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上樓,想到三個小毛頭肯定在家緊張的等着呢,她狡猾一笑,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了傷心沉重。
一進屋,長安三人都立在客廳,眼巴巴的看着她。當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時,三人都是心中一緊。
“蓁蓁姐,怎麼樣呀”秦淼小心的問。
蓁蓁沒有回答,沉着臉坐下。
“姐,沒同意也沒事兒,再想其它辦法”小暖男長安安慰說。
“那是他沒眼光,那麼好看的衣服他都看不上,還當什麼廠長”秦明有些氣急的說。其實他對衣服沒什麼審美,在他的概念裡,只要穿在身上能遮羞的衣服,都一樣。
蓁蓁看着三個小毛頭緊張的樣子,強忍着笑意,聲音儘量平靜的說:“那個,趙廠長說,今天下午讓我到廠裡辦手續,以後我可以在家設計衣服然後交到廠裡就行了”
也許是因爲蓁蓁的表情過於嚴肅,三個小毛頭一時沒反應過來,蓁蓁又忽然愉悅的說:“你們說,我今天下午去的時候要穿什麼衣服,帶什麼東西去呀,哎呀快點幫我想想”
三個小毛頭這時才反應過來,蓁蓁是在騙他們,房間裡的氣氛也頓時歡快起來。
“蓁蓁姐你太壞了,嚇死我了”
“蓁蓁姐,今天得做好吃的”
“姐,我要吃肉”
“哈哈哈...........,都行”
房間裡一片歡聲笑語
中午,蓁蓁做了頓大餐,炒了四個菜,兩葷兩素,三個小毛頭吃的鼓着肚子直哼哼。蓁蓁笑着洗了碗筷,午休後就去了廠裡。
廠子離家不遠,步行十來分鐘就到。夏天的午後正是氣溫最高時候,出門的時候蓁蓁很想帶把傘,最後還是忍住了。這個年代出門哪有帶遮陽傘的?
在大太陽下邊走了沒多長時間,就到了廠裡。這個時間點兒,工人們也都開始上班,三三兩兩的工人邊說笑邊慢悠悠的往車間走。
想起前世人們都是小跑着上班,再看看現在的工人的鬆散閒適,也無怪乎後來很多國有廠子倒閉,工人下崗了。
“這不是蓁蓁嗎?”一個四十來歲身形微瘦的女人走到蓁蓁旁邊說。
蓁蓁在記憶裡巴拉了很長時間也找不出這個人是誰,只能笑着點頭問好。
“你來廠裡幹嘛?”女人問。
她的嗓門很大,就這兩句話的功夫,蓁蓁周圍已經圍了一羣人,這些人有蓁蓁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但是因爲這些人都和蓁蓁父母是老同事了,基本都是看着她長大的,大家說起話來很熱情。
雖然不適應大家的熱情,蓁蓁也只能笑着應付。
“蓁蓁,你怎麼來了?你來幹嘛?”這時張春梅從人羣外擠了進來。她聽人說蓁蓁來了,就馬上過來了。她要第一時間掌握蓁蓁和長安的動向,以免到嘴的鴨子飛了。
張春梅的心思這裡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她一過來大家就都安靜了,看她要怎麼說。
“趙廠長讓我過來辦手續的”蓁蓁說。
“什麼?你要到廠子裡上班?我怎麼不知道?”張春梅尖着嗓子說,估計是說話時勁兒用的大了,臉上的肥肉都晃了兩下。
“大伯母,我不能來上班嗎?”蓁蓁反問。
“就是,張春梅,孩子來上班多好的事兒。蓁蓁上班掙了錢,還能照顧長安”旁邊有人說。
她這樣一說,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說的都是讓張春梅聽起來不舒服的話。張春梅氣的臉有些發紫。
她原來的想法是,先讓蓁蓁去上着學,然後就以照顧他們姐弟倆的名義住到筒子樓裡。住進去後,再說沒錢讓蓁蓁上學,她一個小姑娘還能怎樣。
她還有個打算,那就是到廠裡上班的名額。以前,只要是廠裡職工的家屬都可以到廠裡上班的,但是從今年年初政策就變了。採用頂替制,就是家裡要想讓人到廠子裡上班,就得有一個離開。
她家二兒子,遊手好閒的,前兩年讓他到廠裡上班,他不幹,今年想到廠裡上班掙錢了,廠裡沒名額了。也不能因爲讓二兒子上班,家裡有一個人不上班吧。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算計這件事情。付愛國夫妻死在了廠子裡,按理廠子應該給他們家一個名額。這個名額當然是給蓁蓁。她還算計着怎樣讓蓁蓁把這個名額給二兒子呢,結果蓁蓁要到廠裡來上班了。
蓁蓁一上班,她的計劃就全部落空了。蓁蓁上班能掙錢,能照顧長安,供長安上學。他們還怎麼霸佔蓁蓁家的房子,還怎麼要那個名額?
“不行,你不能來上班,快回家去。小孩家家的,什麼事都不跟大人商量。”張春梅伸手就拉着蓁蓁往廠子門口走。
張春梅的手勁兒很大,蓁蓁覺得手腕兒被她抓的生疼。
“大伯母,你做什麼?是趙廠長叫我來的,我怎麼就不能來廠裡上班了?”蓁蓁忍着疼痛說。
周圍的人也開始指指點點的說張春梅不對的話,張春梅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這是我們家的事情,你們都不要管。”
蓁蓁沒想到張春梅會來橫的,她現在總算是知道了,爲什麼之前秦明、秦淼聽說張春梅要去她家,就拿雞毛撣子、鋼管了。現在她也想手中有個武器。
“大伯母,是趙廠長讓我來的。你就是現在把我拉走,廠長還是會讓我過來的。”蓁蓁掙扎着快速的說。她覺得手腕都要被捏斷了。
“你幹什麼”這時一個四五十歲的高大男人走過來朝張春梅喊。
這個人是付愛民,蓁蓁好似找到了救星一般,她大喊着說:“大伯,你快救我,我的手要斷了”
付愛民黑着臉快步走到張春梅跟前,“還不快放手”
付愛民這人平常不怎麼說話,是個老實木訥的性子,但是他要是發起脾氣來,張春梅還是很害怕的。見付愛民發了火,張春梅鬆開了蓁蓁的手。
蓁蓁手得到解放後,擡起來一看,手腕處一圈的青紫。她本身又皮膚白,那圈青紫看起來更加的可怖。
蓁蓁深吸口氣,在心裡跟自己說,這個時候不用苦肉計什麼時候用?
“大伯,我疼,我的收是不是要斷了”蓁蓁哭着擡手讓付愛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