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爲何針對自己、又如何對付凌義成,儘快擊潰她的防線才最要緊。
“要不你再等兩天,聽我話,等凌義成再現身後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再讓保鏢陪你去清州,我也過去陪你。”
陸斯年一長串的勸告。
蘇小漓來不及往更深處想。
糾結,最終還是沒有同意。
趕緊搞定了蘇蘭英,還有大量的事情要做。
一堆堆的事兒,她的時間等不及。
待到列車員打開衛生間門一看,車窗開着,裡頭哪裡還有蘇小漓的影子。
還有工作上的落實醫療器械公司的新產品、確認漓盈高科的新項目……
顧非寒接到電話,脊背一涼,整個人懵了。
大概是由於近來剛經歷過一次生死掙扎,蘇小漓簡直要脫敏了。
鬥爭經驗告訴她,別慌別怕,她試圖安慰自己。
擡她的人拍拍手,關燈關門,“砰”得一聲,將她一人留在這間沒有光亮的空屋裡。
心情也着實有點迫切。
周遭安靜下來,只餘腳步聲。
如果不是被繩子捆死,再多顛一下,這具身體絕對要散架。
慌亂地撥通了二哥顧非庸的電話,手顫抖到幾乎管不住話筒。
自始至終,她沒敢發出一絲聲響。
等到他聯繫完顧非寒,他仍在眩暈中,後背卻早已被汗水溼透。
保鏢們也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發呆,實則緊緊看着她的周圍。
黑暗中,蘇小漓後頸發涼,身上痛感膨脹發酵。
短暫猶豫,蘇小漓認命,頹喪地放鬆身體。
蘇小漓氣結,氣自己還真是容易被“親人”這兩個字騙。
放下電話,陸斯年也趕緊處理起了工作,最好晚上就能出發。
之前摔傷的地方,尤其是後腰還在疼,坐久了腰疼得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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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和兩個保鏢一起去,接個人而已。再說了,已經和公安那邊溝通好了,蘇蘭英的狀況不等人。”
保鏢心下一驚,糟糕!
顛簸持續,整個人忘記了掙扎害怕。
裝作尿急的模樣敲了敲衛生間門,裡頭沒有任何動靜。
沒想到八十年代的電話詐騙也這麼瘋狂囂張。
她被人擡了下來。
他嘴上卻依舊說不出任何狠話,咬咬牙,“那你先去,我儘快趕過去。”
霞光很快被涌上的黑夜淹沒,天黑了,起了風,帶來一絲鹹腥味道和絲絲溼糯。
一個劇烈顛簸,她脊柱猛地一撞。
奈何口袋是帶拉鍊的,彈簧刀又被壓在身下,無論如何也夠不到。
劇烈的疼痛令她短時間內再次失去知覺,彷彿又要昏迷失憶。
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保存體力,靜觀其變。
海邊?
麻袋外邊的光線,像是浮上一抹紫橙色,是落日的徵兆,已經黃昏。
渾身疼痛,後腦像是被灌了鉛,重得擡不起頭,舊傷未愈又添新痛。
咽口水,於一片無邊無際的混沌之中找到僅剩的清明,她確信,她尚有求生可能。
難道又是林二這個陰魂不散的,一擊不成再來一擊。
保鏢守在不遠處,好巧不巧,火車靠站了。
此時火車仍在繼續前行,早已過了剛纔的站臺。
她要更快在股市上對付狙擊林二、找到凌義成的下落……
他又使勁敲了敲,大聲喊道:“裡頭人好了沒?!”
保鏢被罵到狗血淋頭。
蘇小漓捏着鼻子進了火車上的衛生間。
那蘇蘭英的消息……莫非也是假的?
甚至“公安”的電話……靠!離了大譜。
扣下電話,顧非寒眼底只剩下一片赤紅。
一扇門被推開,她被順手丟到地上。
漸漸地,她似乎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兩個保鏢坐在她不遠處,一前一後。
越向前越是寂靜,蘇小漓已經聽不到一點人聲,只能聽到輪胎在路上顛簸的聲音。
一個急剎車,她的腦袋再次重重地撞到車廂鐵皮上,引發她耳膜短暫卻巨大的震顫。
明明今晚自己就可以出發去清州,明明可以攔着小丫頭不讓她一個人去。 自己怎麼能這般掉以輕心!
可是小漓到底在哪裡?!
接個人而已,哪裡用得着這麼興師動衆,蘇小漓心想。
此刻,蘇小漓望向火車車窗外,陷入沉思。
陸斯年再也來不及多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和理智,火速給顧非寒去了電話。
另一名保鏢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忙跑了過來,“快!開去找列車員!”
蘇小漓這具身體自打來到這個世界,簡直“千錘百煉”,幾乎身上每個地方都受過傷。
再說還有顧非寒會過來陪她,蘇小漓拒絕,奈何陸斯年擁有了同樣的倔強。
蘇小漓在心中默默數着數,到六百多還是七百多的時候,腳步停了下來。
到底是誰?!
要花費這麼大力氣,在火車上將人劫走,甚至等不及她下車?!
顧非寒雙手撐在桌子上,努力從一片混沌之中尋找線索。他盯着電話,腦海中忽而一絲隱約的光亮閃過。
捆束住的雙手,費盡力氣去夠外套口袋裡的彈簧刀。紮在劫匪後心上的那一把被公安局收走了,這是她新買的。
她站了起來放鬆腰部,打算順便去個洗手間。
只是身體是真的疼啊。
陸斯年氣虛胸悶,被噎得無話可說,真是再次低估了她的倔強。
她身體暗暗感覺,像是被綁到了一輛車上?
這車像是不敢走大路,專門撿坑窪不平的小路來走。
普通話不甚靈光的保鏢捏着拳頭比劃。
陸斯年得到消息時,腦子一嗡,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其中一個保鏢輕手輕腳地跟上。
待到火車再次開動,保鏢在衛生間附近呆了差不多十分鐘,他開始有些心煩氣躁。
蘇小漓無語,放下電話開始迅速收拾行李。
蘇小漓現在在哪裡呢?
她也不知道,直到從昏迷中醒過,才發現她整個人被套在一個麻袋裡,嘴被堵住,雙手雙腳渾身上下皆被繩子捆住,身下冷冰冰硬邦邦。
兩人的動靜大,圍觀的人們幫着喊來了列車員。
蘇小漓忍着渾身痠疼,自己這是又被劫了。
外套被她奮力拽住。
與此同時,同一棟房子的另一個房間裡,凌義成早已被打得遍體鱗傷。
江月龍安坐在太師椅上,冷眼瞧着地上的凌義成,凸眼橫眉,索命鬼一般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