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玲雖然及時跑開了,但還是被潑得渾身都是。
經此折騰後,她也算明白了。
今天就不應該來這裡。
不對,是她一開始就不該找什麼被東西附體的藉口,要不然哪兒會受這些罪?
她再次哇哇嘔吐之後,不敢再罵金師孃,也不敢罵邵凱他們了,而是眼淚汪汪的看着邵凱他們反問,“阿姨,邵凱,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身上臭哄哄的?”
“喲,陰邪暫時離開了。”金師孃看着她,甩了下手中拂塵,似笑非笑的說道。
田紅霞不放心的說道,“金師孃,要不要再多潑一次?”
呂玲差點暈倒。
田紅霞這老潑婦腦子裡是不是裝屎了,怎麼能講出這種話來?
呂玲怕金師孃真的再讓人潑她,趕緊說道,“阿姨,我應該是好了,我現在除了身體特別臭之外,渾身很鬆快,以前那種好像有人壓在肩上的感覺沒了。”
“我來看看。”金師孃用拂塵在呂玲身上又狠狠抽打了幾下。
呂玲咬着牙承受,沒敢再表示丁點不滿。
金師孃這纔對田紅霞點點頭,“陰邪之物暫時離開了,它雖然可恨,但真正說起來也是可憐之人,你們回去扎點衣包燒給它,希望它早點去投胎做人,這樣就不會再糾纏上輩子的恩怨,呂姑娘就能徹底解脫了。”
田紅霞忙點頭說好。
金師孃進屋去寫清單。
呂玲站在院子裡,不僅噁心的胃都差點吐破了,被冷風一吹,還冷得渾身直打哆嗦。
她棉襖脫了,身上幾乎被糞水淋透,這寒冬裡,怎能不冷?
因爲她身上太臭,大家都離她遠遠的。
邵凱看着她,稍微猶豫了下,將自己的棉襖脫下來向她扔過去,“穿上吧。”
他扔衣服給她穿,並不是心疼她,只是不想送她回家之前她生病了。
“邵凱,謝謝你。”呂玲接過棉襖,小聲的道謝,臉上的表情要有多柔弱就有多柔弱。
但不管她現在是弱還是強,邵凱早就移開視線,根本不願多看她一眼。
金師孃很快寫好清單交給田紅霞,然後又說了如何去燒這些東西。
說完後,她送田紅霞和王娟出來,還特意高聲的叮囑了一句,“紅霞,要是呂姑娘再有反常,記得及時帶她過來啊,這事可千萬不能拖。”
“好好。”田紅霞趕緊連聲道好。
看着金師孃,呂玲身子再次打了個哆嗦。
她再也不來這裡了。
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大仙的家,是陰曹地府!
金師孃目送他們走遠後,將院門關上,然後拍着胸口長長鬆了口氣。
還好,沒將事情辦砸。
她匆匆進屋,關上大門,脫掉黃色道袍,然後去敲家中其中一間屋子的門,“蘇姑娘,人走了。”
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蘇曉棠的身影赫然出現在金師孃面前。
而站在她身旁的,正是顧遠。
她先前對顧遠說的來唐灣做件有趣的事,指的就是戲弄呂玲。
這個金師孃之所聽她的,並不是因爲她和金師孃關係多麼熟悉,相反,她和金師孃還有仇呢。
這個仇是上輩子的。
她上輩子被逼的要嫁的那個老男人,給蘇衛民換親,金師孃沒少出力。
雖然那門親事是經劉大蘭孃家大嫂介紹的,但那個老男人是金師孃的孃家侄子,也是金師孃出主意,讓他先想辦法玷污她,徹底毀了她名聲,這樣親事就會板上釘釘。
這輩子,因爲她重生,這件事沒有發生,但這個金師孃藉着大仙之名,沒少害人斂財。
她恰好知道那麼一兩樁,於是就以這事來要挾金師孃了,讓金師孃按她的要求去整治呂玲。
反正這種裝神弄鬼的事金師孃平時沒少幹,做起來得心應手,似模似樣的。
蘇曉棠對上金師孃討好的眼神,脣角微微勾了下,“辛苦了,我們走了,不打擾你賺錢了。”
說着,她和顧遠就要走。
金師孃趕緊問道,“那個……蘇姑娘,那件事……”
“你放心吧,我答應你不往外說,肯定就不會說了。”蘇曉棠正色答道,“不過,從今往後,你要是敢幹傷天害理的事,我第一個去公安局舉報你。”
國家是明令禁止幹封建迷信的。
不過,老百姓們大多信這個,都私下裡悄悄弄,也沒人去舉報,上面自然不會管。
除非是做的過分被人揭發了。
金師孃忙擺手說不敢。
蘇曉棠和顧遠一出屋子,空氣裡還有燻人的臭味。
他倆全都掩了口鼻,迅速離開金家。
“棠棠,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如果呂玲確定是蘇曉盈重生的,她爲什麼能不停的重生,算起來,這應該是第三次了。”顧遠說出心中的疑惑。
這種事,他真是第一回遇上。
要不是他自己也是重生的,換做是旁人告訴他,他一定不信呢。
“是啊,我也在想這事。”蘇曉棠抿脣想了想,“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上輩子我死後,忽然我身上發出耀眼的白光,光芒將我們倆都包裹住了,最後我們倆都重生了。”
“是的。”顧遠肯定的點頭。
“那你有沒有注意白光最先是從哪裡開始起的?”蘇曉棠追問。
當時,她和顧遠相互坦白身份時,並沒有問這些細節。
顧遠微微擰眉,認真在想重生之前的事。
想了片刻後,他肯定的說道,“是從你的空間手鐲發出來的。”
蘇曉棠撫了撫手腕上已不存在實形的手鐲,點頭,“這就對了,要想重生,肯定身上有什麼寶物,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能重生。”
“我們能重生,應該就是這個空間寶鐲的原因,而蘇曉盈身上應該也差不多的物件,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還有,她的那件寶物說不定更加特殊珍貴,要不然不可能連着重生兩回,如果呂玲又是她,那就是三回……”
“如果我們的猜測都是對的,那就太可怕了,蘇曉盈會不斷的重生下去,豈不是意味着她可以長生不老?可以永久的禍害人間嗎?”
蘇曉棠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
這個想法讓她驚恐萬分。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