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玉麗低頭往門口走去，顧國斌最終還是厚着臉皮伸手拉住了她，不管怎麼樣，呂玉麗對他還不錯，現在對他也有利用價值。
如果因爲這麼點小事得罪了她，雖然對於她這個人沒有什麼害怕的，顧國斌怕的是爸爸以後不理睬他。
“媽，對不起啊。”
顧國斌梗着聲音，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道。
呂玉麗冷着臉沒有說話，臉上還痛得厲害，面子上也過不去，兒子雖然說了對不起，可她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關。
“這個滷蛋你拿去吃吧。”
呂玉麗最終還是沒有計較，直接把滷蛋伸了過去。
顧國斌看了媽媽的面色一眼，伸手接過熱乎乎的滷蛋，想也沒想放到嘴裡咬了一口。
滷蛋的味道不錯，站在消費者的角度，他願意花錢去買這個東西。
“滷蛋味道挺好的，一會我下午就去外面賣吧。”
顧國斌一想到能夠賺錢，立刻興沖沖地說道。
“你從來沒有做過生意，可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要不還是我陪你去吧？”
呂玉麗雖然捱了打，但還是不放心兒子，現在非得跟他一起去做生意。
“不用你去了，做生意這麼小的事情，不就是數數錢，給他們包裝包裝滷蛋嗎？就這麼點事情難道我還不好？”
顧國斌那天看到顧雲微做生意那麼簡單，他覺得自己不可能辦不好這樣的小事，臉上帶着幾分得意的說道。
“你第一次去做生意，就讓媽媽跟着你吧，下次你想自己去賣滷蛋，隨便你怎麼樣搞都行。”
呂玉麗臉上還痛着，卻一刻都沒停止操心。
沒辦法，誰叫家裡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做媽媽的都不操兒子的心，又有誰會關心他呢？
呂玉麗知道此時自己的行爲非常犯賤，可是對於家裡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她還是想對他更好一些。
“都說了我自己去，難道話說的還不明白嗎？還是你聽不懂我說的話？”
顧國斌連着說了兩次，呂玉麗就是一個勁的要跟着他去賣滷蛋，剛剛還有些愧疚之心的人，瞬間就一甩衣袖翻臉了。
顧國斌大跨步走出了廚房，一邊走一邊吃着滷蛋。
呂玉麗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培養出了一個怎樣的兒子，也許這不是兒子，這只是一個仇人。
自己爲他付出這麼多，他每天甩鼻子甩臉的，從來沒給過她一點好臉色。
呂玉麗就算再怎麼犯賤，這時候也有些心灰意冷。
顧國斌卻好像沒有感受到一樣，他翹着二郎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連看都懶得看呂玉麗一眼。
他早就明白了自家媽媽的性子，對於爸爸，可能因爲一點小事脾氣源源不斷。
對於自己，不管他再怎麼過分，一定事情也會很快過去。
顧國斌現在欺負了她，心裡一點都沒有負擔。也不怕她報復，因爲他知道，一會兒她又會巴巴的找上門來，什麼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有些人，怎麼就是這麼賤呢！”
顧國斌勾着嘴角罵了一句，此時的呂玉麗，在他眼裡就是這麼一個不爭氣的賤人。
而呂玉麗，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下午三點多鐘，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呂玉麗雖然心裡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過來給兒子收拾東西。
“國斌，東西全部都給你準備好了，這裡還有幾塊錢零錢，拿給你方便找錢。”
呂玉麗果然像個管家婆一樣，連給顧國斌準備好零錢的小事情都處理的妥妥當當。
呂玉麗越是這麼事無鉅細的照顧着，顧國斌越是覺得理所當然。
他不耐煩地朝她揮了揮手，皺着眉頭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真當我沒有日常常識，不知道該怎麼賣東西嗎？”
呂玉麗放下錢和木桶，立刻嚇得不敢吭聲。
自己這個兒子脾氣陰晴不定，她覺得她根本就拿捏不住，這時候也只能選擇妥協。
顧國斌繼續磨磨蹭蹭，一直到磨不下去，必須要出門賣滷蛋的時候，這才終於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零錢揣進口袋。
顧國斌彎腰提起木桶，大大咧咧的往周邊的幾個工廠走去。
反正只要他不去紡織廠和鋼鐵廠，顧雲微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顧國斌心裡抱着這種想法，根本沒有想過兩人之前有過協議，該怎麼賣就怎麼賣。
別看他長得不怎麼樣，對待自己爸媽更是凶神惡煞，去外面對着自己的衣食父母，那就立刻換了嘴臉。
顧國斌一個勁的叔叔阿姨，伯伯嬸嬸叫着，配合着他臉上的笑臉，找他買滷蛋的人絡繹不絕。
顧國斌心裡高興得像一朵花，眼看着這些錢五毛一塊的揣進口袋，短短的半個小時，六十個滷蛋就賣了個乾淨。
顧國斌等到大家走後，直接把桶裡的滷水倒在了原地。
地上黑褐色的一片，雖然很快被水泥地面吸收了部分，地上黑乎乎的一片還是非常難看。
顧國斌纔不管那麼多，只要自己方便就行，至於這麼做會給別人帶來什麼麻煩，他可一點都不想去理睬。
他們愛咋咋滴，關他什麼事呢？
顧國斌抱着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很快提着木桶回到家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之後不久，有一批上中班的職工路過那片地時，踩了一腳，濺了一身不說，更是差點滑倒在那些黑乎乎的滷水裡。
這種事情不管放在誰身上，誰心裡都不會高興。
這個人回到工作崗位，自然免不了向自己的同事抱怨一番。
大家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聽到同事的悲慘遭遇，一起唧唧歪歪的說了幾句閒話，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越來越多的人中招，他們才猛然驚醒。
他門口爲什麼會有那一團黑褐色的痕跡？而且還是每天都有，這絕對不會是正常的情況。
於是其他同事們聚在一起一打聽，才發現是有人白天在這裡賣過滷蛋。
滷蛋所用的滷水就是棕褐色，肯定是賣滷蛋的人乾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