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打一棍給一條甜棗的管理思想,吳華語氣鬆了鬆,“白廠長你是廠裡的這老人了,我也知道你不想看到你看着成長起來的服裝廠倒閉吧。”
“當然不想。”
“眼下廠裡的情況,周老哥雖然沒有和你們明說,但是有些情況你們這也應該感受得到,再繼續走以前的老路已經行不通了,想要回到以前的輝煌,就必須要有所冒險和犧牲,眼下是廠裡轉型的關鍵時候,我不想看到任何意外。以後有什麼決定,也請你不要再私自處理,先和周老哥或者是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吳華語氣不卑不亢。
“嗯,我知道了。”白虹點點頭,“以後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那就好。兩件樣板衣服儘快做出來,材料方面不要貪圖小便宜,該用就用。”吳華看向劉梅,“這段時間還要辛苦兩位了,早點把樣板做出來,我纔好拿到香港那邊去。”
劉梅站直了身體,鄭重道:“吳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做出來,交到你手裡。”
“嗯,那我就放心了。”吳華離開辦公室,又去看了看兩位師傅做工,按照這個速度的話,估計三天左右,就能看到樣板,眼下就等着認購證的事情了。
和劉冬梅相處的這段時間過得很快,時間一晃而過,眨眼睛就到了八月八號這天,證卷交易所大門前人山人海,全都是當初購買了認購證的股民。
吳華帶着劉冬梅站在外圍,等着公佈抽籤的結果。
而這時候路邊也有很多收購認購證的人,從半個月前認購證就被炒到了一百塊錢的價格,這時候已經喊道了天價,七八百塊錢一張了。
時不時的就有人湊到吳華身邊,要買他的認購證,有的更是出到了一千塊錢一張的價格,不過吳華也沒有賣。
看着那一張張緊張激動的臉,滿含希望和瘋狂的目光,置身此地的他徹底的領略了一把什麼叫炒股的瘋狂。
上午十點左右,抽籤結果出來。
吳華激動的差點缺氧,他一共買了一百四十張認購證,就中籤了八十張,每張認購證可購買一手股票,而一手股票就是一百股。也就是說他可以買八千股東方化工這支股。
然而激動之後,他又遇到了一個難題。
目前東方化工原始股價爲八塊錢一股,他要認購手上所有的原始股,就還要拿出六萬四的錢出來。
這段時間除了在購買認購證的那天,賺了一些生活費,吳華並沒有其他的收入,認購原始股這筆龐大的數字,彷彿成了他面前一個不可逾越的屏障。
去找周常德?
吳華搖搖頭,即便現在兩人是合作伙伴,但是在各自的利益上還沒有到親密無間的地步,而且六萬塊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周常德有時候還會幻想吳華拿出去入股的三十萬,好白白撿了他創意的便宜,多半是不肯幫忙的。
賣掉一部分中籤的認購證?
吳華又搖搖頭,目前每一張認購證產生的價值都是成百上千的,要讓他幾百塊錢賣給那些人,他的心裡着實有些不甘心。
正一籌莫展之際,劉冬梅忽然提醒道:“咱們上次在西街的時候,你不是還撿到了一個寶貝麼?桂林軒的老闆張桂林似乎對那副畫兒挺有意思的,要不咱們去找他問問看?”
吳華眼前一亮,也想起了這件事情,然而只高興了片刻,吳華的心情又低落起來,那幅畫最高的價值不會超過兩萬,距離六萬四還差的很遠。
“難道要讓他提前出現?似乎只能這樣了。”吳華嘆了口氣,責怪自己先前得意忘形,居然忘了準備認購原始股的錢,現在倉促之下,不得不提前拿出自己的底牌了。..
回到學校,來到寢室後,吳華將那副小心保存的秋山問道圖從櫃子裡面拿了出來,帶着劉冬梅就去了西街桂林軒。
由於大部分人都跑去看今天的中籤情況,即便是熱鬧的西街,今天也稍顯冷淡。
兩人很快找到貴林軒這家珠寶店,門口漂亮的導購員小姐熱情的招待他們,
“你們張老闆在麼?我有點事情要和你們老闆聊聊。”吳華開門見山。
“請問你是?”導購員詢問道。
“我是吳華。”
導購員一臉驚訝:“你就是吳華。我們老闆就在樓上,請跟我來。”
吳華有些錯愕,聽導購員的語氣,似乎還認識她,不過吳華對面前的導購員小姐並沒有半點印象。
“我們老闆前陣子和我們說過,要是有一個叫吳華的人來找他,直接帶他上樓就是。”導購員小姐解釋了一番。
“張老闆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吳華開了個玩笑。
走到二樓,導購員小姐恭恭敬敬道:“老闆,吳華來了。”
張桂林臉色一喜,連忙轉身相迎:“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果然被我猜中了,哈哈。”
“張老闆神機妙算,佩服佩服。”吳華笑了笑,目光掃視了一下週圍,牆壁上掛着各種有年代的古畫,一些櫃子上還放着一些青花瓷之類的瓷器,和下面流光溢彩的金銀珠寶相比,樓上顯得高雅了很多。
在臨近窗子的旁邊,還站着一個和張桂林年紀差不多的中年人,身高一米七左右,體型適中,穿着一身唐裝,眉宇間有一股很濃的書生氣息,正在打量着手裡拿着的一方硯臺。
張桂林讓導購小姐沏了兩杯茶後,便讓她下樓。
“何兄,這位就是我跟你說,在街上簡陋撿到秋山問道圖的小兄弟,吳華。”張桂林介紹道,“何常在何兄是北京來的文物專家,特別是對唐宋兩代的東西有獨到的見解。”
“嗯。”何常在微微點頭,並沒有太去關注他的介紹,眼睛甚至都沒有移開過那個硯臺。
張桂林露出一絲尷尬,勉強笑了笑。
吳華不以爲意,他本來就是找張桂林談生意的,他也沒工夫和別人爭來鬥去,直接將拿在手裡的秋山問道圖攤開放在桌子上,開門見山道:“張老闆你開個價,最高能給多少。”
一直在觀摩硯臺的何常在,目光鬆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