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同意能怎麼辦?”徐振華眼角露出一抹冷意,“他以爲我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嗎?或者,十年前我非常艱難的時候,會選擇認親也說不定,可現在……”
他笑着看向她,眼裡溢滿了柔情蜜意,“現在的我,不想讓任何人來控制我,不想讓任何人對我的生活指手劃腳。我只想,和你,和小念,和妮妮,我們一家,快樂幸福的在一起。”
林彤伸手,去握住他的,“你決定了就好。”
“高興了?”他颳了一下她的鼻頭,“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林彤翻了個白眼,“我只是怕你被前途利祿迷花了眼而已。”
他身體往前傾抱住她,“你放心,無論我以後走到什麼高度,我都不會負你,負了這個家。”
林彤反抱住他,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不相信什麼保證,但她會努力,讓這個家永遠這麼幸福下去,在他迷茫的時候讓他清醒,在他走岔路的時候把他拉回正路,讓他永遠不忘初心。
回到鎮上,吃了午飯,林彤一家四口坐上車,小韓開着車往沈城而去。
到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徐振華抱着妮妮上了樓,“你們休息一會,晚飯我來做。”
“家裡有啥吃的?”看到給老太太裝的大麻袋肯定是從家裡拿的,現在沒有開門的商店。
“米麪都有,要不,我給你們擀麪條?”
妮妮探着小腦袋,“爸爸,我要吃雞蛋糕糕。”
林彤去看了看,家裡倒是有雞蛋,還有兩棵白菜,“要不,就炒黑白菜吧,再炒個雞蛋,明天初七,再煮麪條。”
肉和魚都被拿走了,拿的倒是乾淨,一點都沒剩,看來,這幾天在食品公司上班之前,是別想有肉吃了。
吃過晚飯,一家人早早的就上牀休息。
林彤摟着孩子睡到一半,就覺得身邊好像空了,接着她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迷糊着問了句“幾點了”,卻沒等到答案,就被帶入到一片狂風驟雨裡,她腰痠的都擡不起來了,男人卻還在問她:“說,以後還敢不敢離家出走了……”
這男人,真是小氣,在這兒等着她呢,林彤被他折騰的連連討饒,他才意猶未盡的放過她。
他怕自己要的太狠了,她早上起不來,家裡可還有孩子呢!
而且,明天他還要去師裡,要不和媳婦在家哄着孩子玩一天,可是件美事呢!
林彤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牀,她穿上衣服,出了臥室才發現,妮妮在和哥哥看電視。“吃早飯了嗎?爸爸呢?”
妮妮回頭看了她一眼,“媽媽真懶,妮妮早起了。”
小念道:“爸爸做了早飯,我們都吃過了,給媽媽留在鍋裡了。爸爸說你累了,讓我們不要吵你,他去師部了,說是中午就會回來,下午要帶咱們串門去。”
林彤也餓了,去鍋裡看留了一碗麪條,她就着鹹菜吃了,從在飯桌上考慮着這幾天家裡吃什麼?
蘿蔔白菜土豆酸菜這些家裡都有,每次回來都從二嫂那拿不少,乾菜也有,鹹菜也不缺,缺的是肉,是魚。幸好雞蛋還有幾個,夠妮妮吃幾天的。
真傷腦筋,徐振華這個白癡,倒好歹給家裡留點肉啊?她也是大意了,昨天從二嫂家裡帶點就好了。
哎,誰能想到啊,這個不長腦子的男人,把家裡劃拉的這個乾淨。
徐振華替小趙背了這個鍋。其實也不算背鍋,是他讓小趙收拾的,這小趙可是完全聽從他的命令。
幸好家裡有老太太煉製的豬油,沒辦法,只能用這個做菜了。
當主婦就是煮婦,特別是家裡還有孩子,最大的麻煩就是每餐都要認真的準備。
林彤開始準備午餐,想到家裡有白菜,乾脆用豬油調餡包白菜蒸餃,雖然素可吃起來一樣香,又煮了點玉米麪粥。
午睡醒了,徐振華要帶着他們幾個去首長家拜年。
都初七了,這年拜的可夠晚的。
林彤換了件紅色長款毛衣,這毛衣她現在織的可溜了,這款式挺普通的,但別人織的都是短的,她改成長的,又做了個同色的毛呢領子縫上,這衣服就格外漂亮顯年輕。外面她又套了一件灰色格子毛子大衣。
轉了個圈問那爺仨,“怎麼樣?漂不漂亮?”、
妮妮拍着小手。“媽媽漂漂,媽媽真好看。”她揪着自己身上紅色長款燙絨棉襖,“妮妮也漂漂,是不是媽媽?”
“對,妮妮真好看。”棉花棉襖她從沒見人做過長款的,她試驗了一把,和武文華兩個人用了好幾天,做了一件類似羽絨服的紅色棉襖,小女孩穿上很別緻,二人又給嫂子家小萍趕做了一件。
這還是妮妮頭一次穿上身。
小念是黑色毛呢半大衣,一看就是個帥小夥,林彤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家四口,徐振華看看他們的新衣服,再看看自己的軍裝,好吧,他只有軍裝,倒不是林彤不給她做,而是做了他從來不穿。
“走吧,這大衣挺好看,下次給我也做一件。”他語氣有些發酸的提要求,“你都好幾年沒給你做過新衣服了。”
林彤無語的看着他,他在家養傷不能穿軍裝吧,那時候做了好幾件舒適的,休閒的衣服,爲了他穿着舒適,怎麼就成了好幾年沒做過新衣服了?他這也太誇張了吧!
她沒還說話,小念就揭穿他,“爸爸你又撒謊,去年媽媽給你做了好幾件呢,你還不滿意嫌不讓你穿軍裝,你忘了?”
這小子竟拆自己的臺。
徐振華輕輕踢了他一腳,笑罵道:“你懂什麼?那都是在家穿的,哪有你的這麼好看?”
小念聽了美滋滋的,拽了拽衣服的下襬,“是吧,我也覺得好看。”
一家人臭美的下樓,徐振華帶着大家去了別墅區,他給林彤介紹道:“咱們去許總司令家,我被調到軍區就許總司令親自下的命令。”
林彤瞭然,“就是說,你是他這一派的。”
徐振華失笑,“對,你說的對,在外人看來,我就是許派的。”
林彤突然問道:“那姓王的呢?對了,他也算是你弟弟了,他沒給你道歉嗎?”
徐振華眼裡閃過一抹鄙視,“他比我大一歲。”
林彤愣了一下,勃然大怒,怪不得老太太恨這個兒子恨的要死,那王的老頭真不是個東西,兒子都有三個了,還去染指別的女人,哪怕這個女人是他的前妻也不行!
她同情的看着男人,看來,他的出生真的是個意外。
要是放在現在,怕是他還在老太太的肚子裡,就被流掉了吧!
這麼一想,她就去握了男人的手,頭暈的忘了現在是在外面。
哎,男色害死人啊,她剛纔就這麼恍惚了一下就犯了錯,看着對面經過的女人眼裡的驚訝,她忙抽回自己的手,嗔道:“你怎麼這樣啊?這是在外頭,真是丟臉啊!”
徐振華一臉無辜,“我也沒看着對面有人。”他光顧看她去了,哪注意到有沒有人啊,再說有人怕什麼,他們是正經的兩口子,又不是外面那些不正經的人。
徐振華理直氣壯的態度把林彤氣樂了。
算了,跟他生氣幹什麼,誰讓自己走路不注意呢!
許家,許司令和夫人正在客廳說話,他們的小兒子,年三十才趕回來的許建森正百無聊賴的倚坐在沙發,許司令一回頭,看到他不禁皺了皺眉,“看看你,都三十歲的人了,坐沒坐相站沒個站相的,我跟你說,我可和你大伯說好了,今年你必須得結婚,你也讓我和你母親省點心!”
許建森打了個呵欠,“我說老頭子,你們都有這麼多的孫子孫女了,何必非得要我結婚呢?你們說說這結婚了有什麼好,這過年沒有一個回來陪你們過年的,還不是我這個沒結婚的纔回來陪你們……好好好,我不說了成不成……行行行,我結,我結成了吧……真是,早知道我也不回來了……”
有人敲門,保姆張姨去開了門,“首長,夫人,是徐副師長一家來了。”
許建森聽了眉毛皺的能夾死個蒼蠅,他最討厭這些來拍馬屁的下屬了。站起來道:“老頭子,我先上樓了。”
許司令以前從不攔着非讓他與下屬們認識相交,可這次卻道:“你和他也認識認識,振華可是多次上過戰場,從普通士兵幹到如今副師長職位,真刀真槍幹上來的……”
這樣的人在全國都不多了,哪個碰上了都要把人拉攏到自己這方當成自己人對待,許司令也不例外。
這個兒子聰明,卻最懶散,不像幾個哥哥或在體制或在部隊任職,他自己做生意,悠悠盪盪的他看了就生氣,卻沒想到,他現在把生意做大了,出口到老毛子的幾筆貨就讓他賺了個鉢滿盆滿,沒想到去年被一號首長看中了,把他弄去了發改委,這小子卻不願意去,上班也是不務正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偏大家覺得他是一號首長看中的人,又有真才實學,都睜隻眼閉隻眼,讓他頭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