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崔昌帝他們是對是錯,咱們總要想辦法解決不是,順陽集團,是您一輩子的心血,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陳道俊的話讓陳養喆長出一口氣,畢竟這話可是說到了他的心坎裡面。
沒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確保順陽集團不受損失,其他任何事情都要往後面排。
平緩了心情之後,陳養喆再看陳道俊,無論怎麼看都感覺喜歡。
他開口問道:“道俊,那你說說你對這件事的看法吧。”
既然自己都找過來了,陳道俊自然清楚,陳養喆肯定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他也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於是,他不假思索的說道:“爺爺,年初大選剛剛結束不久,大鐘屁股還沒有坐穩,我感覺姑父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無疑是一件非常愚蠢的行爲,肯定有人在他後面。”
“你比我清楚的多,大鐘上位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動靜,但一旦大鐘背後的支持者表明了態度,那立刻就會展開反撲,其他派系的人爲了積攢實力,自然不會硬來,到時候順陽集團非但不會得到庇護,反而會成爲那些人的擋箭牌。”
而最重要的是,在外界人眼中,崔昌帝和順陽集團藕斷絲連,這番舉動是代表了順陽集團。
這直接相當於把順陽集團推入了火坑之中,若是民衆因此而羣嘲順陽,免不了會制定一些不利於順陽集團的政策。
到了那個時候,可真就是迴天法術。
陳道俊思量完畢:“所以在我看來,咱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向稅務部的王申明表明態度,不僅要無條件的支持他,還要說明這次的事情是辜負的,是個人原因與順陽集團無關,並且馬上驅趕姑姑,最好是能讓她在家裡冷靜冷靜。”
陳養喆靜靜聽着陳道俊的想法,全程都沒有打斷,直到陳道俊說完他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那是因爲陳道俊的所有觀點,和他別無二致,這個小孫子,就像是他肚子裡蛔蟲一樣,彷彿知道他喜歡聽些什麼。
“嗯,說的不錯,道俊啊,你是真的長大了,看待事情的眼光和思維又成熟了不少。”
對於小孫子和自己觀念一致的這件事情,陳養喆感覺欣慰的同時也有一些享受。
他憑藉一己之力將順陽集團變成如今的龐然大物,從來都不曾依靠過別人。
即使是他的親生兒子,往往都無法完全領會他的意圖,這讓他無數次感到失望。
後繼無人,沒想到自己曾經那些遺憾,居然會從自己這個小孫子身上彌補了一些。
陳道俊沒有說話,而是面對微笑的站在那裡,陳養喆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後又張開口了:“道俊啊,我再問你一件事,你覺得崔昌帝這次突然的舉動,背後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東西?”
終於來了,聽到這個問題的陳道俊,心中暗道,老頭子真是老狐狸,他不可能看不出來崔昌帝背後有人指使。
而且陳養喆也很清楚,這幕後黑手就是他一直以來看中的長孫陳星俊。
到了這個關頭,陳道俊沒有必要再去裝傻,哪怕他之前一直都在營造一種偏向於大伯一家的假象。
但現在正是陳養喆這隻老狐狸最敏感的時刻,繼續裝傻的話只會引起他無端地懷疑。
所以陳道俊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用一種爲難的表情開口道:
“爺爺,雖然這話我說出來不太好,但我懷疑辜負這次行爲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堂哥,這個原因嘛,不外乎是關於中期股權掌控的問題,我聽說,因爲如果二伯他拿到了信陽信用卡公司,那麼會極大的增強它的現金流,所以,大伯這麼做,估計是爲了阻礙他的實力提升。”
陳養喆眼裡的驚訝之色更盛了。
原本只是想看看陳道俊能不能透過現象看本質,卻着實沒有想到,這個小孫子居然能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徹。
全家這麼多人,也只有陳道俊具備他幾分年輕時候的風采。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陳養喆則在越來越喜歡陳道俊的同時,也對陳星俊越來越失望。
尤其是這一次,就算是想要,那也不應該昏了頭去鼓動摧蒼地以外人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崔昌帝和陳榮華離婚之後,他想要做什麼樣子,壓根不在乎他,想要到什麼位置,陳養喆也漠不關心。
但現在既然已經影響到了順陽集團,這纔是他最痛恨的一點。
而陳星俊估計都沒有想到後果會如何,簡直是愚蠢。
“陳道俊,你猜的沒錯這件事情確實跟陳星俊有關,”
這小子太急功近利了,根本沒有想到什麼叫牽一髮而動全身。
陳養喆無奈的嘆了口氣。
事已至此他也明白,憤怒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而這件事真要計較起來,他自己也撇不了責任,畢竟是他放權給自己兩個兒子,讓他們開展競爭纔會如此,卻誰能想到竟然會發生現在這種事情。
“爺爺你也別太生氣了,我們交易的這些東西都是經得起他們檢查的”
可陳養喆卻是冷哼一聲,原本剋制下來的情緒,也因爲提起崔昌帝而有些失控。
陳星俊的事先不說,這個崔昌帝簡直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他以爲他是什麼東西,居然還妄想能上位就算他這次。
“安排手下去幹活,真的讓你的公司收購停止了,未來你大伯就能支持他上位嗎?不過只是一個腦子的蠢貨罷了,我已經不止一次告訴提醒他少做那些非分之想,可這個傢伙居然還敢忤逆我的意思,他崔昌帝,如果真有能力的話,即使沒有我的支持,以前光靠一個順陽集團姑爺的名頭也早就出人頭地了,哪裡還要靠着到處撒錢去拉攏別人。”
這次的事情也完全證明了,我之前阻止他去參加競選是多麼明智的決定。
聽得出來陳養喆現在都恨不得把挫骨揚灰,如果不是女兒嫁給他,就憑崔昌帝這些人。
陳榮華還時不時透露出來的野心,是養着早就讓他哪裡來滾哪裡去了,讓陳榮華和他離婚也是正常操作。
陳道俊爲老爺子又換了新杯子,就起身連忙給她倒了杯茶:“爺爺氣大傷身,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麻煩再說了現在罵姑父也沒用,倒不如趕緊,聯繫稅務部門,不然的話引來其他勢力虧損,等他們開始的行動,那恐怕就來不及了。”
陳養喆一口就將茶水喝乾:“說的沒錯,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之後再處理,現在必須儘快擺明順陽集團的立場。”
但他沒有讓陳道俊離開,而是當着他的面,直接撥通了寒國稅務部B長的電話:“王B長您好,我是順陽集團的會長陳養喆。”
電話溝通之後。
陳養喆沒有寒暄,直接就開始和對方說明情況,裡外的意思,無非就是舉報事件是稅務局接到閒雜人等的舉報,是個人行爲。
讓稅務機關不必大費周章。
其實對順陽信用卡公司裡的調查,他都一是極力反對這件事的。
並且還在最後表明,順陽集團今年的納稅稅額將會遠超以往。
陳養喆這麼多年從來都不會主動去接觸某一派系,更不會去支持誰,始終都讓順陽集團保持在相對中立的位置上。
可就是因爲崔昌帝,他現在不得不對稅務部的局長表示幾分示好,聽到對方熱情且感謝的對話,他鬆了口氣,不過在電話掛斷之後,依舊憤怒的把手機砸了個稀爛。
“學載,立刻去把榮華和星俊給我叫過來,告訴他們,最好是在兩個小時之內會盡快出現在我面前,後果自負!”
門口的李學載躬身而去。
而陳道俊見陳養喆沒讓他離開,就知道待會有好戲看了,於是默默不作聲的坐在那裡。
同一時間,王B長在接到陳養喆的電話之後,也同樣鬆了口氣,並且立刻振奮了幾分。
這件事剛剛瞭解到的時候,他還以爲是手下的人見他剛上位不久,根基也不穩,所以想要給他搞點麻煩,讓他和順陽集團發生衝突。
具體瞭解以後,他才知道原來不是那麼回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順陽集團的前姑爺、H城市長崔昌帝。
不過,他也依舊不能放鬆,因爲H城的稅務局只有調查權,處理權在他手裡。
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的話,其他派系可能會藉着這個由頭對他發難。
處理重了,陳養喆一定會報復。
處理輕了,會說他徇私枉法,與財閥勾結。
到那個時候,他唯一解決的方法也只能是硬着頭皮幹到底了,畢竟爲了上位推他到B長這個位置,他們這一派系已經傷了元氣。
這個時候引戰對他來講實在太不利了。
而唯一讓他還有一些顧慮的,那就是事情的起因。
因爲他還不清楚,崔昌帝在這個事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如果崔昌帝是受到了陳養喆的指示才這麼做的,那麼他後續的行動就要小心一些。
畢竟在寒國順陽集團無疑是一頭割據一方的猙獰巨獸,沒有誰可以忽視陳養喆的聲音。
可就在他糾結的時候,陳養喆卻主動聯絡了他,並且還撇清了順陽集團與這件事的關係。
光是這樣,王B長就可以說是毫無顧忌。
卻沒有想到陳養喆最後還有表態,提到順陽集團也會支持自己,並且超額完成今年的納稅任務。
這樣的話,自己在總統面前就可以挺直腰桿了。
王B長可以說是大喜過望,心也徹底放進了肚子裡面,於是他立刻把助手叫過來,吩咐道:
“給H城稅務局去電話,馬上停止對順陽信用卡公司的調查,同時把那個執行崔昌帝命令的傢伙抓起來進行調查,一定要讓他把事實全部交代出來,還順陽信用卡公司和順陽集團一個清白,明白了嗎?”
助手立刻去了執行這項任務。
而此刻,H城稅務局局長李九哲還在他的辦公室等着好消息,忽然大門直接被人蠻橫的推開,一羣穿着稅務稽查制服的人面帶寒霜的走了進來。
“李九哲是吧?因爲你涉嫌收受賄賂,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李九哲懵了,他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看對方已經動手要抓自己了,他連忙後退兩步:“喂,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這裡面肯定有誤會,我是H城稅務局的李九哲啊。”
李九哲滿頭大汗的,想要解釋,對方卻壓根不搭理他。
爲首的人更是陰沉着臉,威脅李九哲:“請你配合一下,否則的話我們會認定拒捕,並採取強硬手段,聽明白了麼?”
面對來勢洶洶的這羣人,李九哲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抵抗。
就算他有再多的抱負和更再大的夢想,也不至於看不明白眼前的狀況,要真是低檔下去,倒黴的也只會是他自己.
不過李九哲是真的沒想到,他不過是剛剛提交了舉報材料,派出去的兩隊手下,還沒來得及召開新聞發佈會。
居然這麼快就被人找上門來了。
最初他調查順陽集團的時候,內心還有一些不安。
可崔昌帝一直告訴他,這是順陽集團內部的爭鬥,只要他在旁相助,添幾分力就可以了,不會得罪順陽集團。
可沒想到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到現在,想要後悔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正心齋,書房內。
李學載通知了陳榮華和陳星俊,他們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心頭咯噔一下,硬着頭皮快速趕過來。
可剛走到書房,還沒來得及給陳養喆問安,頓時飛來一個杯子在二人腳下。
“混賬東西,說!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做這種事情,你們是想要氣死我,還是想要順陽集團葬送在你們手裡?今天要是不把這件事情給我說清楚,你們兩個乾脆都別姓陳了!”
陳養喆原本還能控制情緒,但見到陳榮華和陳星俊,整個人直接爆發了。
他充斥着怒火的雙眸,就如同刀子一般,在切割兩人的皮肉。
無論是陳榮華還是陳星俊,都被嚇得臉色蒼白,不自覺的全身顫抖。
家裡人都清楚,暴怒之下的陳養喆是不會受感情影響的。
不姓陳,那就意味着要收回他們所有的東西。
如果今天,他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估計真的會被逐出家門。
陳榮華也算是急中生智,立刻就把陳星俊給推了出來:“父親這件事都是星俊出的主意,我和昌帝也只是一時糊塗才答應他,求您原諒我們。”
陳榮華賣隊友的速度堪稱一絕,陳星俊滿臉懵逼。
這個主意的確是他出的,但當時這兩口子也表示了極大的認同,怎麼現在這口鍋全部都砸到了他的腦袋上呢?
雖然感覺無語,但是面對怒髮衝冠的陳養喆,他卻連辯解一句一句的勇氣都沒有。
陳榮華慶幸自己反應快,並且認爲只要讓陳星俊來擋槍,她就能逃過一劫。
可誰知道,陳養喆聽到他話後卻是更加的憤怒,指着女兒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沒用的東西!你只會推卸責任麼,星俊是你的侄子,就算他再無能,再廢物,再不懂Z界裡面水有多深,再沒有鬥爭的經驗,這也情有可原,因爲他沒有歷練,可你呢?以前競選這些資金和那些派系打交道都是叫你去操作,你見過的世面比他吃的飯多,難不成這幾十年都白活了?還是你真的認爲,只要阻礙信用卡公司的收購,星俊他父親就能贏得繼承權,你那個蠢貨前夫就能上位?”
“父親.我.”
陳榮華嘴巴張了又合,眼淚在眼眶打轉。
“他配麼?”
陳養喆卻鼻子裡噴出一道冷氣:
“現在我明白告訴你?不管順陽集團誰當家?就算你們成功讓順陽信用卡公司的收購停下來,崔昌帝那個廢物,未來選舉也不可能上位,先別說我壓根就不會支持他,就算我支持了,就憑他的愚蠢也根本上不了位,Zz家都是什麼人,那可都是貨真價實能吃人的老虎,已經跟你離了婚的崔昌帝,之前充其量就是條看門狗而已,現在連狗都不如,拿什麼跟老虎鬥?”
陳養喆一通臭罵把陳榮華說的連頭都不敢擡,除了渾身微微顫抖之外,更是連一點小動作都不敢有。
陳道俊在一旁本本分分的充當着觀衆,雖然自己之前把順陽百貨收入囊中狠狠的挫了自己這個驕傲自大姑姑的銳氣。
但她被陳養着直接指着鼻子罵的場景,陳道俊還是第一次看到。
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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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榮華啊,陳榮華。
沒想到你居然也有這樣一天!
連跟陳養喆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就這,之前還想要爭奪順陽集團的繼承權,簡直可笑。
雖然被罵的只有陳華一個人,但陳星俊此時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清楚自己,這次又搞砸了。
而且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來,被罵倒是還好,但陳星俊現在擔心的就是陳養喆收回他手裡所有的權利。
這麼一來他可就徹底玩完了,突然,他想起來自己老婆剛生了孩子。
對,自己爲陳家生下了第一個曾孫,爺爺會看在智勳的份上
陳養喆罵完女兒以後便沒有動靜,越發讓陳星俊感覺到不安,偷偷摸摸擡起頭看了一眼,卻驚恐的發現陳養喆正面無表情的釘着他。
這讓他毛骨悚然,彷彿被一頭飢餓的兇獸盯上了一般。
無形的壓力讓陳星俊雙腿都已經發軟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陳養喆卻是嘆了口氣,旋即道:“星俊,我對你很失望。”
沒有臭罵,但是沒有什麼情緒就是陳星俊最擔心的。
因爲陳養喆的這句話就如同一枚子彈一般,瞬間就將他的自信和自尊打了一個粉碎,對他的心靈造成巨大的打擊。
最令他無法接受的是,陳道俊居然還坐在一旁看着想起自己被爺爺責難。
之前在陳道俊面前吹了那麼多牛,還信心信誓旦旦的說等自己當了繼承人,要讓陳道俊過來幫自己,給他許多什麼位置等等,更是讓他難堪到了極點。
陳道俊也沒有選擇坐着一直看戲,陳養喆罵了半天,他立刻重新拿了個杯子給他倒了杯茶。
見小孫子這麼懂事,陳養喆的心情也平復了不少,潤潤潤嗓子之後他便道:
“星俊你可以走了,最近就待在醫院,好好配老婆孩子吧。”
陳養喆決定的事情那是絕對無法討價還價的,陳星俊不是不懂這個道理,於是他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他是走了,可剩下的陳榮華卻越發的忐忑。
從小到大,她都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雖然父親以前也沒少罵自己,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她非常擔心父親一怒之下,直接把她攆出漢城,甚至他連之前送他的那些資產都悉數回收。
那樣的話,她就真的一點翻身的餘地都沒有了。
“榮華!”陳養喆喊了一聲,立刻就讓陳榮華如遭雷擊。
“從現在開始,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反省吧,至於你丈夫那邊,你不許去做任何多餘的事情,就憑他做的這件事情,我已經解除了他和順陽集團所有的關聯,也就是說今後,他連順陽集團的前女婿都不是,這次我肯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沒腦子的混蛋,不然的話還不知道他以後能做出什麼更愚蠢的事情!”
陳養喆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那就是要給崔昌帝一個慘痛的教訓,並且不許陳榮華通風報信。
其實真要說起來,之前陳榮華還沒離婚前。
陳養喆並不是不允許崔昌帝有野心,如果家裡真的能出現一個在Z界呼風喚雨的人,那對順陽集團來說也是有極大好處的。
可陳養喆看人太準了,這個人絕不會是崔昌帝,因爲他的能力根本匹配不上他的野心。
陳養喆也清楚,崔昌帝這個人,爲了達到目的,完全沒有底線。
這次搞出這麼大的麻煩不是偶然,就算沒有這次這樣的事情,這個被野心迷住的傢伙,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的闖禍。
這樣算起來,這次的事情解決還算是比較圓滿,最起碼沒有給順陽集團造成什麼損失。
“父親我明白了,這段時間我會老老實實在家裡呆着的。”
陳榮華彷彿是認了命,也可以說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雖然被罵了一頓,丈夫也可能遭受一些困難,但最起碼陳榮華自己沒有什麼損失,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可正當陳榮華暗中鬆一口氣的時候,陳養喆再一次響起的聲音,卻是令她如墜冰窖:“榮華在這個事情之後,你就離開H城吧。”
他揮手製止臉色大變的女兒:
“別急着跟我說什麼,你心裡有什麼想法,我比你清楚得多,你連拉着外人調查順陽集團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未來去跟別人斗的話,只會死的更慘,你大哥能力是平庸一些,但起碼他不會自己做出有損順陽集團的事情來,可要是讓你稍稍掌握了一些權力,估計順陽集團什麼公司在你手裡,能堅持三年我就得謝天謝地了,所以你還是放下那些念頭,老老實實去H城以外繼續當你的順陽公主,想去哪旅遊就去哪旅遊,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過之前留給你,每年有分紅的那些股份,我會迅速凍結,以後你要花的錢,讓李學載過來給我報告。”
話說到這裡,陳榮華已經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的臉色比心臟病患者剛從過山車上下來還要難看。
分紅的乾股被凍結,那意味着她完全失去了經濟來源。
就算陳養喆說的是暫時,但這個暫時會有多長時間也說不定,沒準等恢復的時候,她都已經窮的在貴婦圈裡面擡不起頭來。
明明知道是這個結果,可陳榮華卻根本不敢違逆父親的決定。
要是之前可能還會反駁、撒嬌幾句這樣,但這一次,她沒有得到嚴懲就該知足了。
最終也只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卑微的說着;“父親,我知道了,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按照你的吩咐,回家收拾東西,然後離開H城了。”
罵也罵了,罰也罰了,該說的也說清楚了,陳養喆揮了揮手就把陳榮華打發走了書房。
書房又剩下陳養喆和陳道俊,作爲看戲的觀衆,陳道俊表示很滿意。
可陳養喆在安靜片刻後,卻是用那雙精明的眼神看得過來。
陳養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憊和萎靡,但他的雙眼卻依舊透露着精光:“道俊,到爺爺這邊來,爺爺有些話要跟你說。”
陳道俊從來都沒有看清過眼前是這樣的狐狸,可是時間不饒人,哪怕陳養喆才華橫溢,他終究是老了。
相較白手起家創建順陽集團時的意氣風發,如今的陳養喆變得更加內斂。
這種陰晴不定遠比殺伐果斷還要可怕的多,不過陳道俊也沒什麼可害怕的。
他知道以陳養喆的謹慎,在私下一直都關注着自己。
所以它在投資佈局的時候,也會故意露一些無關大雅的破綻。
就是爲了能讓陳養喆知道他的動態,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完美,若是陳道俊表示的完美無瑕,那反倒會讓人生疑,尤其是陳養喆。
“爺爺您說,我聽着。”
陳道俊在陳養喆面前坐了下來,微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而陳養喆確實看了他一會兒,隨即他說道:
“道俊,其實很多事情你不用瞞着爺爺,你很聰明,在商業上也具備十足的才能,若是被埋沒纔是最可惜的,你不用緊張,爺爺只是隨便跟你聊聊而已,我知道你閒暇的時候在海外還鼓搗了一些其他的投資,這沒什麼不好的,年輕人嘛總是要有所冒險。”
陳養喆靜靜的說道,陳道俊也靜靜的聽着,兩個人彷彿達成了某種默契。
一方想要傾訴,一方只需要聆聽。
陳養喆嘆了一口氣:
“唉,星俊真是讓我很失望,之前我原本以爲他年輕,又在國外學習了那麼多年,應該會青出於藍勝於藍,但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的父親只是老實榆木腦袋而已,但他就是十足的敗家子,不懂得變通也就算了,做事情也不會考慮後果,原本讓他在巨濟島待上幾年磨一磨的他的性子,未來也能爲公司做出一點貢獻,但是你看他今天這個樣子。”
陳道俊沒有吭聲,只是又幫他添了些茶水。
這個時候,沒必要說話。
“爺爺也跟你說實話,曾經我一直都擔心,未來如果真的把順陽集團交到你大伯手裡,集團會變成什麼樣子?等我去世之後,順陽集團又會不會沒落?”
看得出來,這次的事情的確讓陳養喆過於心灰意冷。
陳養喆也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就這樣過了幾分鐘陳養喆才醒來揮了揮手:“聽我這個老頭子嘮嗑,是不是很無趣?道俊那,爺爺沒別的事,你也回去吧,讓我自己靜一靜。”
無論是外人還是家裡人,看到都只有陳養喆堅強冷酷的一面。
那是因爲他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面前失落,更不會把內心柔軟的那一面展示出來。
可陳養喆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要和小孫子說這些,難道真的是因爲他太像自己年輕的時候了?
陳道俊起身又給陳樣子添了一杯茶,隨後恭敬的行禮後,轉身離去,全程沒有再回頭一眼。
他很清楚,陳養喆現在最需要的是安靜。
可走出書房之後,陳道俊卻停下了腳步,陳養喆想不明白的話,他作爲旁觀者看的清清楚楚。
子孫的無能讓陳養喆感受到無奈,一想到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撒手人寰,就深深的爲順陽集團感到擔憂。
即使是未來由陳道俊掌舵順陽集團,子公司在這些人手上,估計也不會發展的太好。
難道爺爺心中,有了讓他們把公司叫到自己手裡的想法?
“道俊少爺,您這是要走了嗎?需不需要我安排車送您?”
李學載端着一些茶點走了過來,見陳道俊站在書房門口,禮貌的問了一句。
陳道俊下意識搖頭:“謝了,李室長,爺爺心情不太好,就給他準備一些酒和零食吧,我先走了。”
說罷,陳道俊就邁步離開了。
李學載看着他的背影,恍惚中他有一種感覺,這位小少爺的背影和陳養喆越來越像了。
“哈哈哈哈,漂亮,太漂亮了,想害我,偷雞不成倒蝕把米!”
陳動基聽到了消息後,整個人放聲大笑,手連連捶打沙發。
旁邊的柳智娜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哎呀,新買的真皮沙發,別捶壞了。”
“壞了就壞了,再買個更大的,呵呵!”
陳動基心情非常好,他決定現在去大哥的公司,好好嘲諷對方一番。
坐上轎車之後,他揉了揉眼睛。
因爲,他發現,遠處,高元杏拉着陳睿俊聯袂而來。
而且,陳睿俊的眼睛都腫了。
開玩笑,明天陳星俊兒子滿月酒上,就要宣佈訂婚。
這丫頭搞什麼,難道現在還想不通?
陳動基生怕他們壞了自己大事,連忙下車,對着高元杏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問:“喂!我們家裡不是不僱傭你了麼,怎麼又來了,你把睿俊怎麼了?”
高元杏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這一切,就讓睿俊來說吧,要打要罰,我認了!”
“什麼?睿俊,你告訴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陳動基抓住女兒的手腕,急切的想要了解什麼。
陳睿俊看了一眼車內的轉過頭來的司機,有些欲言又止。
“你先去車庫,待會我叫你。”
陳動基打發了司機,三人往草坪走去。
陳睿俊忍了三次,臉色通紅,最後還是咬咬牙,甩開陳動基的手,臉色複雜的走到他對面。
“對不起,我不是您的女兒,和您的緣分,可能就要到今天爲止了!”
“混賬,你在說什麼胡話!”
陳動基還以爲她是不情願聯姻,眼睛裡的怒火彷彿要噴出來:“爲了逃婚,你想跟我斷絕父女關係?”
陳睿俊聽到這句,眼淚再也止不住了:“21年前,她把我和您的親生女兒掉包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您女兒.”
“呃!”
陳動基有如被人掐住了嗓子一般,突然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