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舒華出現得比肖芒預想的還要早。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帶人把韋蘭英堵在了童樂食品廠大門口。
一見到韋蘭英,姚舒華當即就紅了眼睛,上前一步狠狠一耳光甩在韋蘭英臉上。
啪地一聲,猝不及防下,韋蘭英半邊臉立時紅腫起來。
“韋蘭英是吧,我上次已經警告過你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長記性,還敢來勾搭我們家祺海,看來上次給你的教訓還遠遠不夠!”
“我沒有!你不要胡亂栽贓!”
韋蘭英被這一巴掌震得半個腦袋嗡嗡作響,當即也紅了眼睛,怒瞪着姚舒華。
“沒有?”姚舒華冷哼一聲,“沒有祺海怎麼會從家裡跑出去,而且第一時間就找上了你?”
她冰冷的目光在韋蘭英臉上劃過,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知道我在哪裡抓到他的嗎?是火車站。祺海是什麼性格,我這個做母親的再瞭解不過了。如果沒有你的挑唆,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真的逃走離開濱城!”
姚舒華話音落下,韋蘭英一下變了臉色。
“祺海他……他現在在哪兒?他怎麼樣了?”
“怎麼?着急了?”
姚舒華呸地朝韋蘭英一口啐過去,好在韋蘭英這回有防備,一閃身躲開了。
“你還有臉問祺海在哪兒?我告訴你,他已經和你沒關係了,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允許你們見面,不會允許你同他再有任何來往!這輩子,你都別妄想能進我家的門。想攀高枝一步登天,你可死了這條心吧!”
韋蘭英的火氣也被姚舒華的這番話給勾了起來,她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因爲你是祺海的母親,我曾經尊重你,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衊我,還毀了我的家,害的我父親癱瘓在牀,這些賬我都還沒和你算清楚!現在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喜歡的是凌祺海這個人,和他出身什麼家庭一分錢關係都沒有!不要以爲誰都恨不得巴上你們家,圖你們的權勢地位!你省省吧,你家的權勢地位,對我還沒那麼大的吸引力!”
姚舒華出身權貴,又身居高位,在單位有下屬捧着,在家裡又有着絕對的掌控權,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這麼對她說話了。被韋蘭英不留情面地狠狠懟了一番後,她差點沒把臉氣歪。
“不管你是圖什麼,我都不許你再接近祺海一步!好好的一個孩子,自從認識了你,就全變了!你這個禍害,簡直就是掃把星!”
姚舒華眼神狂亂地說着,又想上前扇韋蘭英耳光,這次韋蘭英沒有讓她得逞,而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手腕被攥得死緊使不上力氣,姚舒華氣得滿臉通紅,衝着身後帶的幾個人就罵了過去。
“你們是木頭嗎?只會幹看着不動手?還不趕緊把人給我制住,往死裡打!”
姚舒華這次有備而來,帶的是她文工團裡道具組的幾名男戰士,個個都長得又高又壯。
幾名男戰士深知自家團長平日裡囂張跋扈的作風,可讓他們就這麼上手去打一個年輕姑娘,而且聽起來還是同團長小兒子有感情糾紛的,幾人大眼瞪小眼,全都不敢先下這個手。
“你們幾個傻了?再不動手回去全都給我滾蛋!”
見團長真的動了怒,幾個人不敢不從,只得上前。
“不許碰她!”
還沒等他們碰到韋蘭英,後面就傳來了一聲怒斥,緊接着一道身影閃了過來,擋在了韋蘭英身前。
“肖芒?”
看清楚擋在面前的是誰,姚舒華吃了一驚,過了片刻,她緩過神來,臉色慢慢恢復平靜。
“呦,我當是誰,原來是你。”
“姚舒華,你憑什麼指使人隨便動手打人?有權有勢就能這麼仗勢欺人嗎?”
時隔數月,再次見到姚舒華,當初被她與姚老太太惡意中傷的一幕幕又重新浮現在肖芒眼前,對這個女人,她根本感受不到一丁點來自血緣關係上的親近,有的只是深深的厭惡與恨意。
“請你帶你的人趕快離開,要是再在我們廠門口聚衆鬧事,我可要報警了!”
報警兩個字絲毫沒有威脅到姚舒華,她毒蛇般森冷的眼神在肖芒臉上逡巡而過,緊接着掃向了廠門口掛着寫有‘童樂食品廠’幾個大字的牌子。
“童,樂,食,品,廠。”
她一字一字慢慢念着,隨後輕蔑地冷哼一聲。
“你要是沒出現在這裡,我還真沒發現,這個小破廠原來就是你接手的那家食品工廠啊。嘖嘖,現在的報紙也真敢亂寫,就這麼個又小又舊的廠子,也敢誇得天花亂墜,你到底是花了多少錢給報社,才讓他們寫出這種稿子來的?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你……”
肖芒沒說話,韋蘭英先忍不住了。
但她一個字剛出口,就被肖芒擡手輕撞了一下手肘,擋回了後面的話。
“姚舒華,我們沒時間也沒精力和你在這裡浪費時間。你說韋蘭英挑唆凌祺海離家出走離開濱城,空口無憑,請你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隨口指責,到時可不只是報警,我們還要告到你的上級部門。”
肖芒冷冷盯着姚舒華,一字一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