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芽芽聲音太冷了,黃霞憐惜上前抱住她,哭成了淚人。
周芽芽拍了拍她後背,看向了垂着頭的盛守望。
然後回屋把錢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盛爺爺這是明天還村上人的錢。”
外面的人本來是來看熱鬧的,看到桌上錢,都眼直了,盛守望攥着眉頭。
“芽芽,盛爺爺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是老盛家虧欠你的,但……”盛守望難以啓齒,陳娟哭着抓着盛守望的褲腳。
“爸,你得救救我,就算不救我,正學是你親孫子,你不能看着他一輩子就這麼毀了吧。”
陳娟哭嚎着,盛守望一腳踹開了她。
“你要是想着正學,你就不該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家門不幸啊。”
“爸爸爸……我知道錯了,芽芽,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媽找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怕了,不然我也不可能帶着你媽立馬去找你們的。”
陳娟爲得寬恕找藉口。
只可惜周芽芽不是黃霞,耳根子沒有那麼軟。
“陳娟,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求我也沒用,到了公安局,不是我放過你,警察就放過你了,你那合夥人張綵鳳她還是會拉你下水,做錯事都得要負責,如果不用負責,那我也不用還那連帶責任的三萬塊錢了不是嗎?給你個忠告,趁着警察還沒來抓你,自己去公安局自首,還能減刑。”
周芽芽冷冰冰地說道。
陳娟整個臉煞白,看着自己家公,盛守望也沒轍了,一臉喪氣。
“芽芽你……”
“盛爺爺,您對我們家的好,我周芽芽沒齒難忘,以後您要是沒一口飯吃,我養您,但今天這個事,除非警察說放了她,不然她、吊着一口氣的張綵鳳,還有那個張鐵龍,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周芽芽話音剛落,外面嘈雜了,警車聲音。
“讓讓!”
姚崢還有江成東和其他警官走進來。
“陳娟是誰,跟我們走一趟!”
陳娟見警察走近啊啊啊大叫,而外面也不知道誰叫了一聲。
“張綵鳳被拷在車裡了!”
陳娟被警官押着,哭着喊着。
姚崢走到周芽芽跟前,眼神盯着周芽芽脖子上的五指痕跡看。
“周芽芽,你也要跟我們回一趟警局配合調查,嫌疑人張鐵龍已經被抓,自稱沒有對你實施……我們需要你去接受一下醫院檢查。”
姚崢給了面子,沒把話說完整,周芽芽瞥了一眼身後家人。
“姚警官能稍微等一下嗎?我有幾句話跟家裡人說。”
姚崢帶人站到了門口。
黃霞哭着拉着周芽芽。
“媽,你回頭把家裡東西都收拾一下,包括奶奶和陽陽的。”
黃霞點頭。
周芽芽又看着整個人都垂老十分的盛守望。
“盛爺爺,爲了我們一家的人身安全,村子裡,我們沒辦法住下去了,我們會暫時住到鎮上去,每個月的今天會把錢送來,感謝您這麼多年的照顧。”
盛守望聽到周芽芽這話,頓時羞愧萬分。
“芽芽你別意氣用事,頭莊村是你的家,以後盛爺爺向你……”
“盛爺爺,念在我爸是爲頭莊村死的這份上,您就放過我們一家老小吧,這村子裡的人,除了您,誰還記得我爸是怎麼死的,之前一波人三更半夜到我家裡偷雞摸狗翻蕩,今天連您媳婦都能做我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不知道哪天還會再發生什麼,這種窮兇極惡的村子不待也罷。”
周芽芽說完,外面警察看着一村子人,村裡的人個個目光晃動,面容心虛。
“還有這事?”姚崢開口。
“警察同志,那都是張綵鳳攛掇的,我們沒有。”
“沒有?周芽芽現在還的什麼錢,公安局有沒有跟你們說,高風的案子是慣案,跟周芽芽無關,你們這羣山野刁民,現在還逼得人家走投無路,你們這村子,是得出名了!以後你們村子出去的人,都如過街老鼠低着頭吧。”
姚崢冷峻嚴肅地呵斥,村子裡的人頭都不敢擡,周芽芽沒覺得什麼大快人心,只想着儘快離這幫人遠一點。
警車上,姚崢開着車,江成東坐在副駕駛,周芽芽一個人坐後面,氣氛極度尷尬,姚崢目光一直從後視鏡傳過來看她,眼神意味深長。
周芽芽佯作看不見,車到了公安局,周芽芽被警醫帶走,直接去做檢查。
姚崢看着江成東擔憂面容,欲言又止,拿出一根菸遞了過去。
江成東沒抽,姚崢憋不住。
“東哥,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做兄弟的真不想看你這樣,這個周芽芽沒你想的那麼好,高風的事我就聽說了,是這小姑娘拉着人回村的,今天這事,那個張鐵龍他說……他說周芽芽自己親口說的,跟那高風好過,說自己都被人睡膩……”
姚崢話沒說完,江成東已經瞪着他了,姚崢一臉煩躁。
“得,我拿你當兄弟才說的,我爸還讓我跟你學着點,就你這看女人的眼光,我還真學不了,我另可找個歪瓜癟棗的,也……”
“你說夠了沒有?”平靜地一句,甚至毫無強調,姚崢卻聽慫了,背過臉去。
那邊警醫帶着周芽芽出來,還拿着一張檢查報告,姚崢怕警醫說啥,傷了自己兄弟的心,想讓江成東迴避。
“除了一些外傷,沒有其他的傷痕,那張鐵龍沒撒謊。”警醫先一步快言快語地說道。
姚崢餘光瞥着江成東,接過報告,周芽芽隱約能感覺到姚崢態度的變化,率先走了,江成東緊跟着。
姚崢惆悵嘀咕着。“一個失足的姑娘,也不知道寶貝什麼。”
“姚警官,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話不能亂說,事還沒惡劣到那種程度,你作爲人民公僕得謹言慎行啊。”
警醫道了一句走了,姚崢傻眼了,拿起報告看,上面很直白標着處子之身。
這……
姚崢眺望向周芽芽,頓時張口結舌,他這是鬧了多大的誤會?
周芽芽在審訊室就明顯感覺到姚崢又變了態度,連正眼看她都不好意思看,送她走的時候,也是客客氣氣的,臨行前,還特地拉着江成東說道了幾句話,江成東頓時也變了。
走到她身旁時,耳根子還是紅的,目光炙熱卻不敢正眼瞧她。
周芽芽猜着什麼了,不僅生出些戲謔心思。
“成東哥,今天這事傳出去,估計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