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波也不避諱羅鳳枝，“大嫂，你說老二找那個女人咋那麼噁心人呢？我真是受不了了……”
那天徐老二帶着錢桂花回去，被老太太堵在大門外，還被徐振華踢了的事，現在已經傳遍了，全鎮上的人都在議論徐家的這場熱熱鬧鬧的喪事。
出殯那天不僅來了許多電視裡常見的大領導，還有許多穿軍裝的首長，就這熱鬧就讓村民能議論個幾十年都不帶過時的。
何況還有徐老二弄那一出，更讓村民們津津樂道，“這老徐家的樂子就是多”之類的話幾天每天都能聽到。
“幸虧鐵柱以後有你這個當大娘的幫襯不用回到這小地方，要不然媳婦都娶不着，誰家敢跟啊，老徐家的男人名聲現在都臭到家了，”李玉波說到這兒語氣一頓，“當然，我大哥不包括在內……”
林彤有些好笑道：“行了，不用解釋，我都明白啊……”
李玉波訕訕的笑了笑，“就今天，我本來是不想回來的，咱們都走了，就剩老太太和他們男的，做飯咋整啊？可沒想到，我出去上鄰居家串了個門，就看着老二和那姓錢的在河邊弄那一出黏糊勁，你說說，這老頭可剛沒，他當兒子的也不怕老頭從墳裡跳出來罵他個不孝子……”
林彤聽了臉色也很不好看，“他也太過分了，就這麼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也就你大哥不在家，要不然還得踹他。”
李玉波聽了知道她誤會了，忙擺手道：“不是，不是那個啥就是黏糊……你親我一下，我親一下的，倒沒那太那啥，關不過就樣就夠辣眼睛的了，多大歲數的人了？簡直就是個老不修。關鍵是老頭剛沒，還是在野外，那河邊也不是沒人，偶樂也會有人從那邊上走，旁人看了還不知道得說啥呢，我是沒臉在村子裡呆下去了，就先回來了，唉，你說老二他，怎麼變的讓人認不出了呢？”
林彤知道不是她想的那樣也鬆了口氣，“我說嗎，再畜牲也不能這麼光天化日的在老爺子剛沒的時候吧！”
李玉波哼了一聲道：“他可不成了畜牲嘛，你看他這幾天，看他那幾個孩子，就跟不認識似的，真讓人寒心。你說他就不想着，他老了的那一天？”
羅鳳枝插言道：“大家都說呢，可能老二是想和那個女的再生幾個孩子，要不然他不能這麼對待這幾個孩子。”親家老爺子沒了，他們夫妻倆個當然都要去送送了，她孃家又是那個村的，當然她也沒少聽到些閒言碎語，不過還沒機會和小姑子說罷了。
“再生幾個？看來老二是真沒少掙錢，唉，有了小媳婦就忘了原來的幾個孩子了，這人了，真不是個東西。”她說完問羅鳳枝：“二嫂，你孃家大娘他們說沒說，村裡人都是咋議論他的？”
“還能咋議論，無非是不是人，陳世美之類的唄。不過你也不用鬧心，大傢伙都是明白人，誰也不會把徐老二和你們兩家牽扯到一起。那樹大分枝，林子大了啥鳥都有，誰家還沒有一個半個的敗類！”
李玉波和羅鳳枝又罵了一會徐老二，見大嫂興致缺缺的知道她不愛聽這個，就轉了話題，問起鐵柱的事，“大嫂，我是真想不通，鐵柱這事爲啥你們非要攔着，要是他能當老師，不比他當木匠強？別說我們，就是以後你們這大爺大娘說起來外人也好聽不是？難道你們當着官住着好房子，別人說起侄子是當木匠的出大力的就好聽了？”
李玉波可能剛開始是想發發牢騷，可說着說着就有些激動，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幾分，臉上神情不忿。
林彤知道她們夫妻倆個有氣，就是剛纔說徐老二，說不準也是藉口，可她聽了這話還是臉上冷淡了幾分，“我們爲啥要攔着你不知道？你那是爲了鐵柱好？你那是犯法你不清楚？你還打着振華的名義去做，你膽子夠大的呀！沒把你們抓起來你們就燒高香吧，還當老師？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捅出去的時候，振華的名聲要不要了？說不準上面都會派人來調查是不是他幫着辦的。還有鐵柱，這事要露出來了，他還能見人不？這些你們就沒考慮過？”
林彤也沒慣着她，說的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林彤也不讓她張口，接着道：“你也別說什麼出大力不出大力的？說句難聽的話，你腿上的泥洗乾淨才幾年就瞧不起那出大力的了？我們都沒瞧不起有個出力的侄子呢，你倒先瞧不起上了？”
李玉波被她說的憋曲極了，覺得她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忍不住嘀咕道：“大嫂你說的倒是輕巧，要是小念要去當木匠，你能同意？能說這麼好聽？”
“你也別拿小念來說事，要是我兒子真想要當木匠，我絕對不會攔着。”有她的引導，能將來只是當個木匠嗎？真是目光短淺，林彤心裡腹誹了一句。
李玉波心想你也就是說說，要真到那一天還不定咋回事呢。
可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再去因爲這事得罪大嫂，只好嚥下心裡這口氣，“大嫂說的這些我反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鐵柱我是託付給大嫂了，以後是好是孬我也管不了了，就看大嫂的了。”
“你放心，就衝鐵柱這孩子，我也管到底了。不用你託付不託付，我不是衝你，好了我不用你感謝，壞了你也別拿我出氣就行。”
林彤這不給面子的說法讓李玉波的臉又黑了。
羅鳳枝一看，忙打圓場，“哎呀說這些幹啥，木匠幹好了那可是師傅，走到哪都吃香，玉波你就放心吧，這孩子就喜歡這個，多少年沒變過，就衝這份堅持，以後他肯定錯不了。”
她的潛臺詞其實就是：你家鐵柱好多年就想當木匠了，你怪不到別人頭上。
李玉波當然知道這點了，所以纔會越想越覺得憋曲，看看人家石頭，看看人家小念，哪個的理想不是想當兵想當科學家之類的，就是小柱都說了要當兵，就只有這個孩子，一點志氣都沒有，想想就讓人生氣！
李玉波剛要說話，徐振華抱着妮妮過來了，“嬸嬸，”妮妮奶聲奶氣的叫着，“小柱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