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姐兒，這事全看你。”
暮雨琳有心看樂子，笑着打趣：“小姑已經把話放出去了，咱家只有你能做主，不管是誰，想上門提親，必須經過你的同意。”
暮雪煙：“.”
這是什麼驚悚的傳言？
她一個小輩，豈能做的了長輩的主？
天要下雨，娘要改嫁。
皇帝老子都阻止不了的事，她有什麼權力阻止？
“煙姐兒？”
秦氏見孫女愣神，有點着急：“老太君問你話呢，你是咋想的，快點說呀。”
“咳咳，這個嘛.”
暮雪煙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言不由衷：“只要母親喜歡，我沒意見。”
“那你不就要喊別人爹了？”
秦氏急得一口痰嗆在喉嚨裡，差點把自己嗆死。
暮雪煙小聲嘀咕：“我也可以不喊他爹。”
“你娘要是真改嫁了，你就是小拖油瓶。”
暮雨琳笑着逗她：“不喊也得喊，要不然人家就會說你不孝，不敬長輩，言行有虧。”
“他敢！”
暮雪煙揚起眉梢，霸氣側漏：“我可不是好欺負的，誰敢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就揍的他滿地找牙。”
“哈哈哈。”
暮雨琳聽樂了，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後合。
“咱家煙姐兒就是霸氣。”
暮雨芙也笑着打趣：“連爹都敢打，十里八鄉第一人，沒人能比。”
“行了，你們別逗她了。”
燕筠傾心疼女兒，又不好頂撞婆婆，只能把矛頭對準了兩位小姑。
“我說真的。”
暮雨琳仍然笑個不停：“大嫂你是真的有福氣，以後就算改嫁了，也有女兒給你撐腰。”
“我沒想改嫁。”
燕筠傾臉皮薄，臉頰臊得通紅。
“孃親不改嫁最好了。”
暮雪煙嘻嘻一樂，幫孃親緩釋尷尬：“我和哥哥都會孝順孃親的。”
“乖。”
燕筠傾欣慰的笑笑，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
“其實，我和你婆婆，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老太君看着一衆小輩們玩鬧，心緒複雜，又轉頭看向燕筠傾和柳氏。
“你們妯娌兩個，跟着暮家吃了不少苦，暮家也不想虧待了你們，日後無論是誰，有了改嫁的想法，我們都不會從中作梗，會像嫁女兒一樣，風風光光的把你們嫁出去。”
“我不想改嫁。”
“我也不想改嫁。”
燕筠傾和柳氏都慌了神，不曉得老太君爲何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唉。”
老太君看着兩個賢惠的兒媳婦，目露慈愛：“你們無需多想，我也不是攆你們走，只是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沒必要把話說的那麼絕，走一步看一步吧。”
“您老真是偏心眼。”
秦氏聽兒媳說不想改嫁，悄然鬆了口氣，也有了好心情說笑聊天：“我也是暮家的媳婦，爲何您只允許她倆改嫁，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哎呦，我的娘哎！”
“您這一大把年紀了，也想給我們找個後爹呀？”
這回兒輪到暮雨芙和暮雨琳姐妹倆傻眼了，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咋滴，不行嗎？”
秦氏瞬間黑了臉，冷聲訓斥：“你們兩個再嫁不出去，在家裡氣我，我就離家出走，眼不見心不煩。”
“咳咳。”
暮雨芙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低下頭，避開了母親逼人的視線。
“我想嫁，也要人家想娶呀。”
暮雨琳撇了撇嘴，委屈的控訴：“你兇我有什麼用？”
“你想嫁給誰？誰不想娶你，你倒是給娘說清楚。”
秦氏沒好氣的瞪着她，本以爲只是生氣的懟了一句，沒想到真的戳到了女兒的傷心事。
“我想嫁給誰，大姐最清楚了。”
暮雨琳回憶往事，不自禁的紅了眼眶。
“哎呦喂，咋哭了，這是.”
柳氏眼尖，見小姑神色不對，忙不迭的給大嫂使眼色。
“小姑真有意中人？”
燕筠傾心神領會，速度的跟上節奏：“以前咋沒聽你說過呢，是誰家的兒郎？跟大嫂說，大嫂給你做媒，上門說親去。”
“他已經不在凡域了。”
暮雨琳擦了下溼潤的眼瞼，抿脣苦笑。
“雨芙。”
燕筠傾又轉頭看向暮雨芙：“雨琳說你知道，到底是誰呀？快點說出來，別讓婆婆着急。”
“唉。”
暮雨芙眸光黯然，深深的嘆了口氣。
“小姑姑喜歡的.”
暮雪煙眼前倏然閃過一個畫面，目露驚喜：“不會就是季飛揚，季師侄吧？”
暮雨琳心肝兒一顫：“你咋知道？”
“我算出來的。”
暮雪煙捏着蘭花指，像模像樣的算了算。
暮雨芙不信：“這也能算出來？”
“必須的。”
暮雪煙嘻嘻一樂，回了兩位姑姑一個俏皮的笑臉。
“季飛揚，季少俠呀。”
燕筠傾恍然，想起來是有這麼個人：“他不是已經離開凡域很久了嘛，好長時間沒有他的消息了。”
“我知道季師侄在哪兒。”
暮雪煙一語驚人，成功的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他在哪兒？”
暮雨琳呼吸一頓，心跳隨之漏了一拍。
“蓬萊仙閣。”
暮雪煙沒有讓她失望，說出了確切的答案：“前不久我還見過他，請他幫忙送軍師來北疆，那時候琳姑姑應該是在外面押運貨物，所以沒能見到。”
“他來過軍營？”
暮雨琳心跳加速，有些幽怨的看向大姐：“姐姐爲何沒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麼用？”
暮雨芙黯然一嘆：“就算見到他，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雨芙，雨琳。”
秦氏面色不虞：“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倆給娘說清楚。”
“其實，也沒什麼.”
暮雨芙替妹妹回答：“十年前，咱們剛到仙劍山莊的時候，不是和季少俠有過一點淵源嘛，雨琳那時候還小，覺得人家長得好看，就多看了幾眼，結果，一眼誤終身，把自己陷進去了。”
“就這？”
柳氏聽的有點懵：“沒點進一步的接觸？”
“沒有。”
暮雨芙嗤笑了一聲，貌似嫌棄，實則滿滿的都是心疼：“這個傻妮子，腦子一根筋，喜歡人家又不敢說，自己單相思，時間不等人，一轉眼就是十年。”
“十一年了。”
暮雪煙深表遺憾：“過完年我都十一歲了。”
“可不。”
燕筠傾聽的唏噓，也替小姑惋惜：“日子過得是真快呀，煙姐兒都十一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