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彤聽到小念的電話,嘆了口氣,“我猜到了,是不是不甘心?”
小念有些不好意思,“媽,還是你瞭解我。可不不甘心嘛!我想試試。媽,這些年我真的難得喜歡上一個女孩……”
林彤沒好氣的道:“哪怕她是這麼勢利的女人?”
小念沉默了一下,“媽,你說過的,這世上誰不勢利呢!人往高處走,她的選擇沒有錯。要說錯,也只是錯在先認識我後分手……”他頓了下接着道:“媽,我沒瞞你,我有些好奇,我想知道,她是想嫁給我,還是把我也當做跳板……你知道的,我給她的幫助不可能多……”
林彤勃然大怒,她好好的兒子,因爲這事受了刺激,竟然把戀愛當成了試驗,甚至可以說是遊戲。
她知道,小念的意思是,他不會和馮樂樂結婚……
這算不算一抱還一抱?
“你沒必要這樣……”林彤的話沒說,小念就輕笑着說:“媽,最起碼兩年之內,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她見面,我想知道,她受到更好條件的引誘時,她會怎麼做?”
林彤嘆氣,“你在走鋼絲繩你知道綠化?你有一半的機率和她分手,還有一半的機率徹底喜歡上她。如果真是那樣,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小念,你長大了!既然你決定了,就要承擔這個後果!”
林彤沒再聽他解釋,把電話掛斷,苦笑一聲,兒大不由娘,這話可真是至理名言!
她知道,如果小念將來真和她結婚,那他們之間再不可能像原來那樣親密。
雖然這種機率不大,但機率還是有的,愛情有的時候是盲目的,有的時候來勢洶洶讓人無法拒絕。
所以她才說小念在走鋼絲繩。
……
一轉眼,時間過去了兩年多。
半年前,徐老二出獄。王麗君的小店幹得還不錯,她是個能吃苦的,除了點心類一年四季在賣,夏天賣冰鎮礦泉水加飲料和冰點,還弄了個電烤鍋烤些火腿腸,烤腸賣。到了冬天又會加些糖葫蘆,瓜子擺在門口。
每個月收入也都有萬八千,一年下來,除了費用,她能剩十萬不只。
她挺滿足,心裡也平和了許多,因爲她知道,要沒有鐵柱的照應,她的生意不會這麼容易。最起碼門外的冰櫃,冬天擺的攤子,就會有人天天來查。
鐵柱能有多大的能耐?說來說去,還是借了徐家的光。
徐老二不想回來,做了兩次牢,回家鄉多丟人。
可聽說王麗君一年能掙不少錢,他一聲不吭的跟回來了。
不過,那麼個小店,一個人就夠用了,他天天閒着沒事,剛開始還挺消停的,等呆了半年了,熟悉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些天,天氣越來越熱,他晚上就時常出去和附近熟悉了的幾個鄰居去喝啤酒吃點小串,打發時間。
王麗君也沒攔他,只要他不惹事,花點錢就花點吧!反正他手裡也沒有多少錢,每次出去也是她給的零花錢。
王麗君吸取教訓,這回徐老二回來,她也堅決不讓他把錢。
王麗君這兩年,完全無視了丫丫,她沒攔着寶樂和姐姐親近,但她自己是堅決不搭理丫丫的。
丫丫這孩子也爭氣,知道自己有那樣的生母很尷尬,她不聲不響努力學習,平常常幫三嬸幹活,所以李玉波除了一開始有些意見,覺得老太太要養這孩子完全是給自己添麻煩,後來倒也挺喜歡丫丫的。
徐老二出獄後,一開始是想把丫丫接回來的。
王麗君跟他大打出手,跟他差點撕破臉,“你不是想接回丫丫,你是想接丫丫她親媽進門吧?你要想接,也行,我們娘倆也不討人嫌,你愛上哪上哪去,反正這兩年,沒有你,我們也過得挺好,不就辛苦點嗎?總比男人把錢都給了別的女人強!”
徐老二惱羞成怒,可又反駁不了她的話。
當初他可是拿了錢給曲紅買房子,可等他出事,曲紅一次也沒去看過他,甚至他出獄後想找她,她也避而不見。甚至在他第二次去的時候,還讓人放了話給他:再敢來騷擾紅姐,我就讓人打斷你的腿。你也不打聽打聽,當初你媳婦是因爲啥離開這的?
這兩年半,丫丫一直跟着老太太住在三叔家裡,秋天再開學,她就要念初二了,個子也長高了,小臉也長開了,每次徐老二看到她,都表情複雜,對她的態度也是一會喜歡一會厭惡的。
就是因爲她長的有五、六分像她媽媽曲紅的模樣,反而不像他。
徐老二倒不是怕了曲紅,他哥再不認他,那也是他哥,曲紅一個幹那個行當的,真敢下狠手除非她想進去不想出來。
他只是一想起曲紅住着他買的房子還對他這麼狠心,他心裡就不舒服。可再不舒服也得認,誰讓他當初買房子的時候就都寫的是曲紅的名呢!
這些小娘們一個比一個狠。
從那以後,他打消了把丫丫接回來的念頭。
反正老三家有錢,老太太身體還好,養就養着吧!誰讓丫丫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呢!
這麼一想,他就心安理得的不再管這個女兒。
喝酒上癮,可不只是說說而已。徐老二一連喝了幾天,覺得這小日子也不錯,不用他辛苦掙錢,有酒有肉,他也沒啥不滿足的。這天他又喝得有些高,踉蹌着往家去的時候,鄰居徐胖子用手肘拐了拐他,“老二,你看看,那邊……”
徐胖子和他們住一個樓,也愛喝幾口,和徐老二又是一個姓,藉着五百年前是一家,沒幾天就熟悉了。
徐胖子只有自己,以前窮,老婆跟人跑了,他把唯一的姑娘照顧大了,結婚了,他也沒了心事。
姑娘嫁得遠,也不太遠都在沈城,家離着稍微有些遠,要是坐公交,得倒車,一個半小時才能到這,平常還要上班,所以不常回來,半月一月的回來那麼一趟。
徐胖子更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這些天就成天和徐老二,還有兩個鄰居去喝點小酒。那二人有時候去有時候不去,只有這兩個,雷打不動,一天也落不下。
徐胖子示意徐老二往那邊看,徐老二瞄了一眼,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的,他收回目光,“走了,有啥好瞅的。”
徐胖子見他不感興趣,就沒再說,卻回頭瞅了一眼又瞅了一眼。
第二天,還是這幾人,喝完酒,徐胖子走到半道,就捂着肚子,“哎喲,肚子疼,我得先走回去拉屎去,你們慢慢往回走哈。”
一連幾天,徐胖子都是喝完酒就先走,不是說有事,就是說去哪一趟,反正就沒閒着。
“不準走!”這天只有二人喝酒,喝完徐胖子剛要走,徐老二揪住他的脖領,“這幾天你都幹啥去了?你要不說,我就不讓你走!”
徐老二喝高了,手卻挺有勁,徐胖子一時掙不開,乾脆說道:“你想知道我幹啥去了?我領你去看看,你去不?”
“上哪?我可告訴你,犯法的事我可不幹。”徐老二還有點警惕性,身體歪斜着鬆開他的手,“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干犯法的事。”
他鬆開手,徐胖子卻不幹了,“走走走,不是啥犯法的事……當然,我是說這事,只要不被抓着就沒事……”後一句話他說的含含糊糊,可徐老二喝的有點多,根本沒聽清他嗚嚕些什麼?
徐老二被他拽着走,他酒精上頭,跟着就走了。
一個老舊的居民樓,走廊裡臺階都恨不能磨沒三分之一的那種。
上了二樓,徐胖子敲了敲門,裡面的人從貓眼裡看了看,把門打開。
“我家鄰居。”徐胖子有些猥瑣的說,“你那個姐妹在嗎?”
“在。”女人仔細打量了徐老二一眼,“喝多了?酒醒不會賴帳吧?”
“不會不會,別看他這熊色好像不咋的,家裡媳婦能幹着呢,哪天都得這個數。”手指頭比劃了比劃。
徐老二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那雙重人影,手往前揮了揮,“站穩了,說你呢,晃什麼晃?晃得我頭……暈。”話剛說完就一頭栽倒在地。
“哎哎……”徐胖子和那女人趕緊去把人扶起來,“姐,姐,趕緊的來人了。”
徐老二醉酒頭疼得厲害,“媳婦,給我倒杯水……”可等了一會也沒見人給他拿水,他皺着眉睜開眼,嚯,好亮啊!他伸手擋住陽光,這才注意到看到好多人對他指指點點,他晃了晃腦袋,還以爲自己喝多了在做夢,可是不對啊,他不是醒了嗎?
原本迷糊的腦子清醒了,耳邊傳來指指點點的聲音,“這人可真丟人,就這麼光着就跑出來了。”
“肯定是沒幹好事,讓人把衣服給扒了。看看這丟人勁的,你說他要是醒了能不能羞憤的要自殺……”
“自殺不可能,不過把那那脫了他衣服的人殺了有可能……”
他腦子裡嗡地一聲,立刻清醒了,坐起來看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就懵了,他渾身赤*裸着,連個短褲都沒有。
這大夏天的倒是不冷,可他的心卻像掉進了三九寒冬的冰窟窿裡,感覺從裡到外冰寒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