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暖的話叫張來娣苦笑起來：“哪怕你不在乎，可是我心裡還是會覺得不妥當。我不想我身上的這些晦氣把你大喜的日子給沾染的不好了。”
“暖暖說的沒錯，你啊，確實是太小心翼翼了。”都是一家人你這樣何嘗不是見外了？溫秀這話到嘴邊頓了一下就又變成了，“不過你的心到底是好的，能處處替着別人想總比自私自利的只顧着想着自己來的好。”
“我沒想那麼多，我就是這些年總也忘不了當年暖暖半夜進了我的房間給我送吃的事情。”張來娣被溫秀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羞澀的笑了一下，“那時候要不是她來了，恐怕我那時候就都已經自我了結等不到第二天你們來接我了。我所以我總覺得我欠了暖暖一條命，心裡覺得跟她特別的親，也特別不願意她有一點點不好。”
顧暖暖聞言忍不住頗爲意外的多看了張來娣一眼，想不到這些年她竟然還是這麼想的。
“……”
溫秀摩挲着張來娣的秀髮：“你是個好的。能替人着想心也軟，可是有時候偏就是你這樣的人吃的苦纔會比別人更多些，不過老天爺也會更心疼你這樣的。人一輩子的日子還長遠着呢，就算是你這會兒看着吃了苦可是將來誰說就不會苦盡甘來了呢？”
苦盡甘來麼？
張來娣本來絕望的眼睛裡也帶上了點點的希望。
溫秀：“你說你要離婚。來娣，你大了，只要是你的決定奶奶都是贊成的。不過你能跟奶奶說說，爲什麼你非要離婚不可麼？我之前聽着似乎林溯他最大的毛病也就是要你處處順着他後媽，藉着你給他在他爸面前博好感。別的似乎還真沒有什麼大毛病，你不是也說他對你一直都是哄着的，可是怎麼你就忽然想到離婚上頭連談一談的機會都不給他了？還有這些年你們還沒個孩子，你們兩個裡頭是不是誰有什麼毛病？”
溫秀的問話也正是顧暖暖好奇的，她聞言也留心看張來娣的反應。結果就看見張來娣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唰的一下又落下來了。
“之前沒孩子我一直都以爲是我的毛病。因爲結婚第二年我沒懷上那會兒婆婆帶着我去醫院看過，檢查出來醫生說我患有不孕症，還給開藥治療過一段時間。可是醫生說治好的可能很小。那時候林溯看我吃藥吃的很痛苦就心疼，不肯我再吃藥了，口口聲聲說他不嫌棄我。所以這些年婆婆一直都在我耳邊說我得感恩，哪怕是我有毛病不能生可是林溯也還是對我不離不棄的。那會兒我確實是很感動，所以常常覺得日子熬不下去的時候就會自己勸服自己。可是—”
張來娣的手捏着手裡的手帕捏的有些發白了，幾緊緊的咬着下脣：“上個月我竟然發現自己例假沒有準時來，還伴隨着噁心反胃想吐的症狀，我就想自己是不是懷孕了？但是想起來當初醫生說的那些話我就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孩子想瘋了，所以就沒敢吭聲自己偷偷去藥店買了驗孕棒回來……”
說到這張來娣的牙咬得緊緊，渾身都忍不住在發顫眼淚流的更急了，話卻怎麼都沒法再往下說了，把溫秀和顧暖暖急的，溫秀忍不住就問：“那你是懷孕了還是沒懷上？”而顧暖暖直接就叫了草草出來幫着看了一眼結果發現張來娣的肚子裡並沒有胎兒。
可能是空歡喜了一場？
顧暖暖才這麼想着結果就聽見張來娣說：“我自己查出來確實是懷孕了，我還怕有錯特地自己跑去醫院又做了尿檢果然是懷孕了。”的時候她眼睛瞪大了，然後眼睛裡閃過厲色看着又停頓在那裡說不下去了的張來娣皺起了眉頭。
來娣表姐說自己懷孕了，可是這會兒她肚子裡明明沒有胎兒，她又傷心成這樣不用說肯定是孩子掉了，怎麼掉的？如果是意外她肯定不會說出要跟林溯離婚的話，難道？
她不敢往下胡亂猜測了，而是看着張來娣安靜的等她繼續說。可是她能安靜的等着溫秀卻不行，她卻是急了嗔怪的輕輕拍了張來娣的手背一下：“你這孩子，都懷孕了還到處亂跑，大老遠的坐着飛機回來還說要離婚？你這樣萬一有什麼閃失可怎麼好？你這是見識太少，其實像你遇上的這種醫生說不能懷孕，最後偏偏又有了的情況雖然不多見但是也並不是沒有過的。這是好事，你怎麼就反而這副樣子了？”
“嗚嗚嗚--”溫秀的這話叫張來娣一下子撲在她懷裡大哭起來，“奶奶……孩子已經沒有了……嗚嗚嗚……”
“沒有了？”
溫秀的腦子裡空白了一瞬，着急的問道：“怎麼就會沒有了呢？”
“是林溯，林溯他，他，親自給我下藥，把，把，孩子給打掉了。”
說起來張來娣渾身還是在忍不住不停的顫抖着，牙齒也咬得“咯咯”的哆嗦着響：“當時我從醫院回去的時候忍不住就很高興的把我懷孕的事情跟他說了。還把化驗單拿給他看。那時候我就顧着自己高興根本就沒留意他其實一點也不高興，結果晚上的時候我喝了一杯他親手端過來的牛奶，半夜孩子就流掉了。”
“爲什麼？”溫秀也忍不住氣的直哆嗦了，她同時也覺得不可思議極了，“林溯他難道就一點也不希望能有自己的後代？好不容易有個孩子了還要親手給打掉？他是傻子不成？他難道不知道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是個女孩子也比連孩子都沒有會更受他親爸的待見以後能分到更多的家產？”
溫秀實在是太生氣了，口不擇言的大罵道：“他平時叫你那麼奉承着他那個後媽，你那個後婆婆爲的是什麼？還不就是想給他爸留個好印象以後能多分家產？”
“嗚嗚嗚……他說我偷。人……”張來娣哭的很傷心，斷斷續續的道，“他告訴我說，其實有毛病不能生的那個人是他不是我……當初婆婆帶着我去看醫生，那，那其實是他們事先跟醫生串通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