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雯雯非常高,她比林海棠和孫白露大兩歲,今年17,但這會兒已經1.78了。
因爲太高,加上經常在家裡幫父母幹農活,黃雯雯現在歲數還小,但已有些駝背。
孫白露的記憶裡,黃雯雯曾經被江嶺市的某個運動協會招去過,但她高歸高,四肢實在不協調,又被送了回來。
後來,黃雯雯就出去打工了,最後聽說,她拿到了杭城的戶口,永久在那邊定居。
陳正平的個子也不矮,但他偏瘦,黃雯雯壯實,往那一擋,氣勢便把陳正平給壓着了。
陳正平看向孫白露:“露露!”
孫白露只是停下來看了他一眼,便又轉身走了。
“露露!”陳正平焦急地叫道。
他往左一步,黃雯雯也往左。
他往右一步,黃雯雯便往右。
陳正平大怒:“你叫什麼雯雯吧?你想幹什麼!”
黃雯雯挑眉看他:“你叫什麼平吧?你又想幹什麼?想害我們江海村的姑娘沒辦法做人?”
“你說露露?”
“你心裡有數!”黃雯雯好笑道,“剛纔在裡面,我是在給你面子,所以纔沒把那天的事情說出來。你知道火龍祈天那天發生了什麼嗎?曹小婷搭上袁娟麗,當着幾百個人的面罵孫白露不要臉,當小三,勾引別人的男朋友!”
陳正平傻眼了。
他那天晚上是有聽說孫白露和人吵架了,但他不知道她吵架的人居然是曹小婷。
想想也是,江海村的人應該沒幾個認識曹小婷,加上那天的事情實在太多,比起孫白露和人吵架,他更關心孫白露被人打傷以後,傷得重不重。她表弟和另外一個小男孩一傷一死,她會不會很傷心。
還有,就是那個兇手吳盛良。
陳正平也想抓住他,還一度幻想,他要是趕在警察前面抓住吳盛良,那多威風,他就成了孫白露的英雄了。
結果現在……
陳正平看着孫白露她們走下臺階,快出空地的背影,心裡說不出得難受。
黃雯雯繼續道:“真有本事啊,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還想一腳踏兩船呢?得虧孫白露沒有答應你,要是答應了之後再冒出那個曹小婷來,孫白露不得被人罵死!”
陳正平長長地沉了口氣,一面覺得自己確實做得不對,一面被黃雯雯這樣罵,他心裡又不爽。
陳建諮從裡面出來,見陳正平被這樣攔着,快步衝上去:“幹什麼呢?”
黃雯雯沒說話,一動不動地站着,除非陳正平移動。
依然還是陳正平往左,她往左。
陳正平往右,她往右。
“黃雯雯,你神經病啊!”陳建諮怒道,“有你什麼事,你在這裡蹭什麼風頭?別跟個八婆一樣!”
黃雯雯冷冷地看着他,腳下的步伐依然跟着陳正平在走。
“你到底想幹嘛!”陳建諮用食指指她,“我就問你讓不讓?”
“郭騰是我舅舅,你不會不知道吧?”黃雯雯道。
江海村裡有兩個噸位特別誇張的壯漢,一個叫郭騰,一個叫李曉春。
颱風那天,孫白麗就是僱傭他倆把孫白露從村大隊裡擡回去的。
郭騰身高逼近兩米一,村裡人經常戲謔得一句話就是,他死了以後棺材得幾個人擡,墳都得挖半天吧。
現在,黃雯雯搬出舅舅來,陳建諮惱羞成怒,卻真不敢和她硬着來了。
待林海棠和王巧晴回來,黃雯雯才讓路。
陳正平看着孫白露離開的方向,氣不打一處來,他轉身去到一邊,手腳並用,對着醫院樓下的四方體大柱子又打又踢。
陳建諮上去攔他,回頭衝黃雯雯道:“車子是阿平包的,既然你不當人,不幹人事,你們自己坐回去吧!你回去後就算找你舅舅告狀我也不怕你,還不快滾!”
林海棠皺眉,結結巴巴地罵道:“你喊誰滾呢,醫院是你家嗎,你嚷嚷嚷嚷的。”
王巧晴拉着林海棠,神情變得無措,害怕地看向黃雯雯。
她身上的錢就那麼點,因爲有人說包車,她纔跟着來的……
“自己回就自己回!”林海棠叫道,她不擅長吵架,嘴皮子特別不利索,“我又不是沒來過,我知道怎麼坐車,而且,我很有錢!”
黃雯雯忙要攔她,還是晚了,林海棠張口把之前她跟着孫白露來這邊擺攤,掙了幾十塊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林海棠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但是她說完後,明顯看到王巧晴和陳建諮的神情都變了。
還有後面,跟着陳正平和陳建諮的那些小弟們,他們一羣人過來,聽到她們賺了這麼多,也驚訝無比。
好像只有陳正平是狀況外,愣愣道:“就幾天嗎,你們賺這麼多?那露露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你管呢!”林海棠雙手叉腰,“你還是去把你的女朋友哄好了再說!以後別來欺負我們江海村的姑娘了!”
黃雯雯道:“行了海棠,我們走吧,再拖下去,要沒車了。”
“哎!還好你們沒走!”一個男人快步跑來。
林海棠她們轉頭看去,認得是村裡的一個大叔,但叫不出名字。
“露露剛纔來賓館找我,要我把這個給你們!”男人拿出張十塊錢,“她說末班車還有兩個小時,你們可以去百貨商場逛逛,買點糖果小吃,這錢她請你們。”
王巧晴驚訝:“露露真說,這錢給我們?”
“對啊!”
王巧晴低頭看着,想接,又不太敢接。
林海棠伸出手,將錢拿了過來:“好!那我們就去玩!”
“這樣不太好吧。”王巧晴小聲道。
“我們跟露露不用客氣的,”林海棠收起錢,“她大大方方地給我,我們就大大方方地拿嘛。”
說着,林海棠神氣地看向陳建諮:“哼!雯雯,我們走吧!”
黃雯雯目光冰冷地看着陳建諮,轉身和她們離開。
孫白露並沒有走遠,她一直等在醫院大門附近,見她們三個人好好的出來,沒有被那些男的糾纏,她這才鬆了口氣,悄悄離開。
回到照相館,鬱扶疏和莫叔都不在了。
她的照片還沒有洗好,老闆娘說快了,把手裡的活交給其他人,跑來和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