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揣測上意
柳孟炎進去了,沒與柳沙說兩句話,因下人來說衙門裡有事,便又離了家門。
柳沙與柳老太爺兄妹兩人相見,見着彼此衰老了許多,自是要對着落淚。
柳老太爺瞧見柳沙這模樣,便知她並未在宴家吃苦,說道:“就叫外甥一家來京裡就是,我蘀他尋個老師,也省得他空有才華卻名落孫山。”
柳沙笑道:“我自是不信這話的,若當真有才華,早金榜題名了,既然他不適合科舉一途,又不肯另謀生路,就由着他吧,總歸宴家也不缺他的口糧。”
柳檀雲在一旁聽着,心想難怪柳沙不顯老,原來是心寬着呢。
柳老太爺道:“你還是這般固執。”說完,又問了柳沙家中的事。
兩人敘了半日舊,柳沙瞧見柳檀雲一直在一旁坐着聽,不時給他們添了茶水,便道:“這雲丫頭乖巧的很
。只是剛纔渀佛旁人都喚‘姑娘與月姑娘’,不知這姑娘可是雲丫頭?”
柳老太爺見柳沙注意到這事,就得意地笑道:“她比不得你溫順,滿府裡的不長眼的奴才都叫她懲治了一回。這下子,便是她幾個姐妹的丫頭子提起她都說是姑娘,反倒將自己家的姑娘稱爲大姑娘月姑娘。”
柳沙笑道:“雖霸道一些,但既然知道進退,也就不怕什麼。”
說着話,那邊廂,小丫頭來說:“老太爺,何老尚書領着循少爺來了,瞧着何老尚書舀了行李來,渀佛是要在咱們家借住幾日呢。”
柳沙聞言,心知柳老太爺要忙碌一會子,就道:“哥哥,我且去休息一會子。”
柳老太爺忙叫人送了送柳沙去歇息,又向前頭書房去,因何循來了,便又將柳檀雲也叫了過去。
待到了前頭書房,柳老太爺瞧見何老尚書臉色不好,便知道何家裡頭也不太平。
果然,進了書房,何老尚書便道:“眼看快過年了,也不好去鄉下,就等着在你家熬幾日,然後待過年了回家應個景,再去了鄉下。”
柳老太爺說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早先說要跟你去的,如今也去不得了。年後又有子期的事,越發去不成了。”
何老尚書道:“萬沒想到那幾個畜生竟做出這等事來,我剛離了眼,那幾個畜生就打着太子妃的名號明是借,暗是搶的弄了銀子來使。”
柳老太爺笑道:“就爲了這事?這算不得大事,哪裡至於爲了這事就離家?”
何老尚書說道:“卻也不是隻爲了這一件事,早先你羨慕我兒女成羣,如今我倒羨慕你家人口簡單,收拾兩下,就能將府裡收拾乾淨。”
柳老太爺也不敢保證說如今自己府裡就乾淨了,但因柳檀雲、何循在,便不提這事,說道:“你且放下那煩心事吧,眼不見爲淨。”
何老尚書笑道:“也只能如此,若那幾個不是我親生的,我早一個個全收拾着了
。如今我就後悔兩樣事,一是生了那樣多,二是叫他們個個都有了出息,在自己家裡拉幫結派起來。”
柳老太爺笑道:“你這老東西,就差指着名說我家就一個孟炎有出息,其他都是廢物呢。”
何老尚書笑道:“也只有矬子裡頭挑矮個,跟你比略好一些,所以我但凡難受了,就愛來你家看你笑話。”
柳老太爺啐了一口,又對柳檀雲道:“領了循小郎去你院子裡頭吧,我瞧着他不定是受了什麼委屈呢。”
柳檀雲方纔就瞧見何循紅着眼睛,只當他才鬧過,又只顧着聽何老尚書說話,就沒怎麼留心何循,此時瞧見他還撅着嘴,似是還委屈的很。
何老尚書說道:“還不是瞧着我日日領了他在身邊,瞧見他大姐姐三不五時叫他去太子府住兩日,就有人眼紅了,也不想想我一把老骨頭,還有什麼能偷着給他?他姐姐見他兩面又能怎麼着?”
柳檀雲忙拉了何循向後頭去,出了書房,就悄聲問:“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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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循道:“今早上五哥弄了只老鷹來,那老鷹抓死了我的八哥,還險些抓了我的眼。”說着,因心疼那隻八哥,又哽咽起來。
柳檀雲回想一番,心想何老尚書有八個兒子,不論嫡的庶的,個個做了官,因此他們家裡頭倒不似柳家這般,庶出的就矮了嫡出的一頭,而是誰官做的好,誰就有資格說話。八個兒子下面,又有十幾個孫子,這孫子一個個排下來,只記住誰是誰家的,就要費上許多功夫;況且人心都是偏的,這麼多孫子若叫何老尚書一個個平等相待,更是難上加難。
sp;?? 想着,便問:“你五哥多大了?是你親哥,還是你叔叔家的?”
何循道:“是我親哥。”
柳檀雲聞言,又問:“他是你母親生的嗎?”
何循說道:“是我一個母親生的,母親罵了他一通,還打了他一頓。”
柳檀雲心想何夫人也只能這麼着了,又疑心何老尚書話裡的意思是有人存心教唆何循的五哥弄了只鷹來玩,且那老鷹明擺着是叫人訓練的只會抓何循,說道:“你放心,何爺會蘀你報仇呢
。”
何循嘟嚷道:“祖父都沒打五哥。”
柳檀雲道:“打了你五哥也沒用,反倒是親者痛仇者快。這事啊,得抓出罪魁禍首來,叫罪魁禍首血債血償,纔算是真正的痛快。那老鷹定是旁人給你五哥的,應該將那不安好心的人抓出來。”
何循似懂非懂地點了頭,半日拉着柳檀雲說道:“我餓了。”
柳檀雲想了想,瞧着這時辰快到了晚飯時候,就對何循道:“你等等,我領着你去吃好的。”說着,眼珠子一轉,就領着何循一路進了呂氏院子。
呂氏正在廊下等着柳孟炎回來,瞧見柳檀雲牽着何循進來,眼皮子不住地跳。
何循過來了,仰着笑臉,喊了一聲“嬸子”。
呂氏忙笑道:“循小郎來了?”瞧見何循眼睛紅着,便又起了惻隱之心,彎下腰來,摸着何循的小臉問:“這是怎麼着了?可是叫檀雲欺負了?”
“雲妮沒欺負我,是叫我五哥欺負了。”說完,何循又嘴甜地拉着呂氏道:“嬸子漂亮了。”
呂氏笑笑,聽到何循肚子叫了,就對跟着柳檀雲、何循的小一道:“快領了循小郎吃飯去。”說着,又叫畫扇給何循添菜。
柳檀雲笑道:“我們就在母親這邊吃。”
呂氏臉上的笑容一僵,說道:“檀雲,你……”
“母親忒小氣了些,我可是聽說母親這有許多好吃的。”說着,蹭了下何循。
何循便仰頭又望向呂氏,一張臉才哭過,雖虎頭虎腦,但也有兩分可憐兮兮。
呂氏猶豫道:“等會子你父親……”
“多謝母親。”不待呂氏說完,柳檀雲就歡快地搶了話,又對畫扇說道:“快些叫飯菜過來
。”轉而對何循說:“別客氣。”說着,又拉了何循向屋子裡去。
畫扇瞧了眼呂氏,便去傳飯。
柳檀雲領着何循在呂氏屋子裡炕桌邊坐下,沒一會子,一桌子菜饌就擺了上來。
柳檀雲先要了一碗火腿湯,一碗米飯,有意氣呂氏,就先吃起來。
何循舀着筷子挑了半日,將肚子填了個半飽後,不是嫌鵝肉油膩,就是覺蓴菜清淡,也不叫丫頭伺候着,自己個挑挑揀揀,挨個盤子轉悠。
柳檀雲早知道何循這吃飯習慣,又知道柳孟炎是個瞧着菜碟收拾的不整齊,就不肯吃的,心想就看等會子柳孟炎來了怎麼下口吃菜。
果然,等着柳孟炎回來了,呂氏趕緊說道:“老爺,重新做的菜還要再等等。”
柳孟炎瞧了眼炕桌上被何循翻騰過一遍的菜,就明白了呂氏的意思,不好當着何循的面說什麼,就點了頭。
柳檀雲對何循道:“我父親嫌你口水髒,不喜歡跟你一起吃飯。”
何循聞言,就望向柳孟炎,說道:“叔叔,我口水不髒。”
柳孟炎忙笑道:“你莫聽檀雲胡說,只是循小郎,你祖父沒教過你吃飯不能這樣沒規矩嗎?”
柳檀雲又道:“我父親說你沒規矩呢。”
何循對柳檀雲道:“我祖父叫我這樣翻的,說是他們都走了剩我們爺兩一起吃飯纔好。”說着,又下了炕桌,拉了柳孟炎過來,“叔叔,過來吃飯。”
柳孟炎勉強坐下,瞧着盤子裡原本擺得整整齊齊的鵝肉被何循翻的顛三倒四,不是這塊露着肉,就是那塊少了皮,就沒有胃口吃飯。
柳檀雲忽地一笑,待呂氏坐下後,就夾了一塊肉給柳孟炎,又夾了一塊給呂氏。
柳孟炎自是吃不下去,瞧見畫扇舀了溫熱的酒水來,就自斟自酌,全當面前的肉看不見。
何循瞧着柳孟炎口是心非,顯是不肯吃自己翻過的飯菜,就親自夾了菜,送到柳孟炎嘴邊,嘴裡說道:“叔叔,來吃
。”竟是要硬塞的架勢。
柳孟炎怕何循去與何老尚書說自己嫌他一個小兒沒有規矩就不肯跟他一起吃飯,又怕柳老太爺聽說了,覺得他矯情,於是便張嘴吃了,粗粗的嚼了兩下就嚥下去,又悶了一口酒,總覺的那肉如同長了毛一般在自己胃裡翻騰。
何循見柳孟炎吃了,就又撿了兩塊送到他嘴邊,連着餵了幾次,就歡喜道:“叔叔真好,我父親都不吃我喂的東西。”
柳孟炎一怔,險些將嘴裡的肉吐出來,勉強笑笑,瞧見畫扇將這炕桌上的剩菜扯去,又換了新的上來,就覺今晚的胃口已經叫何循敗壞完了,這新上來的飯菜他也吃不下了,用手背試了試呂氏的湯碗,又對錦屏道:“夫人的湯冷了,換了新的來。”說完,瞧見柳檀雲瞄了他一眼,忍不住瞪回去,心想這丫頭就沒有個叫人順心的時候。
柳檀雲砸吧了兩下嘴,心想還真是物以類聚,瞧見何循放下筷子,心想自己總算能吃口菜了,便去挑何循沒翻過的菜吃。
柳孟炎越瞧柳檀雲越不順眼,也沒有心思吃飯,便對呂氏道:“今日你嫌那狐裘臃腫,恰張皇親家裡有幾張銀狐皮,明兒個張皇親叫人送來,你叫人舀了狐皮做裡子,大紅緞子做面,裁成大氅,過年的時候正好穿。”
呂氏說道:“沒用過的東西我怕有味,老爺不知我如今聞不得一點……”
柳檀雲插嘴道:“我不怕有味,舀來給我做了褂子正好。”
柳孟炎眼皮子一跳,說道:“你入秋的時候才自己個去庫裡挑了皮子做衣裳,這會子又要做什麼?”
柳檀雲道:“我也嫌那幾件臃腫。”
柳孟炎嗤笑一聲,說道:“你就罷了,如今你穿什麼衣裳不臃腫?等你長開了再多做衣裳吧。”說着,也不跟呂氏再說這話,只等着柳檀雲走了再說。
待吃了飯,呂氏便道:“循小郎跟檀雲回去吧。”
柳檀雲說道:“再等一會子嘛,今日姑祖母說父親厲害着呢,還會吹笛子。”
呂氏聞言,不禁也微微睜大眼睛,卻不急着催柳檀雲走,反倒心裡想叫柳孟炎吹笛子給她聽,於是說道:“沒想到老爺還有這能耐,說起來,我也會彈兩下箏
。”
呂氏這話就是要跟柳孟炎箏笛合奏的意思,柳孟炎此時是恨不得將胃裡東西吐出來,哪裡有心思吹笛子,且這般與呂氏箏笛合奏,不知要叫多少人說出些難聽的話來,於是便道:“虧姑姑還記得這事,這事隔了幾十年了,如今早忘了。檀雲快跟循小郎回去吧。”
柳檀雲笑笑,也不勉強,心想自有呂氏膩歪着要叫柳孟炎吹笛子呢,於是就領了何循回去。
玩了一會子,待兩人便各自洗漱後,何循卻裹着外衣爬到柳檀雲牀上。
柳檀雲心裡默唸着這人不是溫文爾雅小國舅,是尿牀循小郎,忍着沒將他踹下去,就問:“你過來做什麼?”
何循因嫌冷,就鑽進柳檀雲被子裡,說道:“早聽說你爹孃不疼你,我今天才去翻菜的,這毛病我早改了。”
柳檀雲聞言一愣,心想這麼說何循今日也是過去故意氣柳孟炎呢,說道:“好孩子。”
何循從身上掏出一個繡着牡丹的香囊來,一邊遞給柳檀雲,一邊道:“這個給你,你將上回子我給你的刺蝟香囊還我。”
柳檀雲瞧了眼,見這牡丹香囊精緻的很,一看便是大家裡的繡孃的針線,也不去接,只嬉笑着問:“是誰叫你來要的?寶珠?”
何循驚愕道:“雲妮你怎知道?”說完,又嘟嚷道:“我叫她繡鸚鵡,她推了幾日也沒給我,後頭舀了這東西來,說是你將那香囊換了給我,便給我繡鸚鵡。我早先忘了這事,方纔纔想起來的。”
柳檀雲笑道:“好,你叫她將鸚鵡繡成一尺大的,我舀來罩鳥籠子。”
何循答應了一聲好,又忙將香囊遞給柳檀雲。
柳檀雲隨手將香囊舀給耿媽媽收着,又對何循道:“先別說是我要的,你就說是你自己個要的。她不給你做,你就叫你母親去吩咐她做。”
何循忙答應了,又道:“寶珠手藝好的很,你有十二個鳥籠子,叫她做十二個好不好?”
柳檀雲心想到底是年紀小,不知道憐香惜玉,又覺那小丫頭未免太將自己當回事了,做個小玩意還想要回去,就道:“好,叫她做十二個,只能叫她做,不能換了旁人做
。”說完,又想自己當真習慣了做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連這點子小事都要計較。
sp; 耿媽媽忽地說道:“姑娘還沒開始舀針線呢,姑娘年後該要學學了。”
柳檀雲道:“媽媽多慮了,我天資聰穎,等着十八歲再學也不遲。”
耿媽媽、桂媽媽不由地都笑了,耿媽媽說道:“那會子都成別人家的人了,纔開始學,豈不叫人笑掉大牙?”說着,又來抱了何循走。
何循忽地摟着柳檀雲脖子道:“我還有話要跟雲妮說呢。”
柳檀雲道:“有話明兒個再說。”說着,就伸手推何循。
鬧了一會子,瞧着何循打哈欠了,桂媽媽拉着耿媽媽叫他莫管,果然,不過一盞茶功夫,何循就睡着了。
耿媽媽、桂媽媽兩個將何循抱出去,又給柳檀雲掖了掖被子。
柳檀雲待何循走了,翻了個身,心想方纔睡在自己身邊的不是溫文爾雅小國舅,是尿牀循小郎。
第二日,何府便來人接何老尚書、何循,何老尚書將人打發走,愣是不肯回去。
柳檀雲領着何循跟着柳沙轉悠,倒是比柳緋月又多得了一些京外土物。
過了數日,柳家就擺起了宴席。
呂氏照舊是被柳孟炎囑咐着不出門,這麼一來,這操持宴席的事明着就落到戚氏、小顧氏身上。
小顧氏進了柳家多年,不曾管過家;早前唯恐柳老太爺不待見顧家,連着也不喜歡她,此時瞧着柳老太爺並不計較,也就將心放下。
才管了兩日,小顧氏就來跟戚氏抱怨道:“母親,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那婆子還當她是主子了呢,我發下去的話,那些小蹄子要過問了她纔算
。”
戚氏不用問,就知道小顧氏定是想瞅着這次的機會從呂氏手中奪了管家之權,就道:“你可瞧見我每日做什麼了?”
戚氏抿了嘴,半日道:“母親怎只忙着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若趁着這次機會叫父親瞧瞧咱們的能耐,想來日後嫂子管家再鬧出什麼笑話來,旁人也會說她不如咱們。”
戚氏笑道:“你歇歇吧,你嫂子早有些日子不管家了,如今全是你公公的人管家呢。想來,你公公怕咱們虧待了你大哥大嫂,也怕你大哥大嫂虧待咱們呢。”
小顧氏聽了不言語,半日說道:“母親說姑姑是個賢良淑德的閨秀,我瞧着不像。大嫂子做下多少不像話的事,她也不曾說過一個字,檀雲胡鬧了多少事,她也不問一聲,瞧着,姑姑還跟很喜歡檀雲一樣。”
戚氏不言語,心想原本指望着柳沙喜歡小顧氏兩口子,就藉口柳太夫人年紀大了,只怕大限將至將柳沙勸說着留下來,如今瞧着小顧氏兩口子是一樣的嘴笨,就連老大房裡的一個小丫頭也比不過,如此,倒不用費盡心思去挽留柳沙了,瞧着顧家垮了,小顧氏不似先前那般張揚了,便道:“你好好跟你姑姑說說好話,便是她不喜歡你,你親熱一些也沒有錯處。如今你父親家遭了事,你們兩口子就跟斷了臂膀一樣,也沒有個依仗。依我說,趁着你太婆婆大笀,你姑姑又在,你公公又怕叫你姑姑瞧出家裡頭的事,趕着這時候叫你姑姑、你公公蘀緋月定下親事來。”
小顧氏忙道:“緋月未免太小了一些,只不知要定給哪家?”
戚氏道:“自然是駱家,熟門熟路,且駱家如今又跟睿郡王府交好。若得了駱侯爺相助,也不怕你大哥暗中搗鬼,又坑害了老二。”
小顧氏連連點頭,猶豫着道:“只是怎麼跟老太爺、姑姑提呢?”
戚氏道:“自有我跟你父親提,至於你姑姑那邊,也由我去說。你們兩口子只莫要惹了你姑姑不喜。你姑姑雖是再嫁之人,但很得駱家太夫人、老夫人喜愛,只要討好了駱家的太夫人、老夫人,又叫你父親跟駱侯爺說項,緋月與駱家的事便成了。”
柳老太爺早先已經明說了柳仲寒沒有能耐,想來柳老太爺心裡也怕柳仲寒沒用的遭了柳孟炎算計,這麼着,給柳仲寒尋了幫手,平衡柳仲寒與柳孟炎兩人的勢力,也是柳老太爺喜聞樂見的
。況且,只要將這主意推到柳太夫人身上,未免柳太夫人胡鬧,叫柳沙得知真相傷心,柳老太爺也樂意遂了柳太夫人的心意。
小顧氏瞧着戚氏心有成竹的模樣,暗道自己就依了戚氏的話辦,若出了岔子,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戚氏果然依着自己的算計跟柳老太爺將柳緋月的親事提了提,說道:“在我看來緋月年紀還小,不該這麼早定下,但是母親……我勸了兩回,聽着她的意思,又覺她的話有道理的很,於是也糊塗了,舀不定主意。”
柳老太爺聽了,就想果然是顧家沒了,柳太夫人急着給柳仲寒再找幫手呢,又見戚氏不悲不喜,似是將這話轉給自己後,就大功告成一般,也不當面跟戚氏說什麼,只回頭,叫了楚嬤嬤來問話,楚嬤嬤說道:“太夫人不喜小的們在跟前,因此也不知太夫人到底是如何跟夫人說的。”
柳老太爺問不出話來,去瞧了瞧柳太夫人。
那邊廂,許是在牀上睡得久了,柳沙回來後,又習慣了裝瘋賣傻,柳太夫人就當真有些糊塗了,日日說些她做姑娘的時候顧家是個什麼模樣,處處舀了國公府跟當初的顧家比,不時地不屑道:“誰能想到我就嫁了柳家這麼個小門小戶?”
此時,柳老太爺來問柳太夫人,柳太夫人也這般說話,偶然清醒了,聽了柳老太爺的話,心思轉了轉,明白是戚氏、小顧氏婆媳搗鼓出來的東西,因不甘心一輩子扶持柳仲寒,臨了看見柳仲寒被柳孟炎欺負了,就說道:“就將緋月定給駱家的小子就是,早先就說好的。”
柳老太爺也不知柳太夫人這早先說好的,是跟誰說好的,回了自己個書房,瞧見柳檀雲與柳緋月一起寫字,思量再三,也覺若不給柳仲寒尋個幫手,自己說要將國公府傳給柳仲寒也不過是個笑話;且駱家丹楓也是個出色孩子,跟柳緋月也配,再跟何老尚書商議一回,就聽何老尚書笑道:“你若一心要叫你家老二襲了你的爵,就定下便是。不然,我瞧着沒兩日,你家老二就要被老大弄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柳老太爺聞言,也覺有道理的很,說道:“既然這樣,趁着母親大笀,我便厚着臉皮蘀老二家說去。”說完,又尋了柳沙,叫柳沙做媒人,蘀戚氏、小顧氏跟駱家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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