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萌把事情說完後,注意觀察甘初的反應,發現她先是驚詫,然後是狂喜,最後是哭笑不得。
“想不到,我們三個傻瓜,竟然爲了這個誤會彼此惦記這麼久...”甘初苦笑,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哭還是笑。
但是無論怎樣,聽到故友還好好的,心裡那沉甸甸的罪惡感也褪去了。
“二暖媽對你一直有愧疚,她還說,如果有機會能夠再見到你,她一定要親自對你說對不起,她這麼多年別的菜也沒學會,就會炒雞蛋,我估計她潛意識裡,還是想炒給你吃。”
當初是怎麼糊弄人家野雞蛋的,總想找機會還回去。
“是我想要跟她說對不起,當初我推她出去,無論怎樣都是我的不好,可我現在也沒想到正確答案是什麼。”
甘初跟那倆人的症狀還不一樣。
每次她到了那個季節的前後,晚上就一次次夢到重回草原,重新面對抉擇。
每次都是來不及選擇就醒來,什麼時候春季過了,什麼時候才恢復正常,哪怕是身居高位,也始終難忘。
心裡傷痕是世界上最難癒合的,可有時的治療方法卻非常簡單,找到根源,即可痊癒。
“甘姨,我建議你們三聚會下,整點小酒喝一下,把話說開了,別讓後半輩子遺憾。到時候,你們每個人都能睡好覺了,當心理陰影不在以後,說不定你再夢到那段往事,都是些好玩的回憶。”
甘初點頭,她現在就舒坦了很多,一塊陳年巨石從心口搬走了,渾身輕鬆,她站起身跟陳萌告辭,她現在就要回去打電話給阿彩,到時候找上小云,三人約下見面的時間。
“聽你的意思,她們倆的孩子還結成了兒女親家?”甘初起身問。
陳萌點頭,“女孩是我閨蜜,男孩是二爺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我們之間這個緣分也沒誰了。”
甘初連連點頭,肯定是要找機會見見面的,還有陳萌——
“丫頭,我得回去了,等你家孩子出生了,通知我一聲,到時我們三人一起過來。”
沒有陳萌,這段陳年心結是解不開的,這個情必須要領。
陳萌忙擺手,“可別介,你們三現在混的都挺好的,回頭我知道你們這麼多秘密,被你們合夥滅口了怎麼辦?”
甘初逗樂了,“你這丫頭想什麼呢?對我們這種經歷歲月滄桑的老骨頭來說,這些往事都是我們的青春,何來滅口那麼嚴重?”
這話卻是提醒了陳萌。
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根據她的社會地位來決定的,站得越高的人,她的容忍度就越大。
就比如甘初老姐妹三人,這段往事說開後,甚至可以當成軼事調侃,但若是三人之中有人沒了,或是混的特別慘,那麼這段軼事就成了傷疤,碰一次疼一次。
陳萌想到了,她和石佩琦之間,不也是如此嗎?
這涉及到了一個高自尊性格缺陷問題。
爲什麼石佩琦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其實說到底還是她的環境,讓她變成了一個脆弱高自尊缺陷人格的人。
歲月是一把殺豬刀,變了琦琦,也歷練了陳萌,一切都跟前世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