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聽說了嗎，今天來的那個人她……呃，這，這是什麼……情況？！”來人顯然被眼前情形震驚到了，她們決計不會料到，有人竟然會將屎塗在臉上！
而那個人，還是校霸之一的李紅娟！
“嘔！”說話的人剛一說完，陪其一同進來的女生則着實受不了眼前重口味，一張嘴嘔得比李紅娟還要厲害。
“走……嘔，快，嘔，走……”那人拉着之前說話的人趕忙走出了廁所，而廁所裡原本四人除了於當歸則各個表情複雜。
李亞秋伸手想要幫李紅娟擦去臉上污穢，卻不料被李紅娟一巴掌拍過來，整條胳膊上也跟着沾了彩。
“嘔！”李亞秋實在沒忍住，也跟着乾嘔起來。
身上各自染了精彩的李紅娟同李亞秋先後將自己衣服脫了下來，而就在她們奮力要將那些污穢抹去之時，得到提醒的人像是一涌而至的馬蜂，“嗡”地一下便將整個廁所塞得水泄不通，隨後，又“嗡”地一下，像是被驅趕的蒼蠅，眨眼功夫便一個接一個帶着乾嘔的聲響衝了出去。
“額滴個親孃哎，那，那裡面啥子個情況？！咋，咋，嘔，不，不行了，我現在只是一想到剛纔看到的那個畫面就像吐……嘔！”
“你，你快別說了！我也不能想，我一想就，就，嘔……”
從學校裡出來的其他人包括男生對這邊十多個女生的反應露出各種好奇模樣，而作爲李紅娟一直關注的人，於楓，也恰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
“咦，這是怎麼了？是出什麼事兒了嗎？怎麼圍那麼多人？”於楓就是一好奇寶寶，學校本就沒多少稀罕事，只要一出他絕對是衝在最前面那幾個之一。
“不知道啊，只是好像聽他們說，有人……吃屎了？”
“噗！”於楓沒忍住噴出來，嘴角抽搐間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說話的人，“怎麼可能，誰那麼傻！”
“不是啊，這不是我說的，我也是聽那些剛從廁所裡跑出來的女生們說的！”被噴的人有些不滿地瞪了眼於楓，但礙於對方在學校的強勢還是好脾氣地幫其解釋了一番。
“哈？真的假的？！”於楓對這話自然是不信的，正想找個人隨便問一下，結果卻無意間看到了從廁所裡走出來的於當歸。
“哎，於當歸，你咋還沒走！”於楓嗷了一嗓子，將於當歸視線吸引過來。
“噢，剛處理了點事情，現在就回。”此時，於當歸早已恢復了平日狀態，之前那份冷漠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般消失得不見丁點蹤影。
“哦，哎不管這個我問你啊，你們女生廁所裡發生了什麼事？咋這麼熱鬧呢？”於楓好奇寶寶上線，追問於當歸道。
“什麼事？就是她們說的事啊！”於當歸無辜地眨眼道。
“有人吃屎了？！”於楓瞪眼問。
“……”於當歸。
“不是吧？還真有人吃屎了？！誰？誰？我艹！哪個女的這麼彪悍，竟然吃屎？！”於楓徹底被震驚到了，再不管於當歸，扒拉着人羣朝女廁所走去，然後他便看到了從裡面抱着頭衝出來的李紅娟和李亞秋。
“我……嘔！”於楓冷不丁被一股忽然飄來的屎臭味嗆了鼻孔，雙眸一瞪，便當着李紅娟的面兒吐了出來。
“……”李紅娟，“……嗚嗚嗚……”
這種在心上人面前將臉徹底丟盡的酸楚李紅娟無人可述，那顆爲了對方保存完整的心就這樣赤果果地被人摔在了地上，踩爛，碾壓，碎成渣渣，化爲齏粉。
想拾都拾不起來……
“紅娟……”雖然李紅娟之前都不曾將自己對於楓的那份感情直白地說出來，但畢竟朝夕相處多年，李亞秋對李紅娟的心思多少還是瞭解的。此時見到於楓，李亞秋一顆心也跟着李紅娟吊了起來。
然而，李亞秋此時的關心對李紅娟來說恨不得不要，她寧可現在掩耳盜鈴也不想聽李亞秋說話。
雖然恨極了於當歸，然而，就在她從廁所跑出來前幾秒，對於當歸的恨就在她從對方看到對方那雙某個瞬間似注滿了冷漠殺氣的眼睛後，憎恨變成了忌憚，莫名地一股叫其心悸的煞氣順着尾椎骨蔓延至頭頂，讓她想恨都沒有膽量去恨。
那眼神太過深刻，深刻到李紅娟百分百確認，那眼神壓根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女生能夠表現出來的，卻更像是一個經歷了數十載風雨錘鍊後的孤魂，在面對死亡時的冷漠和無畏。
也因此，當於當歸大搖大擺地從她面前走出去時，她運動神經發達的雙腿卻像是被灌了鉛，連動都不敢動一步。
着實……太可怕！
“紅娟……”李亞秋還想要再喊李紅娟。
然而可惜，李紅娟只怕這輩子所有的羞憤全都集中在了這一刻。即便寒風烈烈，但其那張臉卻如同沸水煮過的蝦，紅得能當半個太陽。
這般模樣下的李紅娟更不敢同於楓對視，在繼身子本能地停頓片刻後李紅娟便再次擡起步子，瘋了般朝山坡下跑去。
至於李亞秋，自然也不敢在這裡多呆，也跟着李紅娟踉踉蹌蹌地跑了下去。
原本沒想上廁所的學生在聽到熱鬧後也陸續從教室走了出來，雖然他們口中“吃屎”的當事人不在了，但卻毫不影響他們在校門口評頭論足，津津有味地分享這次難得的娛樂消息。
於嬌嬌穿着一身修剪得體的藏藍色外套，跟隨最後一撥人從校門口走了出來。而其臉上的好奇不比任何一個人少，結果卻在看到挨着於楓完好無損站立的於當歸後，好奇的表情忽地僵硬地扭曲了一下，竟是說不出的怪異。
“嬌嬌，你怎麼了？”跟於嬌嬌一塊兒出來的一位女生在發覺於嬌嬌一樣後扭頭問詢道。
“啊，沒，沒事兒，我就是，嗯，可能低血糖，頭暈了一下。那什麼，要不你們去看我就先回教室了！”於嬌嬌臉上露出一抹難爲情微笑，頓時讓之前說話的女生拍着胸脯道：“哎呀，那你趕緊去，沒事兒，等一會兒我們聽完了再回來給你將便是了！”
“嗯，好。”於嬌嬌不再多言，輕輕點頭後毫不拖泥帶水地退回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