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槐眼露鋒芒,翹起的脣,噙着一抹清淺的笑。
她走上來,立在牀前,以女王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着牀上的男人:“真的想重複做以前做的事?”
景煊眼眸幽深,目光在燈光照耀下,亮如夜空裡的星辰。
裡面含着一抹邪肆的笑:“真的,很想。”
“跪地板。”唐槐頷首,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景煊蹙眉:“跪地板?”
“是啊,你以前做錯事,都會跪地板跪榴蓮。現在我找不到榴蓮,你跪地板吧?”
“當真要跪?”景煊坐起來。
唐槐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人:“不然呢?”
“唐槐,我只想抱着你睡。”
“失憶了還不忘耍流氓,真不錯。”
景煊伸手,拉着唐槐的手:“雖然我失憶了,可是我對你的感情是不變的。”
唐槐斜睨他:“是嗎?要是沒人在你面前提起我,你是不是跟張詩婉結婚了?”
“怎麼會?”景煊摸着唐槐的手。
唐槐冷冷地看着他:“放開我。”
再摸下去,她會踹飛他。
景煊:“不放!”
“景少,我很生氣!”
唐槐的聲音,冷得像隆冬裡飄着的雪。
六個字,就像冰碴子一樣,墜入了景煊的心底。
景煊眸光微微一愣。
他凝着唐槐的眼睛:“真的很生氣?”
唐槐冷哼一聲,目光清冷地直視男人的眼:“你說呢?”
景煊挑眉,因爲他失憶而生氣?
別說他沒有失憶,就算是失憶,也怪不了他。
誰都不想受傷,誰都不想結果是壞的。
“傻丫頭,你這麼聰明,難道看不出我真失憶還是假失憶?”景煊擡手,想要捏唐槐的臉。
唐槐卻別開臉,避開他的手,“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總之,我現在很生氣,要麼你在這裡跪一晚,要麼你到客廳跟鍾星睡。”
景煊低笑一聲,收回手,“好,既然要我跪地板,我就跪。”
不就跪一晚嗎?
只要她不生氣,別說跪一晚,跪三晚都沒事。
跪一晚這種苦,對他來說……小意思!
景煊真的跪地板了,唐槐:“到窗前去跪,我又沒死,不要在我牀前跪。”
“……”
景煊只好走到窗前跪下。
唐槐翹了翹脣:“不準趁我睡着時偷懶。”
“不敢。”
唐槐不再理他,拿了睡衣去洗澡了。
太晚了,她就簡單洗了個澡,刷了牙就出來了。
她洗的是冷水澡,看着她因爲洗了澡而紅潤的臉,景煊好想上前親一口。
景煊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唐槐,你越來越好看了。”
唐槐假裝沒聽到他的話,關燈,躺牀上,蓋上被子睡覺!
她冷淡的態度,讓景煊感覺胸口中了一箭。
景煊抿脣,寵溺一笑,惹小人也不要惹女人啊。
半個小時後……
安靜的房間,傳來女孩均勻的呼吸。
景煊起身,慢步走到牀前。
他動作輕柔的在牀沿邊上,黑夜中,他的視線像一盞燈一樣,能夠看清楚女孩的臉蛋。
景煊伸手輕輕地摸着她的臉,溫柔地道:“我想摸你,你能時時躲,傻丫頭。”
“你這個女人真狠心,我回來,你從不問我傷勢如何,還能我發脾氣。”
“唐槐,我怎會這麼乖呢?你讓我跪一晚我就跪一晚?不,今晚我要抱着你睡。”
想着總算可以抱着她睡,景煊心情激動!
他很久沒抱她睡了!
他就要上牀。
突然,他看到了唐槐枕頭邊,閃爍着一抹光。
景煊動作一頓,定晴一看,是蠍子!
蠍子正在弓起尾巴,擡起爪子,仰着脖子對抗着他!
那架勢很明顯,景煊要是敢對唐槐做什麼,它就蜇他!
真是影響心情的傢伙!
景煊冷看蠍子:“你這個時候冒出來做什麼?”
蠍子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保護我的主人。”
“有我在,而且這裡是她的家,很安全,你滾回去!”
“因爲你在,所以不安全。”
“難道我會傷害她不可?”
“主人讓你跪一晚,你還是乖乖回去跪吧,不然她知道你趁機吃她豆腐,她會更生氣的。”
“我跟唐槐是情侶,我抱她睡很正常,你這個不懂愛情的小動物,你橫在這裡影響我們幹什麼?”景煊攥拳,真的好想一拳打死它,但是,可以嗎?
“是主人睡前吩咐我盯緊你的。主人已經氣在心頭上,難道你還想讓她更氣,一輩子都不理你嗎?”蠍子好心提醒景煊,它的主人現在很生氣很生氣。
扎心。
景煊的胸口,又中了一箭。
唐槐這個死丫頭,他以爲她睡着了,他可以偷偷地抱她睡。
沒想到,她竟然吩咐蠍子盯着他。
他是犯人嗎?
氣人,真的很氣人。
讓他更氣的是,他又不能拿蠍子怎樣。
景煊指着蠍子:“現在我就讓着你,以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蠍子傲嬌地揚起脖子:“哼,你是讓着我嗎?你是明明鬥不過我。”
現在都鬥不過它,還說以後?
景煊氣極,可他沒辦法,只要又回到窗前跪下了。
千算萬算,漏算了這隻死蠍子。
——
第二天。
唐槐醒來,見到還在窗前跪着的景煊,她詫異:“真跪了一晚?”
一晚沒睡的景煊,眼裡佈滿了血絲。聽了她的話,他涼涼地掃了她一眼:“你可以認爲我是躺了一晚。”
唐槐掀被下牀:“你是不是跪一個晚上,我問蠍子就知道了。”
她的話音剛落,蠍子的聲音就傳進她腦海裡:“主人,他跪了一晚。幸好,你讓我來出盯着他,否則,你的豆腐早被他吃光了。”
唐槐一笑,對蠍子道:“我就知道他會流氓,才讓你出來盯着他的。”
唐槐有意說給景煊聽的,她沒有用腦波力把話傳達給蠍子,直接用嘴說了出來。
景煊一聽,心口像被刺了一刀,他恨恨地看着唐槐:“我那麼正經的人,你居然把我想成流氓?!”
唐槐穿上拖鞋,走到景煊面前站立。
她像摸寵物一樣摸着景煊的頭,一本正經地看着他:“如果蠍子不出來盯着你,你現在真的成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