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直說陳道俊就像你父親一樣嗎?他是貪婪而野心勃勃,對於可能侵佔的東西,寧願迅速將東西據爲己有,也不願意拿着那一點微薄的股份去冒險,但如果李學載想幫忙怎麼辦?金融集團一定扛不住壓力,將率先倒下,甚至在你們完成公司控股之前。”
兩個兒子看着李必玉,互相對視一眼。
他們沒想到,李必玉對陳道俊如此雞蛋。
“幸虧現在還不是爭奪會長席位的時候,現在的你們連競選會長的資格都沒有!”
兩個50來歲的兒子在母親的訓斥聲中,慚愧的擡不起頭。
“這是壓力,也是我給你們的動力。”
“好的,媽,我們知道。”
“我並不是說你們現在就要決定誰坐上那個位置,動基跟着你哥去把那些屬於你們的東西拿回來。”
就算不是李必玉說的,陳榮基也知道李學載這個角色的威脅性有多大。
陳榮基感覺現在的準備已經足夠了,他需要在陳道俊使用李學載之前迅速行動。
“而且榮基,現在你們就算收回了財團,也不要想着立刻拿下,要徐徐圖之,不然,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所以我希望看見陳潤基一家狼狽出逃,這豈不是比你們兩個爭奪順陽的繼承權好看多了?”
李必玉知道二人現在只是在自己的撮合之下暫時握手言和,只要外部的敵人一消失,他們就會瘋狂的鬥個你死我活。
她也不指望二人能夠真的聽話。
現在,他們只是需要暫時把爭奪順陽的事情推到一邊,安安心心先爲順陽成立一個嶄新的金融機構。
順陽人壽保險的前總裁楊宇燦帶着殷切期望,一路小跑到陳榮基的辦公室門前。
他期望自己能官復原職。
果然,當他輕輕推開陳榮基辦公室的門時,對方率先迎接。
“歡迎您,楊先生。”
“咱們別這樣站着,坐下吧。”
陳榮基拍了拍他的背,把他帶到沙發上。
楊宇燦不明白陳榮基爲什麼打電話給他,正猶豫要不要問清楚時,陳榮基開口了:
“我正在嘗試重組順陽金融部門,您對總裁這個位置有何看法?”
“重組?你是說重新整合嗎?”
“是的.目前還沒有具體的計劃出來,道俊這樣的孩子管理公司,他應對危機的能力有些令人擔憂……”
楊宇燦必須知道兩位副會長的真實意圖。
如果在不瞭解他們真實意圖的情況下貿然發言,很可能會錯失良機。
“道俊在組建新的管理團隊後完全沒有參與,如果有問題的話,那一定是管理層的問題……”
楊宇燦看了兩人一眼說道。
“那就是問題所在,整個金融集團都必須井然有序地行動,所有權和經營權分離是否符合寒國國情?這是模仿的哪裡的外國公司?顯然我並不認爲這是一個很棒的管理理念。”
前總裁楊宇燦雙眼放光。
財團重組只是藉口,這分明是要針對陳道俊,只要有了這個由頭,就能把陳道俊的金融公司剔除順陽的體系。
陳養喆現在已經不在了,兩個大伯蠢蠢欲動很正常。
當然,楊宇燦知道這是他的機會。
“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老一輩的人重新聯合起來管理公司……?
楊宇燦的臉色開始發白。
他確信陳榮基現在提出這件事是想攻擊陳道俊。
“不管怎樣,要重組公司,難道不應該先重組管理層嗎?畢竟,一家公司的靈魂就是管理層。”
陳榮基像是在徵求楊宇燦的同意似的說道。
“對,有才能的人,就應該要安排在屬於他們的地方讓他們充分展現自己的才能,體現出他們的價值,並且讓他們握有充分的權力,順便一提…”
“請暢所欲言。”
“如果你想換掉管理層,你是不是應該看看陳道俊少爺的意見?”
“你爲什麼這麼認爲?”
陳榮基用銳利的眼神看着楊宇燦的表情,試圖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他的想法。
“首席執行官和高管的任命是由董事會的決定,但如果沒有陳道俊少爺的首肯,這可能嗎?”
“股東會不是高於理事會嗎?”
“是的,沒錯。”
“如果你仔細確認集團的股份,我和我哥加起來佔了51%以上,難道這種壓倒性的勝利,還需要道俊的同意嗎?”
楊宇燦瞬間感覺自己有屈服的衝動。
兩位副會長的股份足以控制財團,而陳道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卻無能爲力。
“好,那我們不用再討論了……我們現在馬上召集會議,讓所有股東和理事的人一起參會討論重組,應該沒有問題吧。”
“我需要你的幫助,楊先生。”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我會盡我所能。”
陳榮基和陳動基對視了一眼。
“我們沒你熟,麻煩幫忙列出關鍵部門的首席執行官、高管和部門負責人的名單,以及.反對陳道俊的人以及他的追隨者們。”
“啊,您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當然,確切地的說是清理門戶,請記住一件事,在列出名單的時候,切勿帶入個人感情,記住沒有?”
陳動基補了句:“對了,我會先把順陽金融集團的CEO位置空着,那個位子是給你的。”
楊宇燦開心地站了起來,一臉激動的表情。
“感謝二位會長,謝謝你們可以再次給我這個機會我這個人嘴笨,說不出什麼感激的話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份恩典。”
陳榮基拍了拍楊宇燦的後背,楊宇燦把頭埋得很低。
“讓我們一起工作吧,就像我父親在世時一樣,我很期待金融集團在你手裡重新煥發升級,哈哈。”
“如您所願!”
楊宇燦彎着腰退出去了。
陳榮基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你怎麼看?他可以做的好嗎?”
陳動基玩弄着手裡的雪茄:“他會認真做這件事的,我跟他說的很明白了,陳道俊一天不倒,他就永遠是代理,他一定會將陳道俊甚至陳潤基視爲他要對付的敵人。”
陳動基皺起了眉頭。
“如果知道列出名單在我們成立公司之後,那我會對老楊這個傢伙感到很失望.”
就在兩人笑着那消失不見的楊宇燦時,門再次打開,出現了一個男人。
看見來人,陳榮基笑了笑:“對了,你想知道我心中最適合順陽金融集團CEO的人選是誰嗎?”
陳動基搖頭。
陳榮基彎下腰誇張地握住動基的手:“當然是你啦,我親愛的弟弟,我們未來的順陽金融集團的CEO。”陳動基呆住了,有些震驚。
他沒有想到他的哥哥會把CEO的職位給他,對他們兩個來說,這個職位極其重要,陳榮基主動把位置讓出來,這是讓他沒有想到的。
“提前祝賀你成爲金融集團CEO,現在要不要來杯茶?”
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陳動基聽到哥哥的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謝謝你,哥哥。”
二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放聲大笑。
“楊宇燦會長嘛?”
“是的,有傳言說他最近經常去陳榮基的辦公室。”
張道亨臉上的凝重沒有消失,繼續說道:
“根據我的消息,陳動基副會長也是如此,他經常出現在主樓裡。”
不管一個人怎麼掩飾,一出現在公司,他就掩飾不住了,尤其是在高管以上的樓層,有員工看守着,記錄進出的每一個人,有關鍵人物出現會迅速傳遞消息。
“看你表情還不止這些,是不是有其他的情況,怎麼說?”
張道亨有些爲難的說道。
“陳動基副會長這段時間經常在公共場合說他是順陽金融集團的新負責人。”
一聽到楊宇燦出現,陳道俊就猜到兩位伯伯是在密謀什麼。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以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和性格,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陳道俊一臉的雲淡風輕,他覺得這對他的威脅不大,而且就算是有什麼不對勁,他也不能當着下面人的面前表現出來,於是緩緩道:
“虛張聲勢罷了,小問題,不用擔心。”
不過張道亨依舊有些擔憂,憂慮道:
“將其視爲虛張聲勢,是不是有些風險啊,您?”
“無論他們在密謀什麼,大概率都會失敗,你知道當我們齊心協力準備幹一件大事的時候,最需要做的是什麼嗎?”
“需要什麼?那當然是分好利益呀,然後埋頭苦幹。”
“是需要這個,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一些東西,那就是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必須得放下心中的貪婪,否則終究會吃大虧,再者,對我親愛的伯伯來說,可是最艱難的事情啊,他捨得麼?呵呵。”
然而,和嘴裡說出來的輕鬆話語不同。
陳道俊心裡不由的有些凝重。
“可是現在看危險還是很大啊,如果兩位副會長聯手,股權豈不是超過百分之五十一?”
“是這個道理,但是……”
“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這一次,他們如果暫時放下貪慾呢?”
“共同的敵人,我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嗎?”
張道亨的話引起了陳道俊的深思。
當然,張道亨的說法也有一定的道理。
只不過有件事,他沒有考慮到。
“如果他們兩個聯手,可能可以把我踢出去,但是他們只要當想到要如何分享戰利品時,貪婪會再次蔓延,這是人性。”
“可是……“
“好了,這並不是說我會掉以輕心,這件事我知道了,會注意的,我們只是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好的,我也馬上就要和高管會面了,如果有什麼新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
陳道俊和張道亨副會長分手後,馬上給金允錫打電話。
“與小組中的戰略辦公室工作人員覈實一下,最近那兩位大伯要搞什麼鬼……”
“你是說陳動基副會長嗎?”
“你怎麼知道?”
“李學載會長說的,他和我說過他之前在順陽做辭職的接手工作時,兩位副會長就經常搞些動靜,尤其是陳動基副會長,經常來主樓找陳榮基。”
“你知道他們來往的具體秘密嗎?”
“這我不知道,不過李學載會長說應該就是密謀合作,有什麼陰謀詭計之類的。”
李學載和陳道俊猜測的一樣,一些細枝末節就讓他猜到了大概。
很多人都看不起李學載,以爲李學載就是好運氣跟在了陳養喆身邊,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李學載是憑藉自己的本事才能跟在身邊,一待就是50年。
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陳榮基、陳動基正在密謀接管順陽的事情。
不過,這可能嗎?
陳道俊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那豈不是太過小瞧了陳道俊,他纔是陳養喆的真正繼承人。
陳道俊來到BAT集團會長辦公室。
“李會長,似乎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
“看你的表情,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李學載會長瞥了一眼,陳道俊又把注意力轉回文書工作上。
“只是沒有,是關於順陽的。”
李學載合上文件夾時嘆了口氣。
“順陽……怎麼了,說說看。”
“我的伯伯們一定改變了目標,他們這段時間常常會面,應該是在密謀什麼,肯定是針對我的。”
李學載笑了笑,隨後調整了一下身體,緩緩道:
“我知道你心情很不好,我也是……不過請說明確點。”
陳道俊假裝尷尬的笑了笑,把陳動基在公開場合吹噓自己是順陽金融新負責人的事情,以及這段時間陳動基和陳榮基經常見面的事情說給了李學載。
“他們兩個人可能會聯手把其他人先淘汰出局。“
李學載聽完陳道俊的話,眉頭微皺,緩緩說道:
“有可能,但以這兩個人的性格,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道俊,統治集團要管好,需要.”
“不就是接手人事權嗎?”
看到陳道俊不耐煩的回答,李學載舉起了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事情。”
“那是什麼?”
李學載點點頭繼續說道。
“當你執掌順陽金融集團並動第一次人事時特別是,在你開除的高管中,有沒有人問過你的資歷嗎?你行使人事權利的合法資格你覺得有人懷疑嗎?”
“啊這…”
“沒有,順陽沒有人懷疑你的資格,這是因爲你是陳會長的孫子,他的集團是可以託付給你的。”
“但你的大伯也一樣,你的兩個大伯如果接手,他們也會視爲理所當然,所以很多事情很麻煩啊。”
“他們兩個很有可能更換了整個首席執行官和金融附屬公司的高管,並改變了組織結果,你應該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