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珍珠這姑娘就不能慣。
剛還要落淚呢,一聽這話立刻得意的朝林彤看去,很是炫耀的樣子。
徐振華看在眼裡,他皺了皺眉,心裡很是不舒服:這不是沒腦子嗎?你跟我媳婦好顯擺啥啊?我不過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對你稍加照顧,你這也太自我感覺良好。
媳婦之前說的話真對。
冒着綠光的餓狼盯上了獵物?
啊呸,都被這小妮子帶歪了,哪有這樣說自己是獵物的?
徐振華淡淡的道:“快走吧,要不一會你哥該着急了。”聽懂了吧,我這是看在你哥的面上子。
可賀珍珠哪明白這茬啊,自我感覺良好的人什麼時候都能找出對自己有利的理由。
吃着飯呢,眼珠子轉了轉問道:“徐大哥,你們去長城了沒有?不如明天咱們一塊去吧!我哥我嫂子可沒勁了,這一天天也不知道都幹啥去,看不着個人影,也不怕我自己出去丟了。”
林彤心想:怕丟了你就老實呆着唄,這姑娘簡直沒救了。
徐振華可不想惹上這個麻煩,他立刻就拒絕了,“不用了,我們明天不準備去長城。”
賀珍珠不明白什麼是拒絕,忙道:“沒關係,那你們去哪兒我跟着就行。”
林彤似笑非笑的道:“明天我們哪也不去,就在家呆着。”
賀珍珠愣了下,低下頭忿忿不平。
爲什麼這些女人都這麼討厭,和她嫂子一樣,對自己純是嫉妒。
在路口分開了,徐振華抹了把不存在的虛汗,很是心累的道:“也不知道老賀的這個妹妹,到底怎麼養成的這性格?真讓人受不了。”
吃完飯都快四點了,回家的路上就買了些點心,預備誰晚上餓了墊吧一口。
回去之後,徐振華泡上藥,先把常玉蘭的藥泡上,這兩天都是晚上賀軍來取熬好的中藥,每次他來的時候,都顯的特別疲憊。
不過他不說,徐振華出於尊重也沒多問。
這天晚上,不知爲什麼,林彤的藥都喝完了,賀軍也沒來取藥。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徐振華想了想,端了盆決定去給他送去。
“反正也沒事,你歇過來了沒有?當消食了,跟我一塊出去走走吧!”徐振華想跟媳婦一起散散步,白天晚上的都有個電燈泡在身邊,他都沒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林彤想想好幾天沒看到常玉蘭了,就答應了。
徐念今天也累了,他不像林彤回家就躺着睡了一覺,他回來就滿院子瘋跑,等小琳回來後和她在外面又玩了一晚上,聽說爸爸媽媽要出去,頭也不回,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我和妹妹玩!”
徐振華說是散步消食,可他怕林彤累着,還是和她坐上公交,一路到火車站。
旅店離火車站並不近,二人一路打聽着走到一處老舊的樓房前。
旅店沒掛牌,就在窗玻璃上貼了張紙寫着“旅店”,老闆一家也在這住,屋子裡塞的滿滿的。
老太太看到徐振華擡眼問了句:“住店啊?”
徐振華道:“老闆,跟你打聽個人,有個叫賀軍的是住這兒嗎?”
“賀軍,有人找!”老太太擡高聲音大聲喊道。
裡面一個很小的屋子出來一個光着膀子的男人,“誰找……”一個“我”字沒說完呢,就看到徐振華夫妻了。
他尷尬的扭頭就往屋裡走,“等下我穿上衣服。”
林彤聽到他大聲的喊媳婦的名字,“徐營長他們來了,你快出去看看、”
順着半天的門,林彤二人已經看清楚屋子裡。
很小的一間屋子,估計只有幾平房,搭了一張二米寬的大牀,兩邊就是牆,地上過道到門口也就一米的距離。
他們三口人就擠在這樣的屋子裡?連個窗子都沒有,透氣都費事。
常玉蘭出來了,不好意思的道:“快進來坐吧!真不好意思,看看還讓你們跑一趟。”
賀軍套上衣服出來道:“這小的地方能坐下嗎?你先把藥熱了,讓珍珠出去呆會去,這麼大的姑娘了,成天懶的不動彈。”
話語有些衝,不過看樣子是對着妹妹。
林彤一聽就知道這姑娘又沒對他們說實話。
她可不慣着她。
“怎麼沒出去?我們今天在天安門碰上了,她忘帶錢了,我家老徐還給她買的門票逛故宮了呢!”
徐振華碰了碰媳婦,你就別火上澆油,沒看老賀今天說話火氣有些大嘛!
林彤甩了下胳膊,不悅的回頭瞪他:“你拉我幹什麼啊!”
賀軍一聽眉角直跳,恨不得回頭就把那不懂事的妹妹打一頓。
“這孩子,也沒跟我說,門票多少錢,我還給你們吧!今天多謝你們的照顧了。哎,這些天,光沾你們的光了。”
常玉蘭不高興的小聲說:“哪還有錢啊,這天天累死累活的不夠她禍害的。”
賀珍珠不高興的裡面出來,“我再禍害也沒你禍害的多,瞅你這些日子花了多少錢了,你還好意思說我?”
常玉蘭怒視着她,喘着粗氣,一看就氣的不輕。
也是,誰家要有這樣一個攪家精,也的氣個好歹。
林彤算看出來了,這幾天他們一家過的很不好,個個憋了一肚子火氣。
看這架勢,這種和平維持不了幾天了,哪天到了一個臨界點,一句話可能就引起一場大戰。
真是一家不知道一家。
徐振華也覺得自己來的有些不是時候,不過他可沒想打退堂鼓,想了想招呼賀軍,“走吧,咱們出去喝杯啤酒,叫上嫂子一塊。”
那不懂事的姑娘還是算了吧!
賀軍有些猶豫,他欠徐營長的越來越多了,吃人家的嘴短,他真的不好意思。
“走吧,都是戰友還跟我客氣啥!”徐振華拉着他往外走。
他苦笑道:“我去還不行嗎,你得讓我穿件衣服啊!”
常玉蘭聽說出去,很高興的和林彤悄悄說:“可出去透透氣了,你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我估計我得瘋。”
林彤心想,那就趕緊回去唄!真不知道這三個人這樣到底是爲了啥?
賀珍珠很想跟着,可人家沒說帶他,哥哥臨走前特意叮囑她留下,她氣哼哼的坐回牀上。
酒過三巡,賀軍的話匣子打開了。
“你說這孩子懂不懂事?我算看明白了,她就是個白眼狼,對她再好都白扯。明天我就送她回家,我是管不了,讓我爸媽管去吧!”
賀兵一肚子的怨氣,加上常玉蘭氣哼哼的在一旁訴說,徐振華和林彤對視了一眼,覺得自己真是幸運,沒有這樣一個拎不清的妹妹(小姑子)。
這二人爲了掙錢,都跑到工地上去搬磚,可賀珍珠不肯回家,還偷了常玉蘭辛苦掙的錢,跑出去大吃大喝。
剛纔賀軍正在罵這個妹妹,回去後還要接着罵,她竟然蹭人家徐營長的錢去參觀故宮。
徐振華給倒了杯酒,勸道:“也別生氣,犯不上,你和嫂子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林彤卻看不慣,哼了聲道:“有這樣的妹妹在裡面攪合,這日子能過好纔怪。看看嫂子,這手都成什麼樣了?賀營長,你這樣慣着你妹妹,遲早害了她。她不要嫁人啊,哪家會容忍她這樣的作?你們以爲是慣着她爲她好,卻不知道正是這種心理害了她。她以爲她是人民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
徐振華忙碰了碰媳婦,“林彤——”不要亂說話。
林彤翻了個白眼,“得,你就當沒說,我要不是實在可憐嫂子,我吃飽了閒的得罪你們?”
常玉蘭忙道:“沒有,你是爲我好我知道。珠珠這孩子,確實慣的不像話,可我一個當嫂子的,也不能多說,好像我容不下這個小姑子似的。”
賀軍默默聽着,一舉杯一杯酒又喝了進去。
林彤看了不再說話,該說的都說了,該點的都點了,他要再這樣拎不清,她就得考慮讓徐振華離他遠着點,免得傳染了他是非不分的毛病。
賀軍喝多了,是被徐振華和常玉蘭架回去的。
林彤站在樓下,聽着樓上響起的罵聲,心想着自己可不要把日子過成這樣。
徐振華下樓,伸手就把她摟在懷裡,悶悶的說着:“看到老賀這樣子,我真想不明白,多簡單的一件事,幹嗎弄的這麼複雜?”
有些話,說別人很輕鬆。
有些事,看別人很明白。
林彤覺得徐振華就是這樣的人。
“走吧,回去吧!別人家的事,我們也管不了。”
徐振華笑道:“這可不像你,剛纔你不是說的挺痛快的?”
林彤沉默了一會道:“我就是可憐她同爲女人罷了。”
可世情如此,她能如何?
別說現在,就是幾十年代,看似男女平等,可家庭一方出軌,被原諒的往往都是男人。
被譴責的永遠都是女人。
林彤聲音有些低沉:“徐振華,你記住,如果將來我們繼續在一起生活,不要別人!就只有你,我,小念,和我們的孩子。不要別人!”她又重複了一遍。
徐振華微微皺眉,“不要別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想和他的父母一起生活嗎?
“我是家裡的老大,贍養父母是我的責任。林彤,對不起,這點我不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