃了一頓。
後果就是程慕嫺哆嗦着連榻都下不了，陸又白裹了她洗了個清爽，舒舒服服的抱着程慕嫺餵飯。
等餵飽程慕嫺，陸又白才簡單的吃過一碗飯和一些菜，才叫人撤出去。
這宮人一撤出去，程慕嫺就沒好氣的兇了陸又白一眼。
她這白嫩嫩的身上都是對他“罪行”的控訴！
陸又白心情很好，不管程慕嫺的抗拒，把人往懷裡一撈。
就像是一隻大熊，把她這尾肉質細嫩的魚兒撈在了掌心。
至於接下來會怎麼樣，全憑陸又白個人怎麼看。
陸又白記得程慕嫺是雙身子的人，不敢鬧太過，就算是如此，程慕嫺還是想要到頭就睡。
偏生這男人兇巴巴的說要她坐一會消食，不許她現在立刻躺下。
雖說這話確實是有道理，可程慕嫺累的像是沒了骨頭，只能靠在陸又白的懷裡。
至於那雙作亂的手，程慕嫺已經不想管了。
未央宮裡頭靜謐的有些過分，陸又白抱着程慕嫺壓根就不覺得累，反倒是很享受。
“在想什麼？”陸又白麪對程慕嫺的時候，總是喜歡找話和她說。
和前朝那副冷肅的表情簡直判若兩人。
程慕嫺：在想怎麼讓你滾出去未央宮。
這話程慕嫺只敢在心裡想想，壓根不敢宣之於口——敢說這樣的話，她是絕對不想要命了。
她面上露出來幾分柔和：“臣妾在想，這會是個皇子還是公主。”
“公主吧。”
他已經有了一個兒子，爲什麼再要一個？
公主多好？公主就是小棉襖，怪貼心的。
兒子？兒子是什麼？
充其量繼承皇位的工具人。
而且萬一要是再來一個和陸元璽那樣氣死他不償命的小兔崽子，陸又白覺得自己可以趁早昇天了。
程慕嫺聽了陸又白的回答，並沒有出聲。
這要是按照上輩子的順序，這一胎應該還是個兒子。
只是還沒有瓜熟蒂落之前，一切都不能過早的下定論。
很快，程慕嫺又岔開話題，提到了那兩個美人：
“陛下當真把人送進去浣衣局了？”
說白了，以那兩個美人的姿色，程慕嫺當時都恨不得自己是男兒身。
可惜她不是。
陸又白聽了這話倒是好笑的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怎麼，卿卿吃醋了？”
程慕嫺被這話問的一愣，臉上有幾分不自然的紅：
“臣妾纔沒有！”
那話說的，倒是更加坐實了她吃醋的事實。
程慕嫺一雙眼睛亂瞟，壓根不敢和陸又白那一雙似乎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眸對視，唯恐被他看出來端倪。
“還說沒有。”陸又白心知她嘴硬，這話並不說出口，唯恐她惱了踹他一腳什麼的。
“是，卿卿說沒有就沒有。”
得，這話說的反倒是欲蓋彌彰，說來說去還不是說程慕嫺吃醋了？
程慕嫺：我吃你個頭吃醋！
被陸又白逼到這個份上，程慕嫺咬牙道：
“臣妾是覺得自己不是男兒身，所以——”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又白盡數吞進腹中，她瞪了大大的眸子，看着男人有些發紅的眼。
好一會，陸又白總算是放開她。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男人口中的威脅就差直接寫在臉上了，程慕嫺縮了縮脖子：
“臣妾，臣妾沒有說什麼。”
開玩笑，要是現在還敢和陸又白對着幹，那她這幾天別想出來未央宮。
“乖。”陸又白的大掌落在她的臉上，像是面對一個稀世珍寶，並不敢用力：
“朕只疼你。”
程慕嫺：我知道，疼到下不來榻的那種。
程慕嫺的服軟很明顯取悅了陸又白，後者摸了摸她的發頂，道：
“你放心，朕說了只有你就只有你。”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程慕嫺還是不敢怎麼信的，可是那天晚宴上陸又白的公然拒絕，給了她很大的勇氣去相信。
“臣妾知道。”
四個字，落在陸又白的耳朵裡，後者心尖一顫，忽而笑了。
你終於信了這句話。
也不枉費他那麼多的功夫和心力。
二人抱在一起說了好些話，大部分都是陸又白說，程慕嫺聽。
直到懷裡的小女人睡着，陸又白才住嘴。
“卿卿。”陸又白和程慕嫺一塊兒躺下，忍不住的把她的臉往自己的臉上貼。
坦誠來說，這些時日，陸又白感覺過得不像是他過的日子一樣。
以前兩個人總覺得有層看不見的隔閡橫欄在其中，可是這些時日，這些隔閡竟是消了大半。
“你終於開始接納我。”
陸又白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有點想哭。
他恨自己，恨上輩子那麼愚蠢自負的自己。
“可你會不會原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