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說什麼了,許三爺你不在乎一個月千把塊錢,一句話也能讓這些老師傅們不稀罕能賺千把塊錢一個月的機會,可不是一般的底氣。”周芽芽笑道,那些師傅目光開始閃動了。
許老三盯着周芽芽。“你別在這唱戲,老子吃得過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毛都沒長齊的丫頭還……”
“許三爺,就是我這個小丫頭片子昨個一天可廠子帶來了近五萬塊的淨利潤,您們廠長都拿我當貴人,你們來給江成東小鞋穿,本來就跟我無關,我無所謂,我是爲了賺錢才攬着活的,要是真耽誤了工期,交不了貨,那也是這工坊問題,你們廠子的信譽問題,我一個設計師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可真要到了那時候,你們廠子名聲砸在了你們手裡,別說你們現在拿多少錢,我敢保證,這廠子所有人都得跟着下崗喝西北風,一分錢都沒有,自古以來窩裡鬥都沒好下場的,你們想好要承擔的後果了嗎?”
周芽芽聲色俱厲,幾個老木工都被說震住了,看向許老三,許老三就是個粗人。
“你當老子是被嚇唬大的?小臭娘們,滾遠點。”許老三大吼。
周芽芽很平靜,平靜地叫人發憷。
“郭通。”
“小嫂子我在。”周芽芽一邊說着,一邊轉頭看了一眼木材,直接將手中杯子裡的水撲了上去。
“離咱們廠子最近的木材廠有多遠?告訴江成東去那進木材來,另外讓人把這些木材都給澆溼扔外面空地去。”
“小嫂子你……”郭通沒說完,那邊許老三就狂笑了。“瘋婆子,腦子壞了。”
“許老三,不是我腦子壞了,是你傻,給人當槍使都不知道,我不敢保證江成東能不能拿到好木材,但是我能保證吳衛國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人出來頂罪,宋長貴躲着不見人,這溼了水不能用的爛木材是你給工坊運過來的,你說,誰頂這個罪?”
周芽芽冷冷地看着,許老三和他身後的那幫子師傅都整蒙了。
“郭通陳小貴,還愣着幹什麼,把這些木材搞得有多爛就多爛。”
“好!”工坊裡的木匠都開始接水去了,許老三看着人一盆水澆在木材上,着急了。
“都給停手,停下來!”老木工們紛紛搶奪,氣氛劍拔弩張。
許老三瞪着周芽芽,上手扯着周芽芽的衣服,郭通大吼,“許老鬼把你手給我拿下來。”
郭通上前被人攔着,周芽芽不動聲色,那目光令許老三內心沒底,感覺自己完全不是再面對一個小姑娘。
“許三爺,眼前你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帶着你的兄弟,回供應科拿乾淨的木料來。”
“臭娘們你還……”
“各位老木工們,許三爺是不想幹了,你們自己的這個鐵飯碗也不想要了?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們好好配合工坊,月底的紅利絕對是你們現在的雙倍,傢俱的錢可是已經到了徐會計那,你們不幹不想拿,想拿的人多了去,你們真的要爲義氣連工作都不要了,這年頭下崗可沒好日子過。”
周芽芽漫不經心地說完。
許老三都急紅了眼,伸出手要打了,被人拉住。
“三爺你這是幹什麼,真打了,回頭處分下來,你這活真不幹了?”
許老三氣不過,但也鬆開了,周芽芽卻直接撕了自己的袖子,惹來衆人驚呼。
“你你這丫頭幹什麼?”
“許老三你公然在上班時間在廠子裡對我施暴,我現在需要去報警,咱們公安局繼續說吧。”
“我……我他媽的只拉了你衣服,你這臭丫頭狗嘴裡胡說什麼!”
“我說什麼沒用,到了公安局,警察自然有決斷。”周芽芽特意看了自己撕壞的衣袖,轉身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你給我站住!”
許老三追上去,郭通他們擋着,周芽芽頭也不回。
“好,我答應你,換木材!現在就換!你個臭丫頭給我站住!都聽你的。”
許老三認慫地大叫。
周芽芽嘴角一勾,眼下笑意划走,正要回頭呢,不遠處出現了人影,江成東回來了。
江成東打老遠就看着她袖子被撕了狼狽地站在門口,幾乎是百米速度衝了過來,後面還跟着……滿臉陰沉的宋長貴。
“芽芽你這是?”江成東二話沒說脫自己的襯衫給她披上,緊張而陰沉地等着屋裡,後面趕上來的宋長貴也見着兩撥人擠在一塊,連忙呵斥。
“都散開都散開。”
人各自分開站,許老三羞憤紅這老臉想要解釋,宋長貴先開口了。
“老許你怎麼能給壞木材給工坊呢,還有不是囑託你好好配合工坊嗎,你這是幹什麼!等廠長回來,你怎麼跟廠長解釋,回來還怨我管事不嚴,你不要仗着資歷老,就這麼傲氣。”
許老三一臉懵,兩眼瞪着宋長貴,那些老木匠也面面相覷,宋長貴使着眼色,但許老三完全沒入心,轉而看向了周芽芽,想到了周芽芽之前說的讓他在廠長跟前背鍋的話,最終陷入了沉默,什麼都沒說。
“小江小周啊,今天這事是誤會,咱們供應科怎麼會爲難你們呢,我這就讓老許換好木材過來,完全配合你們工作。”
宋長貴賠笑着,郭通他們迷惑一臉,但不能輸氣勢,昂首挺胸瞪着供應科的,供應科的人灰頭土面拉着廢木材走了,江成東讓郭通陳小貴跟着後面去挑木材。
一番鬧騰下,工坊裡歸於平靜,周芽芽被拉着進了辦公室。
周芽芽見江成東翻找什麼,臉陰森森的,看得出來,是生氣了。
“你怎麼搞定宋長貴的?”周芽芽緩和氣氛地說道,江成東找到了針線,坐到了周芽芽身邊,然後熟稔地穿線,伸手拉袖子時頓了下,但還是堅持一針一線地給周芽芽袖子縫好。
整個過程任周芽芽說笑什麼,他都沒有吭聲。
周芽芽有點鬱悶,這男人跟牛一樣的脾氣,生起氣來什麼都聽不進去。
“成東哥,你別不理我好不好?”周芽芽想着像江成東這種錚錚鐵骨的男人,最是躲不過女兒家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