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孫雨蘭這麼一說,楊秀枝就更來了勁兒:“你當你閨女多金貴呢,又不是俺滿子求着娶她進門兒的,進門兒就進門兒了,還一天到晚不知道消停。我都想問問了,你閨女是不是天生就是個喪門星呀,要不咋會折騰的俺家不得安寧。”
“楊秀枝你說的那是啥話呀!真當俺孃兒倆好欺負了是不?”說話間,卷着袖子一副劍拔弩張要打架的架勢。
楊秀枝也不甘示弱,倆人面對面越擠越近,火藥味兒也越來越濃。
陳滿和孫美鳳頓時都慌了,連忙上前拉架勸架。
就連一起跟來的兩個陳祠村的婦女也擔心她們真的打起來,衝上前一起幫忙勸架起來。
孫雨蘭眼珠滴溜溜的轉,暗暗拉了拉樑月的手,壓低聲音提醒,同時用眼神暗示:“嫂子,咋趕緊走,讓他們在這兒鬧就行了。”
樑月原本看的有點震驚,這會兒反而憋不住笑了起來,連忙點點頭,握緊孫雨蘭的手悄默聲的離開包廂。
邵建華緊隨其後。
出了飯店,孫雨蘭頓覺一身清爽,彷彿整個世界一瞬間清淨下來。
深呼吸一口氣轉頭,對邵建華夫婦客氣的鞠了一弓,道:“建華哥,嫂子,今兒個真的幸虧你們及時趕過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們了。”
樑月一頓緊張,連忙伸手扶住她,皺眉嘖了一聲道:“你說你,咋又跟我和建華客氣了。以後咱們可都是要成爲一家人的,你再這麼客氣,我跟建華可要生氣了。”
說話間,做出要生氣的樣子。
孫雨蘭於是又笑起來,略帶着羞澀道:“我跟木華的事兒,還不好說呢。嫂子,這種話可千萬不能讓大剛伯聽到,不然還不知道他以後要用啥眼光看待我哩。”
“你放心,我又不傻,這種話肯定不會在他跟前說了。”
樑月好笑搖搖頭,提議道:“雨蘭,你要是不忙,就上俺那新家坐坐去?自從我跟建華搬家之後,你都還沒去看看,也該認認門兒。”
孫雨蘭抿抿嘴,想着家裡要忙的事兒都可以稍微擱置一下。
新鋪子裝修的事兒也纔剛剛定下來,明天開始裝修整理。材料那些東西她已經問好價錢,就等着明兒個上午全都送過去了,暫時確實沒啥可操心的。
於是,她淺笑點頭:“那行,我就過去瞅瞅,就當是認一下門兒。萬一以後有啥事兒要找你們,也熟門熟路的。”
樑月和邵建華對看一眼,幾個人都爽朗的笑了起來。
邵建華於是騎上摩托車,帶上樑月打前頭走,孫雨蘭開着三輪兒緊跟在後,朝邵建華和樑月是新搬的住處行駛。
車子一路直行,大概也就拐了兩三個彎的樣子,又往前走了約摸兩百米左右,邵建華停下摩托車,讓樑月先。
樑月從隨身的包裡翻出鑰匙,走到靠路邊兒一棟院子的門口開門。
院門是刷了紅漆的鐵門,建了門樓子,周圍牆壁全都粉了水泥,還貼了瓷磚,在當時看着那已經算是相當的氣派。
樑月打開門,院子裡有一條小狗就汪汪叫着跑了出來,往樑月腿上撲。
樑月慢悠悠俯身將小狗抱起來,順了順它的毛,笑呵呵道:“小豆子,是不是想我了呀。”
孫雨蘭已經停好車子,邵建華沒有下車子,而是等樑月讓開了大門的位置,把摩托車騎進了院子裡。
孫雨蘭緊跟在後進去,樑月已經放下小狗,熱絡的拉住她的手往屋裡走。
孫雨蘭左右張望,發現這院子雖然說不上多大,但是花花草草種的不少,環境看起來格外清新舒適。
進到屋裡,一應俱全都是新傢俱。
客廳放着真皮沙發,地面上撲了瓷磚,茶几附近和地上都墊了銀灰色的地毯。
屋裡裝的電棒,光線很亮,房屋四周點綴圓圓的小小的黃色光暈的小燈泡,還有間隔幾個小彩燈,給整個客廳甚至整個房子增添了溫馨熱鬧的色調。
桌椅櫃子之類的全是實木,上面的各種物件擺放的很整齊,打掃的也是一塵不染。
樑月拉着孫雨蘭在沙發上坐下,拿玻璃杯倒了一杯茶遞給她,笑着問:“你覺得怎麼樣?這房子還不錯吧!”
孫雨蘭嗯嗯點頭,問了一句:“嫂子,買這個房子得花不少錢吧!建華哥是公職,你也就是在縣文化團工作,你倆的工資,要買這房子能行嗎?”
樑月就笑,搖搖頭道:“要是光靠工資那是肯定不行的。我跟你建華哥原來不是在省城嗎?那時候積攢了不少錢。我原來在省裡用的藝名,已經算是個有名氣的歌手了,經常應邀參加演出,隨隨便便兒唱個一兩首,那收入就源源不斷。”
孫雨蘭認同的點頭,由衷誇讚道:“那是,嫂子你唱歌那麼好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唱的呀,比電視上那些大明星唱的都好聽。”
不過仔細想想她又覺得不對勁兒,皺眉問起來:“對了,既然你們在省城收入那麼高,還都有事業,爲啥要回縣城來?”
樑月感慨嘆了口氣,道:“錢這東西呀,一輩子都是賺不完的。我後來想着,我最想過的還是太平安穩的日子,對建華感情又深。有了足夠的繼續,就琢磨着回到縣城,安家立業,現在倆人都有穩定收入,不用爲生活發愁,這樣就挺好的。”
孫雨蘭若有所思的點頭,笑了笑道:“也對,其實只要你跟建華哥感情好,什麼金錢事業的,其實都沒那麼重要。”
這時候,邵建華在她身側隔了些距離坐下,呵呵笑道:“你嫂子這麼人吶,其實挺要強的,也挺有鬥志的。我原來還想着,她那種要強又有主見的人,可能準備在省城待一輩子都不回老家了哩,誰知道我還想錯了。”
“有一天,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就來了句,要不咱回老家去吧!這不,我就跟她一起回來了。”
孫雨蘭“撲哧”笑出聲,道:“建華哥,我以前咋沒發現你說話這麼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