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頂的雲海察覺到了下方不凡的氣息，開始不斷的涌動，此刻明明沒有風，周圍樹葉婆娑作響，傳至到了遠方。
山間嬉戲的生靈在此刻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目光落在了東南位置，那裡正是葉秦所在的方向！
草叢裡面竄出了無數黃鼠狼還有狐狸，細細索索的聲音不絕於耳，全部都是枯枝落葉被踐踏的聲音。
樹上猿啼不止，數不清的猴子在樹上蕩起了鞦韆，飄蕩着奔向了東南。
不遠處的天邊飄來一大塊烏雲，仔細一看，那根本不是什麼黑色雲朵，而是成百上千的鳥類聚集在一起，呼啦啦的飛過天空。
其中有麻雀、杜鵑、烏鴉甚至還有貓頭鷹等大型鳥類，種類數量之多，令人瞠目結舌。
天空上熱鬧不已，地面上的動靜也沒有閒着。
黑色河流再度翻滾，從此面八方匯聚而來，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動物，這次來的數量比以往更多，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甚至還有從其他山頭跑過來的。
葉秦如今修爲深厚，已經是元神境界，精神力範圍浩瀚如海，不僅僅是這座山頭，早已將這一方都籠在其中。
就在黑色的獸潮移動之際，山間卻傳來一聲高昂虎嘯，剎那間地動山搖，朝着不遠處的這些動物而來。
“吼！”
這咆哮聲聽上去猙獰無比，實際上卻沒有多大的惡意，明黃色的影子如同旋風，炯炯有神的獸瞳帶着幾分促狹。
原本序列有致的黑色河流，頓時被這頭龐然大物衝的七零八落，甚至還有些小動物被襲來的勁風給撞倒在旁邊。
只見高大吊睛猛虎後來居上一躍而起，跳到了隊伍的最前頭，牢牢佔據着第一的位置，甚至還得意的扭了扭屁股，神氣十足的模樣。
身後動物看着有些無語。
賤兮兮的老虎，正是葉秦帶回來的東北虎，這種好事怎麼可能會少的了它存在。
隊伍裡面有片刻騷亂，嘰嘰喳喳的聲音全部都是控訴老虎的插隊。
但東北虎臉皮厚，憑本事跑的快插隊，又有何不可。
棕黃色的身影如同離弦的箭，再度衝了出去，靠着東北虎最近的動物是隻狐狸，頓時吃了滿嘴的灰塵，目瞪口呆看着前方一騎絕塵的影子。
狐狸哪裡能夠忍受這樣的氣，揮舞着獸爪吱哇亂叫。
黑色的河流再度恢復了秩序，朝着葉秦所在的地方而去，這一次它們奔跑的速度更快，特別是領頭的狐狸，大有和東北虎一較高下的趨勢。
最先趕過來的是東北虎，葉秦並不意外，畢竟它先前也算是渡過天雷，接受了天地之炁的滋養，早開了靈智說，實力也比一般動物要強。
只不過沒想到其他動物也很快趕了過來。
爲首的那個狐狸氣喘吁吁不說，臉上週圍的毛髮也是灰塵撲撲，還惡狠狠的瞪着東北虎，看的葉秦忍俊不禁。
葉秦曾在之前講道一次，山間也有部分生物聆聽，這次的規模比上次來的更大。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幾乎一眼看不到頭。
得益於葉秦對龍源山的改造，山上靈氣不斷增多，沒有什麼特大自然災害和天敵，再加上人類也不敢打擾，這些動物才能夠繁衍不息。
當然其中也有生老病死的存在，這些都是大自然的規律，並不是所有動物都會產生微弱靈智，不過總體而言，一切都是在往欣欣向榮的方面發展。
古有鴻鈞紫霄宮三講，如今卻是葉秦第二次講道。
第一次講道時，爲動物們開啓靈性，埋下一顆求道的種子。
如今第二次講道，葉秦希望動物化妖，踏上修煉的道路，擺脫矇昧！
葉秦盤旋在一塊巨石上，東北虎像是忠誠的守衛者屹立在旁邊，獸瞳掃過山林間的動物。
其餘動物十分規矩的站好，挺直了小身板，看上去精神抖擻的樣子，數量雖然多，但是隊伍並不亂。
朦朧的霧氣以葉秦爲中心，朝着周圍擴散，很快就把四周包裹起來，若是有人不小心踏入其中，便會發現叢林深處，茫茫大霧如同海浪翻滾，數不清的動物屹立在其中，而它們則紛紛看向巨石上的青蛇，目光充滿了虔誠還有畏懼。
沒有任何一個動物發出聲音，擔心驚擾到了葉秦，甚至連呼吸都微不可查。
在這一刻風停雲止，時間好似按了暫停鍵，整片山林安靜的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夠聽到，山間之內已經沒有其他活物。
因爲所有生靈都聚集在了葉秦身邊，做出了聆聽之態。
“自然之道靜，故天地萬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陰陽勝。陰陽相推，而變化順矣。”
“是故聖人知自然之道不可違，因而制之。至靜之道，律歷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萬象，八卦甲子，神機鬼藏。陰陽相勝之術，昭昭乎進乎象矣。”
大霧深處傳來一陣低吟的聲音，看似縹緲，微不可聞，如同仙聽飄蕩在山林之間，被清風所傳送吟唱，清楚的傳入了每個動物的耳朵當中。
逐字逐句都充滿了無盡的玄妙，蘊含了千變萬化的道理，令這些動物回味無窮。
若是弄懂其中一句話，甚至是幾個字的意思，都能夠讓它們受益終生。
有些動物若有所思，像人類一樣盤腿而坐，有些動物則是抓耳撓腮，思考着生澀話語裡面的意思，還有些動物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它們神情各異，毛茸茸的獸臉竟然露出了人類纔有的豐富表情，好似芸芸衆生相，一一展現在葉秦的眼前。
就連旁邊懶散的東北虎，此刻也坐直了身體，圓潤的大耳朵豎了起來，認真傾聽葉秦的話語。
冥冥中有個聲音在告訴它，這些東西對自己非常重要，甚至能夠讓日後虎生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葉秦講道漸入佳境，霧氣也變得愈發濃重起來，這些動物的影子若隱若現，似乎已經和霧氣融爲一體。
霧氣深沉，遮掩住了天機，層巒疊嶂的山峰裡面，生機盡顯，充斥着無盡的神秘。
隨着時間的推移，夜色深沉，很快又迎來了旭日初昇，一輪紅日緩緩躍出，拖曳着彩色的尾巴，在天空上肆意塗抹，終於有了靚麗的顏色。
彩霞爛漫，照亮了還在沉睡當中的小村莊。
村長一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看着天邊大亮的光景，再看牆壁上掛着的鐘表，已經是七點多鐘，今天起來的有些遲。
“真是奇怪，往常那隻大公雞天不亮就打鳴，怎麼今天沒有動靜，難道是我睡的太死沒有聽到？”
山村裡面並沒有定鬧鐘的習慣，家家戶戶都養了公雞，天不亮就打鳴，可以說是比鬧鐘還準時。
先前村長還嫌它太吵，如今沒聽見打鳴倒是有些不習慣。
村長急急忙忙收拾完就準備前往神廟上香，才走出門，便碰到了扛着鋤頭的老張，打着招呼道：“老張，你怎麼纔出門啊？”
按照往常這個時間點，老張已經下田勞作了纔對。
老張有些不好意思，“家裡公雞沒打鳴，不小心睡過頭了。”
兩人沿途也碰到了好幾個村民，都在抱怨今天起晚了，全部都是因爲自家公雞沒有打鳴的緣故。
不過這也只是個別現象，畢竟很多人已經養成了生物鐘，就算公雞不打鳴，也會在那個時間段醒來。
但公雞不鳴這種現象就很奇怪了，而且還不止是一家的公雞如此。
老張憂心忡忡道：“昨天我家公雞都還好好的，那聲音中氣十足，嚎了一上午，今天就變成這樣，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村長走了一圈才發現，不僅是自家養的，村裡所有公雞都像是被毒啞了嗓子偃旗息鼓，平常叫的歡快，現在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公雞是不是生病了？”
“難道還有不打鳴的怪病？”
很快便有細心的村民發現，不僅僅是公雞，就連其他牲畜，譬如牛羊驢狗之類的都安靜不可思議。
除了人類說話聲，再也沒有其他生物的動靜。
等村民趕過去查看的時候，這些牲畜跪臥、盤坐在地上，眼珠子木愣愣的，盯着某個方向一動不動，好似人在發呆。
看上去很精神，就是不動彈也不叫喚。任憑村民怎麼喊叫，或者製造出動靜，它們都沒有任何反應。
老張百思不得其解，“這些牲畜咋了，怎麼和在思考一樣？看着怪滲人的。”
“它們盯着的方向，好像是龍源山勒。”
村長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拍了拍頭，“你瞅我這記性，大傢伙還記得先前動物嘶鳴不止的時候不。”
“怎麼會不記得，那個時候咱們差點看到山神老爺了，想來那些牲畜就是因爲這個，所以纔會有這樣的動靜。”
“是啊，老李他還和山神的使者有親密接觸呢，可把咱們給羨慕死了。”
很快其他村民也反應過來，“村長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這些牲畜不發出聲音也是因爲山神的緣故？”
村長老神在的點了點頭，“正是自然，除了山神老爺，誰還有這樣大的本事，這些動物肯定也是感知到了什麼，所以沒有發出聲音，免得打擾到山神老爺。”
村子裡牲畜的異常都和山神有關，這點在前面幾次已經有了顯現。
衆人紛紛點頭，覺得村長所說的話非常有道理，爲了驗證心中的猜想，村長帶着部分村民朝着龍源山走去。
路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山林茂密，往常能夠聽見不少蟲鳴鳥叫，熱鬧到了極點，可如今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空一隻鳥的身影都看不到，地上則連一隻螞蟻都瞧不見！
好似這天地間除了人類之外，所有生命都消失了。
藍天白雲下，倒映着碧藍的山峰，宛如一塊巨大的翡翠鑲嵌在其中，卻是沉默無言。
一片寂靜瀰漫開來，越是靠近那座山峰，衆人心中越是有種莫名的畏懼感。
村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放輕了腳步，其他人也是如此，害怕打擾到了山神老爺。
原本路上還有不少人在討論，此刻隊伍裡面卻十分安靜。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看着不遠處的場景，所有人都面色愕然，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畫面。
龍源山所在的位置空蕩蕩的一片，只有先前設置的圍欄還有警示牌還立在原地，顯得十分孤零零。
那麼大的一座山去哪裡了？
附近還有不少山脈，山峰綿延成片，龍源山是其中最高的山峰，如今陡然消失，就像是在完美的畫卷上，硬生生的扣下來一塊，突兀到了極點。
村長倒吸口涼氣，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其他人的神態比他好不到哪裡去，結結巴巴的開口道：“村，村長，咱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前往龍源山這條路，對於村民來說可以說是滾瓜爛熟，閉着眼睛都能夠找到的那種，絕對不可能出現走錯路的情況。
“山去哪裡了？難不成還能自己長腳了？剛剛都還看到它在的啊！”
“該不會山神老爺把山給移走了吧。”
“問題是山神老爺爲什麼無緣無故要移山？難道是我們做了什麼惹得他老人家不高興了。”
一時間村民惴惴不安，臉上神情惶恐，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似的，“山神老爺這是不要我們了？”
村長面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虔誠的雙手合十，閉目唸唸有詞。
“山神老爺，若是俺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還希望你能夠降下神旨，俺們一定會改，千萬不要拋棄你的子民。”
他們早就已經習慣龍源山，習慣了山神的存在，對於虔誠的信徒來說，如果信奉的神祗拋棄了他們，簡直比殺了自己還要難受。
就在衆人跪拜，嘴裡唸唸有詞的時候，吳遠疑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村長你們這是幹什麼？”
村長睜開眼睛一看，吳遠揹着竹簍站在旁邊，隱約能夠看到裡面綠色的植物，想來應該是剛剛從隔壁山頭採藥回來。
吳遠正打算抄近路，走這條小道回村，卻不曾想看到了村長等人在這裡跪拜的場景，嘴裡還不停唸叨着自己有罪，希望山神老爺能夠原諒的話語。
村長雙眼通紅，隱隱有淚花閃爍，聲音哽咽道：“龍源山不見了，山神老爺拋棄我們了。”
？？？ 吳遠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不明所以的看着村長，指了指前方道：“村長你在說什麼呢，龍源山不是好好的就在那裡。”
村長還有其他村民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不可能，明明剛纔都消失了的——”
只見遠山朦朧，山間翠綠青蔥，全部都覆上了層白紗，分明還好好的屹立在那裡，似乎剛纔看到的全部都是他們的幻覺。
村長的話語戛然而止，就連眼角的淚珠也十分尷尬的掛在睫毛上。
衆人心神恍惚，又看了好幾眼，確定那座山峰還在，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奇怪，明明當時我們都看到了，怎麼會.”
村長不知想到了什麼，壓低了聲音道：“咱們小聲點說話。”
其他村民也意識到了，五大三粗的漢子，此刻聲音細的跟個娘們似的。
唯有在隔壁山頭採藥的吳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着他們神神秘秘的行爲舉止，神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村長還有村民交頭接耳之際，目光時不時看向龍源山，確定山峰沒有任何變化，懸在心底的石頭終於放下來。
村民拍了拍胸口，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剛纔簡直嚇死人了，我差點以爲龍源山真的消失了。”
“可不是，我還以爲山神老爺真的動怒了。”
“要是再來幾回，估計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不過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唯有吳遠這個局外人聽的滿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剛纔村子裡發生了點事，我們就來龍源山這邊看看，誰曾想偌大的一座山竟然不見了！”
聽完村民講述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吳遠終於弄明白，爲何剛纔他們會是那樣的行爲，不由得露出困惑神色。
“可是我剛剛過來的時候，明明一切都還挺正常啊，龍源山好好的矗立在那裡”
如果說村民們看花了眼，但是當時的場景太過真實震撼，完全不像幻覺，而且這麼多人都看到了，總不能說大家眼睛都出現了問題。
但如果不是幻覺的話，爲什麼後面龍源突然失蹤之後又突然出現，這點實在是令人費解。
村民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當中的原因，但是結合村子裡那些牲畜的古怪，還有這一路過來的不同尋常的氛圍。
這一切肯定和山神脫不了關係。
村長揮了揮手，“算了，想不明白咱就不想了，只要龍源山還在，山神還在，就沒有關係，咱們也別去打擾山神老爺了。”
村長的視線落在了吳遠身上，“對了吳大夫，你往常採藥不是要去個好幾天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吳遠揮了揮手，“我在山間看到不少小動物都往東邊亂竄，擔心出什麼事所以就提前下山了。”
山神還沒有顯聖之際，吳遠都是在龍源山上草藥，後面山神出現，爲了避免打擾，所以吳遠都會繞過，去往最近的雙石山採藥。
村長若有所思，“東邊？”
山脈之間都是互通的，雙石山的東邊就是龍源山。
如果說先前還有疑慮，那麼結合吳遠所說的情況來看，這動靜十有八九肯定是山神製造出來的。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看着遠處的山峰。
層巒疊嶂之間白霧朦朧，山峰的輪廓變得越來越模糊，隱約能夠看到點點翠色，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似乎下一秒，就要飛昇而去，沒入這萬里雲層當中。
也許龍源山一直都在，並沒有所謂的突然消失又出現的情況，村長剛剛他們之所以看到那樣的場景，只是在瞬間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給遮住了眼睛。
“你們說山神究竟是在幹什麼呢？”
究竟是何等的動靜，竟然能夠讓整座山峰都神隱而去。
村長、吳遠還有幾個村民心中忽然涌動着一股說不出的情緒，體內那察覺不到的微弱紫氣，在此刻竟然被喚醒。
風中傳來陣陣經文，猶如九天降下來的神靈之音。
“好像有人再說話？”
村長仔細傾聽，但是那話語聲太過模糊，根本無法分辨究竟是風聲還是人聲，又或者只是他們的錯覺。
衆人茫然，冥冥中好似有一種指引，下意識盤腿而坐，沉心靜氣，努力想要捕捉那縹緲的動靜，卻始終無法聽清楚，但他們卻是鍥而不捨。
山風拂過，幾人如同雕塑，身形巋然不動，已經完全入定。
大道無聲，道隱無名。
山中的講道還在繼續，低沉的男音飄蕩在霧海里面，風中傳來了無數的絮語，恍若大道呢喃，掀起了不凡的漣漪。
也不知過了多久，聲音終於停止，風吹雲東，樹影搖曳，靜止的畫面終於活了過來。
但是那些動物們卻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乍看上去就像是跟木頭，沉浸在葉秦講道的內容中，沒有回過神。
原本懵懂渾濁的獸瞳裡面，落入了幾顆星星點點的光芒，逐漸形成燎原之勢，由此一發不可收拾。
那種感覺就像是渾噩的腦袋裡面，突然變得無比清醒，無形中明白了許多事情，如同醍醐灌頂。
修道的種子一旦種下，早晚都會生根發芽，隨後長出參天大樹，只不過一切都是時間還有悟性的問題。
獸瞳灼灼，目不轉睛的盯着葉秦。
葉秦精神力一掃而過，便知道哪些動物開了靈智，毛茸茸的獸臉上更顯靈動，如果褪去那層皮毛的話，看上去和人無異。
有部分動物開啓了靈智，原本已經誕生靈智的更是智多近妖！
龍源山本就靈氣充足，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這些動物的身體不斷被滋養，再加上葉秦的講道，如今的他可是元神境界，修爲還是心境，都不可同日而語，所講述的內容更是高深，能夠讓這些動物獲得如此造化也不奇怪。
總而言之，對於這個結果，葉秦十分滿意，也不枉費他煞費苦心，講的口乾舌燥起來。
“你們受我蔭澤，有部分已經開靈啓智，希望你們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希望你們從今以後行德積善，不能動惡念。”
天地仁厚，不管是葉秦還是這些動物，日後走的都是正道，不是走什麼邪門歪道，與天地爲善，也是與自己爲善。
這些動物開啓靈智，踏入修煉，若是造下了過多的殺孽，首先對它們的修行無益，業果太多必會爲天地所不容，將來渡劫之時都會一一清算。
而且作爲它們的引路人，葉秦自然有必要約束這些動物，冥冥中自有因果，如果這些動物沾染罪惡，那麼葉秦也有可能會受到影響。
面對葉秦的諄諄教誨，這些動物紛紛點頭，恨不得舉起爪子在他跟前盟誓。
“而部分未有教化者也不必氣餒，時機到了，緣分自然也會到。”
原本有些喪氣的動物，聽到這話不由得豎起了耳朵，獸瞳裡面再度鬥志昂揚。
東北虎的話自然不必說，經過這次教導開化，智商更是提高了不少，一雙眼珠子滴溜轉個不停，渾身的毛髮像是會發光似的。
即便沒有開啓靈智的，在這次也獲得了不少好處，所有動物都是受益匪淺。
“靈智全開的留下，至於其他的先行散去，好好消化今日的內容，靜待日後機緣到來。”
動物們整齊一致，朝着葉秦跪拜叩首，雖然它們無法口吐人言，但是這一刻對於葉秦的尊崇達到了頂點。
無數動物叩拜的場面很是壯觀，在這些動物的心中，葉秦和天上神祗沒有什麼區別。
聽到葉秦的話語，動物們才陸續起來，依依不捨的散開。
原本整齊有序的黑色河流再次奔涌起來，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鳥禽拍打着翅膀飛遠，盤旋在天空幾個圈之後，這纔沒入了遠處，猴子也在樹上晃悠着，盪到了遠方。
隨着動物們的離開，山間再度變得熱鬧起來，只不過葉秦周圍還留有少部分，粗略一數，大概幾十只的樣子。
“你們和我也算有緣，能夠走到這個地步並不容易，即是如此，那我不妨再送你們一場造化。”
葉秦心念一動，很快地面上便出現了古樸小巧的鼎，以及各種各樣的藥材，時至今日，他已經許久沒有煉製丹藥，但如今他的煉丹技術，可以說是爐火純青。
在精神力的控制下，很快藥材全部投入鼎內，伴隨着火焰熊熊燃燒，葉秦又加入天地之炁，生命精華被萃取出來，充分的和靈氣結合在一起。
不過片刻時間，沁人心脾的藥香飄蕩在山野之間，淡淡綠意從鼎裡面滲透出來。
東北虎還有其他生靈並不知道葉秦要做什麼，十分安靜在旁邊帶着，但很快它們就坐不住了，實在是那股味道太過獨特。
東北虎一眨不眨的盯着，哈喇子都快流淌成一條小溪，其他動物也是如此，毛茸茸的獸臉上寫滿了渴望。
像是沙漠裡行走的旅人看到了綠洲泉水；餓了許久的人看到了美味佳餚。
先前葉秦煉製丹藥之際，它們並不曾有如此表現，可如今這鼎裡面的東西，對它們有着偌大吸引力。
如果不是葉秦還在這裡，恐怕這些早已撲了上去。
葉秦現在是元神境界，不管是煉藥的速度甚至是效率都比以前快了許多。
“沒想到這麼快就成功了。”
幾十枚丹藥從鼎裡面緩緩飄出，星辰點點，閃爍着異樣的光彩，丹紋環繞其中，流淌的氣息卻有些奇怪。
空氣中的氣息莫名一滯，隨着此丹的出世，就連天色也有片刻暗沉，引出悶悶雷聲，山風吹動着樹葉不斷的搖晃。
但也不算是非常逆天之物，所以這樣的異象並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不過片刻就消散了。
在葉秦精神力的操控下，丹藥紛紛落在了一衆動物的手裡。
這些動物們頓時如獲至寶！
“此丹名爲‘化妖丹’，能夠輔佐你們徹底修煉成妖，開啓修煉的第一步！”
尋常動物想要踏入修煉，光開啓靈智還不夠，畢竟它們不是葉秦，沒有那般悟性，也沒有入定頓悟的機緣。
所以，它們還需要藉助丹藥的力量，徹底打通身體裡面的經脈，祛除矇昧雜質，才能夠正式的吸收天地靈氣，整個過程可以說是極爲複雜。
而葉秦先前不給它們丹藥，除了修爲不夠無法煉製此丹的原因，還有就是因爲這些動物身體無法承受丹藥的力量，一旦吞服必定會爆體而亡。
如今情況不同，經過靈氣的滋養，它們身體無形當中也得到了改變，再加上聆聽葉秦的講道，啓發靈智，也終於能夠自主引導丹藥裡面帶來的力量。
所以葉秦這才煉製化妖丹，幫它們徹底踏上修煉之道。
“嗷嗚！”
東北虎是個急性子，迫不及待的吞服而下，一股暖流充盈着四肢，渾身每個毛孔都被打開，能夠清楚感知到周圍的天地靈氣。
嘴角情不自禁的咧開，露出燦爛的笑容，只是那血盆大口看起來有些猙獰。
不過東北虎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那些涌進來的靈氣實在是太多，一時半會它又無法控制。
那些靈氣一股腦的衝進去，不斷洗滌着它的經脈，原本的舒適變成了疼痛，疼的東北虎嗷嗷直叫，滿地打滾。
“忘記說了，這過程可能會有些痛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
東北虎瞪大眼睛，控訴着葉秦爲什麼不早告訴點告訴自己。
其他還沒有來得及吞服丹藥的動物，看着東北虎悽慘的模樣，如人一般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它們有的捧腹大笑；有的擡手指點；有的交頭接耳。
已然頗具妖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