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象局說今天的天氣是多雲轉陣雨,預報很準,五分鐘前,還有陽光灑在魏鬆辦公室的地上,這會兒就已經下起雨了。
魏鬆討厭下雨,因爲他唯一的妹妹魏容死在雨天的車禍裡。
魏鬆也討厭沈家,沈家人仗着魏容喜歡沈慶杭,對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沈建明低燒,不送去醫院,非要魏容去他家登門看診。
可魏容那天也在發燒!
魏鬆記得很清楚,那天的雨特別大,京城很多地方都有積水,以至於路上行人特別少。
魏容坐的車撞上了橋頭,她和司機都被卡在了畸形的車裡。
沒有人發現橋頭的事故,沒有人去救她……
魏鬆不能回想那一天,他到現在都無法釋懷妹妹的死因!
魏鬆手裡的煙燃了又滅,窗外的瓢潑大雨也漸漸停了。
陽光重新照進辦公室,落在那封投訴信上。
沈家的投訴信,在魏鬆的辦公桌上擺三天了。
魏鬆剛見到這封投訴信時,覺得沈家很可笑。
他們已經從姓於的那個女人嘴裡知道,趕他們離開京城的是魏家,想回京城時,卻把槍指向張家。
是覺得魏家不可撼動嗎?
所以才從槍把子張家動手?
可謝川登門後,魏鬆才知道,不是沈家想找張家報仇,是那個叫夏小芹的女大學生,根本不知道還有魏家的存在。
魏鬆知道夏小芹是誰,電視每天都在放的《國家寶藏》還是他批的。
不過他沒想過,這個夏小芹,竟然是沈家的外孫女。
同時魏鬆又覺得好笑,沈家已經破落到,需要暫定的外孫女婿來撐腰了。
不過這些魏鬆都不在意,他是個政客,對謝川提出來的代價更感興趣。
謝川很有誠意,他所答應的,一件件的都完成了。
現在,該他落實這封投訴信了。
半個小時後。
京城文物局裡忽然來了一羣檢察官。
張燕去逛街了,在沒有手機的時代,沒辦法進行實時聯繫,連通風報信都做不到。
等張燕逛完回家,文物局裡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
張燕與一位副局和三名處長被革職,原因有貪污受賄,也有玩忽職守。
張燕一開始沒把這事兒和沈家聯繫在一起。
她被革職的原因是玩忽職守,裡
面列有詳細,每件都是證據確鑿。
張燕想聯繫張老爺子,想革職改成辭職,否則名聲不好。
張老爺子問她:“你知道沈家老宅被騰空了嗎?”
張燕懵了。
張燕只當自己“倒黴”才被查到,沒想到竟然和沈家有關!
張老爺子警告張燕:“這件事兒到此爲止,鬧下去再扯出其他事兒,得不償失的是你!”
張燕渾身一個激靈,她心虛的狡辯換來張老爺子一聲冷哼。
張燕當真老實了,在廖世清面前都不提沈家了。
但廖世清一直在關注沈家老宅,知道里面的住戶搬走,立即聯想到了張燕被革職。
廖世清有些心驚。
文物局肯定不會良心發現把宅子還回去,廖世清覺得,這事兒是謝川做的。
公安局和法院也有人被革職,楚天也猜測是謝川的緣故,因爲連楚天也不知道,秦一鴻到底出了什麼力。
沈老太太更是把這件事兒歸功於謝川。
她昨天還在埋怨謝川辦事不利,今天就享受了文物局、法院和公安局集體登門道歉的待遇。
可沈老太太還是不高興,因爲沈舒不願意和他們一起搬回沈家老宅。
沈舒的疏離讓沈老太太明白,她說的那些話沈舒都聽到了。
可沈老太太自詡是長輩。
長輩說你幾句怎麼了?
你犟着脾氣,還想跟長輩翻臉啊?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她可是長輩!
沈老太太只當自己不知道沈舒爲什麼彆扭。
沈舒不願意搬回去,她也不多勸,帶着沈慶杭和孫子孫女回了沈家老宅。
沈家老宅的住戶搬走的匆忙,房子裡頭留了大量的垃圾。
沈老太太想把老宅清掃一番,再選個黃道吉日,點上鞭炮擺上宴席,對街坊鄰居宣告他們迴歸老宅。
但沈雨茜說夜長夢多,她怕那些住戶再賴回來,催着沈老太太趕緊搬進去。
沈老太太又翻翻老黃曆,發現今天日子不好,就挪到了第二天。
沈家搬走的時候,沒忘記把謝川置辦的東西全都搬走,美名其曰是買給他們的。
一掛鞭炮“噼裡啪啦”的響,引來街坊四鄰的目光。
沈老太太站在門前和街坊四鄰客套,沈雨茜和沈雨軒乖巧的陪同。
不搬回去的沈舒等人都是外人,
放完鞭炮,他們沒吃飯就走了。
沈舒還沒解開心結,夏修學自詡是外人中的外人,夏小芹則是因爲要去火車站接人。
昨天羊城暴雨,田衛華的飛機停航,他改坐火車來了。
如今火車要到了,她得去接人。
火車站人潮涌動,夏小芹在人海里尋找田衛華。
忽然,夏小芹看到兩張熟悉的臉,她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對方就發現她了。
“夏小芹?你來火車站堵我們?!”張敏滿眼驚恐的問。
夏春燕則是驚喜,她笑着問:“是不是你奶讓你來的?哎呀,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說了我好給你帶點兒家裡的特產。”
夏小芹玩味的看着張敏和夏春燕,這母女倆看到她的反應很值得探究。
9月是開學月,她們帶着大包小包,一定是來大學報道的。
但夏小芹根本不知道她們今天來京城,談何堵她們或接她們?
她又爲什麼會堵她們或者接她們?
夏小芹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是來接別人的。”
夏春燕和張敏同時愣住,母女倆對視一眼,都覺得夏小芹在騙她們。
就在此時,田衛華從出站口出來了,三兩下就擠到了夏小芹的面前。
田衛華露着他的大白牙,笑嘿嘿的說:“嫂子,謝謝你來接我!”
夏小芹點點頭,又對夏春燕說:“我接的人到了,我先走了。”
“等等!”
張敏抓住夏小芹受傷的手腕。
張敏力氣用的大,疼的夏小芹打了個冷顫。
今天沈家搬家,是個大喜的事兒,沈老太太說夏小芹手腕上的白紗布不吉利,要求她穿件長袖褂子遮一遮。
從沈家離開,夏小芹趕時間接人,沒空回去換衣服,就穿着長袖褂子來了火車站。
張敏不知道夏小芹手腕受傷,只是想拉住夏小芹,卻正好抓在藏在袖子裡的傷口上。
夏小芹疼的皺起了眉頭,張敏卻覺得她在裝,用的力氣更大了。
你不是想在男人面前裝柔弱嗎?
我配合你演戲啊!
“放手!”夏小芹疼的咬牙,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張敏又使力捏了捏。
田衛華髮現夏小芹臉色不對,再低頭,竟然看到有血滴在地上!
“快鬆手!她胳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