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煊在鬼山山腳下,見到他的車!
摩托車剛停,唐槐就跳了下來。
見到景煊的車時,她大驚:“他真來這裡了!”
景煊下車,把車停好,就拉着唐槐的手往山裡走去。
天黑了,唐槐什麼都見不到。他們也沒有打手電筒。
但景煊卻低下頭,尋找着蛛絲馬跡:“這裡一向很茂密,尤其是晚上,沒人敢過來。這裡走出了一條小路,霆之扛着張詩蘭往這裡走了。”
蠍子的聲音,也在唐槐的腦裡出現:“主人,我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濃濃的血腥味?
唐槐一驚,心咯噔一響:“景煊哥,快點!蠍子說,它臭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她怕章霆之已經動手了。
唐槐以爲,她跟景煊結婚了,章霆之就會放下對她的感情。
沒想到,不僅沒有放下,而且還越來越深。
凡是有人想害她的,要是給他知道,他都要滅了他。
這樣的愛,讓唐槐感到可怕。
說到愛,她相信,景煊比他更愛得深。
景煊也沒做出這麼極端的事。
唐槐的心在抖,她真的不希望,章霆之爲了她,做傻事。
“找到了,他在那!”
差不多走到半山腰,景煊見到了章霆之!
章霆之所在的位置,是一塊大石頭。
大石頭面積大概有一平方米寬。
因爲是石頭,上面沒長一點雜草,只是有很多腐爛的樹葉掉落在上面。
石頭上,張詩蘭渾身是血躺在那裡。
章霆之而坐在旁邊,抽着煙。
他的腳下,放着一隻手電筒。
他早就發現景煊來了,他聽到摩托車的聲音。
景煊和唐槐走過來,見石頭上染滿了血,連樹葉都溼了,景煊聲音發緊:“你把她殺了?”
章霆之表情很平靜。
他擡頭,輕笑地看着景煊:“她該死。”
景煊蹙眉:“霆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是軍人啊!”
章霆之語氣十分平靜:“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
唐槐走過來,在章霆之身邊蹲下,拿起手電筒,檢查起張詩蘭來。
張詩蘭翻起了白眼,已經沒有了心跳和呼吸。
她的身上,被利刀劃了沒一百刀,也有八十刀。
讓張詩蘭致命的,卻是她脖子上,大動脈那一刀。
手腕被劃破,血還在流着……
很殘忍。
就算唐槐恨張詩蘭,也沒想過,讓她死得這麼慘。
章霆之不是一下子就殺了她的,先是劃一刀,再劃一刀,而且還不讓她叫出聲來,用布團,塞住她的嘴。
翻起眼皮的眼睛,還透着一股濃濃的恐懼……
“章霆之,你……你……”唐槐臉色蒼白。
“連街坊都說了,她槍斃都不爲過,她該被千刀萬剮。”章霆之偏頭,淺笑地看着唐槐。
唐槐聲音發抖:“可是不應該是你來操刀啊?你這是犯法啊!”
“我只想爲你做點事。”章霆之看着唐槐,聲音輕輕的:“我也只能爲你做這事情。”
唐槐皺眉:“章霆之,你真傻,你這樣,只會讓我感到痛苦。”
除了景煊,她真的不希望任何男人,爲她這般付出的。
因爲,她回報不了。
“她死了,就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唐槐起身,擔憂地看着張詩蘭的屍首:“怎麼處置她?”
景煊道:“擡到山頂去!”
他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沒了理智,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章霆之殺了張詩蘭。
他不想章霆之被抓,然後槍決。
他更不想外人都知道,章霆之是因爲愛唐槐,才這麼做的。
到時候,唐槐又要被人議論一番。
而且唐槐也不知道怎麼去面對章父章母。
章霆之聞言,眼裡掠過一抹詫異:“景煊,你……?”
他想包庇他?
景煊說:“我不想外人議論唐槐跟你有什麼。人心難測,如果你殺了張詩蘭的事,被外人知道了,他們一定知道你喜歡唐槐,然後說唐槐跟你有一腿,我不希望聽到這樣的流言蜚語。”
章霆之本來想着自首的,可是聽到景煊這話,他有些猶豫了。
他也不想任何人,說唐槐的不是。
他更不想,看到她,在流言蜚語中,痛苦的生活。
轟隆隆……
有摩托車靠近!
唐槐一慌,焦急地看着景煊:“誰來了?是不是你爺爺或弟弟?”
聽這摩托車的聲音,有些熟悉。
景煊對章霆之道:“趕緊把屍首帶走!”
章霆之把張詩蘭屍首扛起來,和景煊他們,往深山裡走去。
有人追上來了!
景煊拉着唐槐快步往前走。
“唐槐,是我!”一道低低的聲音響起。
唐槐腳步一頓,是Lkwok,她的舅舅。
舅舅來這裡做什麼?
唐槐不解地看着景煊。
景煊皺眉,若有所思。
很快,Lkwok來到了。
Lkwok看着景煊和章霆之道:“景華的車往這邊開來了,你們逃也逃不了了。”
“那怎麼辦?”唐槐急問。
“把屍體放下。”Lkwok對章霆之道。
章霆之和景煊對視一眼,不知道Lkwok要做什麼。
景煊道:“放下吧。”
章霆之只好放下。
“兇器呢?”Lkwok問章霆之。
兇器是章霆之隨身帶的匕首。
章霆之把匕首拿出來。
Lkwok接過匕道,對他們道:“一會兒,你們就說,人是我殺的。”
唐槐一聽,驚道:“不行!”
景煊和章霆之也吃了一驚,章霆之非常男子漢地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張詩蘭是我殺的,我怎麼能夠讓你替我頂罪?”
“我戶籍在W國,W國法律沒有殺人償命這一條。而且,我會要求回到W國去,那邊的軍隊會護着我的。即使不護着,以我的名聲,他們也不會爲難我,我頂多是坐十年八年的牢。”
“舅舅,我不能讓你做牢!”唐槐慌道。
“我不會坐牢的,我回到W國去,一定不會坐牢!”
這時,他們聽到了景軍泰的汽車聲,車子停在山腳下了。
Lkwok急道:“沒多少時間了,景軍泰一來,章少,你就逃不掉了。我這樣做,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唐槐。舅舅爲了保護外甥女,殺了她的仇家,外人知道可能還會成爲一段佳話,可是你呢?只會讓唐槐陷入風口浪尖中,會讓她在各種流言蜚語中度過,尤其是景老太,她會更加不善待她。相信我,我有辦法自救,我回W國去,不會有事的!”
唐槐:“舅舅……”
“大家就照着我說的去做,人是我從章霆之車裡挾持過來的,章霆之爲了阻止我受傷了。”Lkwok走近章霆之,在章霆之愣神間,章霆之哪片衣服有血,就在哪裡劃了一刀。
Lkwok把張詩蘭的屍體,扛回那塊石頭上。
景煊看着傷口流血的章霆之:“也只能這樣了。”
說完,景煊一捶打在章霆之腹上。
章霆之一聲痛呼,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景煊拉着唐槐冰冷的手,回到石頭邊。
他們聽到景軍泰和景華的聲音了。
唐槐看着Lkwok,聲音哽咽:“舅舅,真的只有這樣嗎?我們……我們現在逃,能不能逃成功?”
“傻丫頭,怎麼逃?逃,就成了亡命之徒了。”
“我讓蠍子把張詩蘭的屍體吃了。”
“沒有的,不說蠍子能不能一下子吃這麼多肉……就是地上這癱血,我們也不知道怎樣解釋啊。”Lkwok笑道。
頂罪,對他來說,不是負擔。
他現在,是W國的人,即使在這裡犯罪,也會被送回W國。
他在那邊,能夠很好的保護自己。
他相信,不用三年,他就可以回來看他們。
景軍泰那羣人,越來越近。
唐槐的心越越來慌,難道真的只能這樣了嗎?
那個是她的舅舅啊!
在唐槐心急如焚,景軍泰他們快要到時,章霆之突然衝了過來。
他從Lkwok手中,奪過那把匕首。
Lkwok低喝:“章霆之,你瘋了?”
景煊和唐槐也是一驚。
章霆之對他們一笑:“是的,我是瘋了。”
他目光停在唐槐臉上,笑道:“我只想你無後顧之憂地生活。”
說完,他匕首再次在張詩蘭的手臂劃了一刀。
然後,頭一低,他嘴巴湊上去,大口大口吸張詩蘭的血。
見到此,景煊和Lkwok,唐槐臉色一變:“章霆之……”
唐槐的心一揪一揪的疼了起來。
景華和景軍泰他們來到了。
景華拿着的是景軍泰放在悍馬車上的手電筒。
照亮比一般的手電筒還要強。
他們一來,就見到章霆之在吸着張詩蘭的血,景華和景軍泰瞳孔一縮。
唐志東的女朋友和谷佳佳遲來幾十秒,當她們看到滿身是血的張詩蘭時,嚇得腿一軟,差點跌倒。
景煊和Lkwok沉重地看着景軍泰,景煊道:“張詩蘭……斷氣了。”
景軍泰衝着章霆之大喝;“章霆之,你瘋了?!”
——
章霆之瘋了!
這是軍醫院和市人民醫院神經科一致給出的結果,章霆之精神出現了嚴重問題,可能還會有雙重人格出現。
經法定程序鑑定,他當時殺人時,是精神受到嚴重的刺激,判斷是張詩蘭反抗,或者說了什麼話刺激他,讓他在不能辯認和不能控制自己行爲下殺了她。
所以,章霆之殺張詩蘭事件,經法定程序鑑定,是不必負刑事責任的。但要責令在監護人嚴加看管下進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