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當歸的抱怨註定是沒有發泄渠道的,也只能自己悶着。
薛錦海見於當歸極是委屈的小表情,忍不住嘴角含笑,道:“好了,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還當真啊!”
於當歸擡起頭看向薛錦海,大眼睛眨了眨,極是無辜又無奈道:“我也不想當真啊,可它……就是真的啊!”
“噗!”薛錦海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竟然還笑!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於當歸被薛錦海笑得冒火,十分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一旁,曹斌雖然一直對薛錦海提防着,但對方說的這句話他又不得不認同。
於當歸真的是招黑體質啊,哪兒哪兒都能有她!
三人正說話之際,房門再次被人敲響。
於當歸聽到敲門聲微微納悶,看了眼薛錦海,薛錦海聳了聳肩。而曹斌則也表示不清楚。
曹斌第一時間想到敲門的會不會是楊忠的人,不過卻被於當歸否決了,他們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她。
“那會是誰?”曹斌問。
於當歸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但卻徑直走向了門口。
“哎,於總,我來……”
“不用。”於當歸朝身後擺了擺手,“我自己來就成。”
三人表情疑惑兼警惕,一時想不到有誰能這麼快找過來。而等於當歸將門打開後,於當歸便瞬間明白了事情來龍去脈。
“廖爺爺?”於當歸看到站在門口的廖治平,輕輕挑眉,“您怎麼……”
“當歸丫頭!”廖治平還沒說話,其身後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吳秋菊從上面擠過來,一把抓住於當歸的手,對其上下打量,同時極是心疼地問道:“當歸啊,有沒有傷到哪裡?讓奶奶看看!”
“沒,沒,吳奶奶你放……嘶!”於當歸話還沒說完,其腰間便被吳秋菊不經意竟一摁,給摁得抽筋兒似的疼了起來。
“你,你這是傷到哪兒了!?”吳秋菊一驚,急忙放開了於當歸。
至於其他人,尤其是薛錦海以及曹斌,則紛紛表示意外。
於當歸竟然受傷了!?
而他們竟然沒看出來!
他們自然是看不出來的,畢竟,於當歸在住店之前重新買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換上了。而且,於當歸之前受傷都是傷到了衣服遮擋的地方,他們兩個大男人也不好像吳秋菊一般拉着於當歸的手,上摸摸,下摸摸不是?
於當歸並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傷,那麼多人在,她還是要臉皮的,輕輕推開吳秋菊的手,對其笑着道:“吳奶奶,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您放心吧!”
“沒事兒你怎麼那麼疼!”吳秋菊黑着臉,瞪着於當歸,忽地想到什麼,視線一轉,對周圍的幾個男人大聲道:“你們幾個趕緊給我出去!”
“我們……”薛錦海不明所以,想多問一句,結果登時招來了吳秋菊又一聲呵斥,“還不趕緊出去!”
“……好吧,出去,我們這就出去!”薛錦海在被罵了第二遍話終於恍過神來,於是拉着曹斌便往外走,之後,門一關,將廖治平和秘書一併關在了門外。
屋子裡沒了男人,這一下吳秋菊便不再掩飾,當即對於當歸道:“孩子,把衣服脫了,讓奶奶看看!”
“吳奶奶,我真的沒事兒,我……好吧,我脫,我脫。”於當歸被吳秋菊盯得訕訕,最後老老實實地把外套給脫了。
瓷白的肌膚上,登時露出來幾片紫青紫青的印子,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這,這……”吳秋菊看到那些傷後,眼淚登時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想碰又不敢碰,生怕弄疼了於當歸,“當歸啊,你,你疼不疼?”
吳秋菊聲音發着顫,內心像是被人一下下用力剜着似的,痛得她差點話都說不出來。
於當歸見吳秋菊這般模樣,知道自己不能讓老太太再看了,要不然,一會兒自己沒事兒,老太太先得因爲太激動而倒下了。
將撩起的衣服放下,於當歸轉過身來安慰吳秋菊:“吳奶奶,我沒事兒,真的!我你還不知道?抗摔耐打的,這些都不算什麼的!”
“當歸,可,可……”吳秋菊喃喃着,眼淚糊了眼,神情悽楚,盯着於當歸滿眸心疼。
可奶奶心疼啊!
吳秋菊在內心這般道。
於當歸嘆了口氣,這上午才分開,晚上又見面,她情緒還沒有徹底平緩過來,說實話,就算她有兩世的經歷,一時半刻也不能讓自己快速地恢復平常。
只不過,考慮到戈智美還困在瑄紅歌舞廳,於當歸沒辦法,只能強迫自己快一點捋好心情,能夠讓自己思緒清晰起來。
“吳奶奶,我想跟廖爺爺說件事。”於當歸對吳秋菊道。
不管行與不行,既然廖治平主動來到自己面前,爲了戈智美,她只能暫時先將上午的事情放一放了。
“啊,好,好,我叫他,我叫他!”吳秋菊一聽,內心高興,臉上也輕鬆不少,當即轉身開門。
門外,幾個男人此刻正大眼對小眼,一個個表情嚴肅,誰也沒料到事情竟然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廖治平的神情最爲嚴肅,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駭人氣勢。以至於曹斌和薛錦海竟是紛紛在內心產生一絲畏懼。
門忽地被拉開,四個人齊齊扭頭,便聽吳秋菊喊道:“廖治平,你進來!”
“……”薛錦海,曹斌。
“咳咳。”秘書。
“好,好!”廖治平忙不迭點頭,三兩步便走了進去。
房門再次被關上,曹斌忍不住問秘書:“秘書啊,這老首長跟吳老太究竟是啥關係?這,這怎麼……”
後面的話曹斌不好說,但秘書怎能聽不出來。回想之前廖治平的態度,於是他對曹斌道:“吳女士是我們首長的夫人。”
“什,什麼!?”曹斌跟薛錦海幾乎是同時驚訝出聲。
之前雖然知道這廖治平同吳秋菊之間有什麼關係,但畢竟他們一直沒有對外公開,如今冷不丁聽秘書將實情說出來,他們不震驚纔怪。
“我,我……”艹!誰能想到,這最是平常不過的老太太,竟然是廖首長的夫人!?
誰能想到?沒人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