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封棺
艾笑看着忙做一團的衆人,不由暗歎:“看來姜還真是老的辣啊!瑪蛋老頭這隨口就將一個天打雷劈的窟窿說的玄乎其神了,還不要錢,這要換了他還真是說不出口!”
而青雲子卻只是默默駐立在原地,盯着所謂的“獅開口”,眼中有憂色攀上。
蘇家的行動力不是蓋的,這廂棺槨擡進洞裡,剛用木頭粗粗封了一遍,就已經有人弄了水泥上來封口了。
艾笑頭一次見自己師傅這麼認真在一旁準備法事器材,免不得就上前去損他:“怎麼老頭,平常拿錢的活兒就偷工減料,這會兒說分文不取了就實打實幹啦?你說你這是賤呢還是賤呢?”
“混帳小子!有你這麼說自己師傅的?”青雲子隨手轉過拂塵柄在艾笑頭上狠狠敲了一下,吩咐道:“還不趕緊去把硃砂、黃紙準備好!”
艾笑抱着頭往旁邊躥,嘴裡輕聲罵罵咧咧手上卻也沒停。理所當然認爲老頭欲擒故縱,故意裝給蘇家人看呢!
瞧我對你家事兒多上心?你要還好意思給我缺銀少錢的你好意思麼你?
雷劈之後,天上黑雲直往山頭涌,眼見着就要下大暴雨了,蘇渙三兄妹商量了一下,讓前來送葬的大部隊先行下山,只留了幾個親近的用得着的人在身邊。
洞口已經糊上了厚厚一層,青雲子見差不多了,擡手揮退前方的人,命艾笑跟在身後站在了山石前的空地上。
“老頭,你這也沒提前和我打個招呼先,我們這是要跳哪一齣啊?”艾笑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
青雲子將拂塵別再腰間,取了艾笑準備的筆沾了些硃砂,肅聲道:“這次你不用動,就在旁邊看着。”
艾笑感動的幾乎要淚流,這死老頭終於知道體諒他這些天的辛苦了T^T。
風從山壁兩側灌進來,直吹得青雲子道袍翻飛,艾笑趕緊用另一隻手壓住黃紙,生怕剛撕好的紙被風吹走了又得重新弄一次。
青雲子雙腳往外挪了一步,穩住下盤,手腕已經動了起來。
艾笑瞟了一眼青雲子的手法,不由翻了個白眼。
這不還是平常用的壓制符嗎?也就當初他老見鬼時貼在身上能讓魂魄離他三米不能靠近,碰到戾氣稍重一點的,直接就燒掉了,還好幾次把他衣服燒穿了。
就知道這老頭只有那麼丁點本事,還給整的跟真的一樣(#‵′)凸。
咦?怎麼這次畫這麼久?這符早幾年他都能倒着畫了,雖然沒效果就是了……怎麼好像手法有些不一樣啊……
艾笑發現有點不正常,正打算提起精神仔細看,誰知青雲子手腕一翻往前用力一點,已經收了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艾笑看向封住的洞口時,似乎隱約看見一個繁雜的符咒隱了下去。
緊接着青雲子撈過艾笑手中的黃紙,手起筆落很快就畫了九張出來。隨手將硃砂筆扔給艾笑,青雲子口中唸唸有詞,袍內的雙腳走着詭異的步法,看似滑稽可笑可是卻又步步似要扎進地裡。
艾笑被越來越大的山風吹得有些睜不開眼,自然也沒有時間蹲下去研究青雲子的雙腳,只見他雙手帶着袖袍往前一甩,手裡的符紙“咻”地往前飛去,牢牢黏在了還沒未乾的水泥上。
這麼大的風,這幾張輕飄飄的紙是怎麼飛過去的?艾笑還在愣神,青雲子已經喊起來,“快!就要下雨了!趕緊用水泥再封一層,把符紙蓋住!”
身後的幾人聞聲而動,不一會兒,伴隨着“轟隆隆”的悶響,雨滴開始一滴滴往下砸下來,有着愈來愈大的趨勢。
青雲子眼見新的一層又要糊好,從懷裡掏出一張已經畫好的黃符紙出來,在雨水傾盆而下的前一刻用劍指將符紙摁上水泥。
在青雲子手指收回的那一刻,符紙突然紅光一閃,自己燃燒起來!
奇異的是,它還連帶着將周圍的空處也燒起來,大概足足燒了有兩分鐘,才緩緩熄滅。
這時再看方纔的溼水泥此刻已經乾透了!
這下別說旁的人看呆了,連艾笑也看癡了!尼瑪老頭還有這一手啊!
“快下山!大雨要來了!”青雲子擡頭看了看天,喊道。
一衆人終於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稍微收拾了一下帶過來的工具便往山下趕去。
與此同時,在九幽深處,一幢威嚴古樸的宅子裡,一個身着黑色長袍的冷峻中年男人負手懸浮在深淵之上,低頭看着深淵深處隱隱的紅光,雙眉緊皺。
低沉的咆哮聲從淵底盤旋上升,迴響在峭壁山石之中,不知爲何竟讓人聽了不由焦躁,氣血翻滾。
男人沉沉地呼出一口氣,轉身落回旁邊的空地上,眨眼的時間,已經晃出了很遠。
“大人大人!不好了!”
男人剛踏進宅門,一個着藏青色布衣的年輕人就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又怎麼了?”男人皺眉,聲音低沉,不怒自威。
年輕人拘謹地將雙手貼在身側,道:“監察大人溜出府去啦!”
“哼!”男人冷哼一聲,眼眸裡閃過一絲抑制的憤怒,“這個混賬東西!倒是會挑時間跑!”
年輕人臉都嚇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以爲這次看管不力肯定要被重重責罰,結果只覺臉邊刮過一小陣風,男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罷了,帶着結界跑出去,受點教訓也好!省得緊要時期待在家裡又給我鬧出什麼幺蛾子!”
艾笑他們一行人前腳剛踏進別墅,外邊雨就瓢潑而下。
蘇家管家立刻派人送了乾毛巾出來,給他們擦身上的雨水。
同行回來的幾個工人時不時看向青雲子,在一旁交頭接耳地說着什麼,隱隱約約能聽到諸如“我看是真厲害……”“你沒見那符紙在風裡箭似的直直飛到洞口了?”“火!那火一燒水泥……”
艾笑也有滿肚子問題要問老頭,偏偏現在衆人都在他也不好開口。
倒是蘇渙和蘇瑾言走了過來,先恭敬地表達了謝意,便請兩人去廳內休息準備吃飯。
這場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等他們吃完午飯出來,天邊已經隱隱有些放晴了。
青雲子從山上下來後就一直有些神遊天外,連席間蘇渙敬的好酒也只是象徵性地抿了兩口。這會兒雨停了,青雲子吩咐艾笑道:“快去將行李整好,我們要走了。”
這麼急?艾笑有些遲疑,這帳還沒結清呢!難道還真不要了?正要偷偷去提醒青雲子,蘇渙便開口了。
“這幾天真是辛苦大師了,怎麼不多住幾日呢?”
青雲子只是點了點頭,“有些私事要處理,就不叨擾了。”
“標叔!”蘇渙見青雲子去意已決,立刻朝管家照了照手,示意他將紅包取來,嘴上仍是客氣道:“怎麼會打擾呢!這次能請到大師是我們蘇家的福氣。”
先不說青雲子師徒是蘇泰的熟人輾轉介紹的大師,今天下葬時青雲子露的那一手也是他親眼所見,自知他並非浪得虛名。
青雲子倒也不客氣,彷彿上午說分文不收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也不看管家封的紙袋裡究竟是多少錢,徑直收進懷裡,也不道謝,收的理所應當。
兩人行李並不多,艾笑隨便整了整,提着揹包走回來時,正看見青雲子坐在廳內椅子上閉目養神。蘇家三兄妹站在另一邊商量着什麼,蘇渙時不時還看看沒有反應的青雲子。
艾笑從後面推了老神在在的青雲子一把,“裝什麼呢?走不走?”
青雲子站起身,也不打招呼,擡腿就要走。
蘇渙始料未及,只能一邊快步跑過來一邊喊道:“大師請留步!”
艾笑轉過身,問:“還有事嗎?”
蘇渙又走近兩步,低聲衝青雲子問道:“不知大師所說的獅開口……會不會對我們蘇家有什麼不良影響?若有波及,還請大師能再幫幫我們……謝禮肯定不在話下!”
艾笑一聽謝禮兩個字,眼睛都亮了,這可是個賺錢的好機會啊!這次少收的錢還可以一併收回來!
誰知青雲子腳步不停,徑直往大門走,“兄友弟恭,自然無恙!”
蘇渙一怔,沒有再說話。艾笑見青雲子並不是故意拿喬擡高自己身價而是真的要走,雖然心疼煮熟的鴨子飛走,卻也不得不快步跟了上去。
“老頭!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啊,多好的賺錢機會啊這!”艾笑抱着因爲暈船而消停下來,只能懨懨地趴在他膝蓋上的笨狗,坐在過河的渡船上,還在爲青雲子不回頭幫蘇家“消災”的事情叨叨。
青雲子將懷裡的兩個紙包扔給他,眉毛一挑,“即使是騙也不能揪着一家騙!要廣集財而散之,懂嗎?”
艾笑一掂量紙包的重量,又掀開一角看見裡面的紅色,眼都笑沒了,嘖嘖嘆道:“不愧是有錢人家啊,瞧這大手筆的!老頭你行啊,帳結清了早說嘛你!”
小心翼翼將錢收進包的內袋裡,艾笑心情愉悅問:“那我們下一站是要去哪兒啊?”
青雲子別開視線,望向遠處,“北上!”
小時候有一次考試讓補充詞語:五__四__,標準答案是五湖四海。
可是你告訴我,我填“五八四十”怎、麼、算、錯!說好的素質教育呢!!說好的發散思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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