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當然認識何文明,一看對方的架勢,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兩個男人目光在空中交接,噼裡啪啦火光四射。
何文明從來不是一個有血性的人,可眼下一想起頭上綠油油的一片,他就恨不得把眼前這對姦夫淫婦給手撕了。
朱小荷連着幾天不回家,他明知道是什麼可能卻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裡咽,家裡父母問起來只說是兩人鬧彆扭,朱小荷跑去孃家住了。
之後的幾天裡,他到處發瘋一般地找朱小荷,終於在前一天被他堵到她和許飛相擁着親親熱熱地走出公司大門,上了汽車。
回到家,何文明一個晚上無眠,頭頂綠油油的事實讓他幾乎喪失了理智,第二天直接揣把摺疊刀就找上了門,準備和兩人拼個魚死網破。
當何文明把刀亮出來的時候,前臺沈雪當場嗷地叫了一聲,腿一軟摔倒在地。
朱小荷也被嚇瘋了,臉上頓時血色全無,但作爲妻子,何文明是個什麼膿包樣她再清楚不過了。
就算對方亮出了刀,可她就不信何文明真敢往他們身上招呼。
“何文明你別犯傻,快把刀放下!”
朱小荷尖着嗓子聲嘶力竭道。
“我放下?憑什麼!”
此刻的何文明已經紅了眼睛,眼前這對姦夫淫婦挨靠而站的模樣已經徹底激怒了他。
“你就是何文明吧?沒想到你還敢找上門來,倒比窩囊廢還強了那麼一點點,不過你覺得能改變什麼呢?清醒一點吧,小荷註定是我的人,你要是現在立刻麻溜兒跟她離婚,還能得到一筆不小的損失費,否則,你才叫人財兩空。”
許飛痞痞地開口,語氣裡是全然的嘲弄和鄙夷。
他的態度更加刺激到何文明,這大約是他這輩子受到的最大恥辱了。
何文明的眼睛裡已經瞪出了紅血絲,看着愈發可怖。
“畜生,我和你拼了!”
他猛地舉起刀,就朝許飛衝了過去。
朱小荷駭然大叫一聲,差點白眼一翻被嚇暈過去。她雙手緊緊捂在臉上,不敢放下來。
然而刀子刺了過去,許飛卻一聲未吭,倒是何文明慘叫了一聲。
聽到何文明扯出幾乎變了調的嚎叫聲,朱小荷纔敢放下手,震驚地往兩個人的方向看過去。
就算何文明再怒火攻心,再想手刃姦夫,奈何他體力上和許飛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刀子剛刺過去,就被許飛快速地一把抓住了手腕,同時猛地擡腿掃來,將他掃了個趔趄。
一切如電光火石般,等何文明再反應過來時,他整個人已經被許飛控制住,雙手被牢牢地剪在背後,手裡的摺疊刀也咣噹一聲掉落在地。
“放開我!放開我!”
自己報仇不成,反被轄制,何文明差點沒暈厥過去。
“何文明,我說什麼來着,就你這樣的,再來三個都白給。”
許飛嘴裡狠叨叨地說着,手裡愈發用力,直把何文明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慘嚎連連,許飛手裡的力道也沒放鬆。
瞧見何文明這副窩囊樣子,朱小荷眼中的驚懼之色慢慢褪去,隨之輕蔑地冷哼一聲。
“何文明,咱倆爲着什麼結婚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感情,何必還非得拴在一起。識相的,就乖乖把離婚協議書籤了,咱們明早就去民政局辦離婚。”
“呸!朱小荷,你別做夢了,我絕對不會跟你離婚的!”
雖然手腕劇痛不已,已經痛到失去知覺,彷彿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可在許飛面前,何文明卻忽地發了狠,打定主意不示弱。
就算他再不喜歡朱小荷,可被人戴綠帽,又被欺負到頭頂上,何文明最後的心理防線也被徹底擊破。
哪怕他現在看朱小荷就像看仇人一樣,他也絕對不會遂了她的心意,放任這對狗男女雙宿雙飛。
“哎呦,還真能挺住。行啊,哥們兒。”
許飛這麼說着,手下再也不留情,突如其來的劇痛,令何文明終於沒忍住,鼻涕一把淚一把糊了滿臉,哀嚎着慢慢軟倒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
“馬上去打兩份離婚協議,現在就讓他簽字。”
許飛冷冷地吩咐朱小荷。
何文明聞言還打算掙扎,奈何常年坐辦公室的他,哪裡是曾經的小混混許飛的對手,被對方揮拳狠狠地揍了幾下終於老實了。
待離婚協議打好,他又被強行拽着手簽了字。
“明天早上八點,民政局門口。記住,你要敢不去,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可你家裡人……我就不敢保證了。”
許飛陰沉着臉威脅道。
“畜牲!不許你動我家裡人!”
何文明掙扎着要從地上爬起來,又被許飛一下給按了回去。
“不想你家裡人有事,就按我說的做。”
說完,許飛還握着從何文明那裡搶來的摺疊刀,衝着他揚了揚。
不耐煩再跟他廢話,許飛跟拎小雞仔似的把何文明提溜起來,推開公司門給扔了出去。
緊接着大門砰地一聲關嚴,何文明呆呆跌坐在地上,瞪着緊閉的大門傻了眼。
他是來報復姦夫淫婦的,怎麼到頭來自己捱了一頓揍不說,還被強迫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
這下,這個婚不離也不行了。
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明明是朱家先上門,要他和朱小荷結婚,結果婚結了,朱家答應的找工作卻泡了湯,一家人在濱城快要生活不下去。
現在連朱小荷都跑了。
原本在平海好好的生活,究竟爲何會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何文明忽地抱頭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