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世清藏好的東西,廖靜文豈能找到。
廖世清假意試探的問:“是不是你扶我下車的時候,不小心落面的上了?”
“不可能啊,我那時候沒摘包。”
“那是不是掉衚衕裡了?”
廖靜文立即跑出臥室:“我去找找!”
廖靜文沒把小揹包找回來,但遇見打牌回來的張燕了。
張燕不知道小揹包裡有什麼,以爲廖靜文只是喜歡那個小揹包的款式,便哄着她說:“丟了就丟了,媽媽今天打牌贏了錢,再給你買個。”
“那能一樣嗎!”
廖靜文氣沖沖地跑到廚房,質問正在煮薑湯的小英:“你去外面撿雨傘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我的小揹包!”
“我出去的時候,衚衕裡什麼都沒有了,可能是路過的人把雨傘和小揹包一起撿走了。”
憤怒又焦急的廖靜文變得咄咄逼人:“前後才幾分鐘的時間,怎麼那麼快就被人撿走了?是不是你偷偷藏起來了!”
小英忙解釋:“衚衕裡真的沒有東西,您要是不相信,您能去我房裡搜。”
廖靜文真把小英的房間搜了一遍。
不過,她註定是找不到的。
廖靜文還想再審小英,張燕看不下去了。
“小英雖然是保姆,但也是你表姨,你怎麼能用審犯人的態度跟她說話!”
廖靜文咬着脣,在心裡腹誹道:表了山路十八彎的表姨,和她一點兒血緣關係都沒有!
廖世清也說:“你要是喜歡那樣的包,爸爸就再給你買一個,錢包也再給你買一個,還按照你的要求,把錢包裡裝滿錢再給你。”
“我的小揹包裡有很重要的東西!”廖靜文憤怒的說道。
“什麼東西?”張燕和廖世清齊聲問。
廖靜文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如果小報裡寫的東西是真的,她一定會拿給爸爸媽媽看,讓他們看看沈舒是個什麼樣的浪蕩貨。
但那些都是假的,胡編亂造的!
如果她把小報說出來,媽媽肯定會忍不住去嘲諷戲弄沈舒,會被沈舒反諷的!
爸爸如果知道是假的,肯定會認爲她在故意挑事兒,說不定還會心
疼沈舒!
廖靜文不能說是什麼東西,她氣的跺腳,從門口抽出一把傘,又趕緊出門了。
她要再去一趟電影學院,問問張敏有沒有備份!
廖世清把廖靜文的焦急憤怒看在眼裡,他想到在衚衕口碰到女兒時,女兒說的話。
女兒要去郵局寄信,揹包裡除了小報和病例,沒有其他能寄的東西。
她要寄給誰?
廖世清猜不到答案,他又想知道答案。
廖世清想,是該再去見一見沈舒了!
電影學院的門前,張敏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廖靜文。
“小報我還有,但病例沒有了。”
“在哪兒還能找到病例?”
“病例又不是小報,除了醫院存檔,哪還會有多的!我那份病例還是從夏家人那兒偷來的,你也太有才了,這才一個小時不到,你就把它搞丟了!”
廖靜文比張敏還要憤怒,但東西是在她手裡丟的,廖靜文沒道理朝張敏撒氣。
廖靜文忍着怒火說道:“再把小報給我一份!”
張敏大手一伸:“給你可以,100塊錢!”
廖靜文被氣笑了:“你是不是窮瘋了?我對付夏小芹,你本來就在漁翁得利,現在還要再坑我的錢?!”
“不給算了,反正病例丟了,你要小報也沒多大用。”張敏揮手,“你自己想法對付夏小芹吧,我要回宿舍了!”
“站住!50塊錢,你不同意就算了!”
討價還價是商人的本性,廖靜文已經被廖世清影響到了。
“成交,你等着,我去給你拿。”
張敏抱着坑一筆是一筆的態度,她還想和廖靜文長期來往,薅羊毛不能一天薅完!
廖靜文拿到小報,立即在電影學院旁邊的文印店複印了10份。
這次就算再丟也不怕了!
至於怎麼借小報對付夏小芹,廖靜文還沒想到對策。
半真半假的東西不值得她莽撞行事,她要徐徐圖之!
新的一週開始了,在夏小芹看來,一切如常。
週四的時候,夏小芹在傳達室領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這封信是從香港寄來的,寄件人的名字叫馬萍,寄件地址是香港新風影視公司。
收件人更奇怪了。
寫的是:京城華清大學大一學生夏小芹,(上了電視的那個夏小芹)。
華清大學沒人和夏小芹重名,再加上小括號裡的特別註明,夏小芹確定,這封信是寄給自己的。
夏小芹只認識一位叫馬萍的,就是被夏爲業傷害過的那位。
可村裡人說馬萍去周市的親戚家了,怎麼跑到香港去了?
夏小芹帶着疑惑,把馬萍的信拆開了。
“見信好,我是馬萍,安縣馬侯莊的馬萍。”
馬萍的字寫的歪歪扭扭,像是剛上學沒多久的小學生。
夏小芹繼續往下看。
“你對我說,一個地方活不下去了,可以換一個地方活。我可能換的地方太多了,所以,現在活的生不如死。”
“我去投奔周市的親戚,卻在周市遇到了人販子……”
馬萍把夏小芹當成傾聽者,將自己離開安縣後的經歷說了出來。
許是已經被生活折磨麻木,馬萍將自己的經歷,描述的雲淡風輕。
被拐、被賣、被客人折磨。
好不容易逃出鵬城,去到香港,又因爲沒有一技之長,找不到工作活不下去,被人哄着繼續賣。
唯一還算正經的工作,是拍黃色錄像帶。
馬萍用拍片的工資生活,卻唾棄拍片的自己。
唾棄自己的同時,她又不能放棄拍片。
她已經下海了,想再上岸千難萬難!
夏小芹知道現在的香港環境複雜,想上岸堪比登天。
夏小芹還知道,再過十多年,香港環境穩定以後,有很多下海拍三級片的演員,把她們在鏡頭前脫掉的衣服,又一件件的穿了回去!
夏小芹給馬萍回了一封很長的信,疊起來以後,比馬萍寄來的那封要厚上兩倍。
信裡,夏小芹寫了鵬城掃黃,寫了挫骨揚灰的夏爲業,還寫了美好的未來。
馬萍像是一葉浮萍,流浪在波濤洶涌的大海里,夏小芹想送給她一艘小船,想爲她造一座燈塔,讓她免予沉溺、不再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