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糖水熬好了,顧非寒將幾本書收到隱蔽處,開始給蘇小漓準備午飯。
早上她就沒吃多少,書上說,這幾日要多吃富含蛋白質、鐵、鈣、維生素的食物。
一個西紅柿炒雞蛋、一個菠菜豬肝、一杯牛奶、一碗南瓜板栗飯……顧非寒在廚房忙碌着,沒察覺到蘇小漓倚在廚房門口,眼睛彎彎,嘴角噙着甜甜笑意。
手中的活兒井然有序,遊刃有餘,像做飯這般煙火氣極濃的小事,顧非寒做起來也相當賞心悅目。
“醒了?薑湯有點燙,坐這兒用勺子喝。”顧非寒發現了她,拉着小手來到一把椅子前頭。
蘇小漓沒坐,反而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還好,“燒基本退了。”
顧非寒抓住她的手,給她按到椅子上,“快喝吧。”
蘇小漓見只有一碗,“你的呢?”
顧非寒也需要喝薑糖水,鞏固一下成果。
“這碗是你的,放了紅棗和桂圓。”
蘇小漓心裡暖暖的,朝他笑了笑,乖乖拿起勺子,一口一口認真喝起來。
一本正經聽話的樣子,可太讓顧非寒心底舒坦了。
顧非寒看着她,思緒飄遠。
過了一小會兒他才淡淡說道:“吃完午飯我帶你認識個人,他能幫你找房子。”
莫妮卡。
顧非寒介紹的,居然是他在莫妮卡的代理人,擺在明面上的那位“擋箭牌”。
名字也很好記:席聲。
蘇小漓直嘆殺雞用了牛刀,屈才啊屈才。
席聲自己倒是不介意,他本是個外向開朗的人,剛想笑着解釋自家老闆那處四合院也是他找的,卻見老闆臉色冷了冷,眯起了眼眸,半點沒有想要活躍氣氛的意思。
只見顧非寒本來隨意放在沙發上的手,擡了起來,握住了女孩的左手。
蘇小漓不明所以,只是很自然地被他握着。
顧非寒明顯放鬆了不少,他嘴角輕勾,笑得有些腹黑。
“人精”席聲臉上一僵,鬧了半天,原來是“老闆娘”要找房子……
蘇小漓將自己想法簡單一說,“具體寫在這張紙上,只要符合這幾個要求的,都可以先去看看。”她遞給席聲一張紙。
產權明晰、位置地段、佔地面積、房間數目、價格區間……紙上寫得清楚明白,字跡秀麗工整,有這個大方向找起來方便多了。
“好,我儘快給你消息。”席聲正色回答。
“謝謝。”蘇小漓朝他笑笑,眼看席聲像是有什麼話要對顧非寒講。
他工作上的事兒,蘇小漓不便摻和,轉頭看向顧非寒,“我去外頭等你,你們先聊。”
“我找人陪着你。”莫妮卡還沒到營業時間,有些地方還沒整理好,他擔心小漓迷路或是磕着碰着的。
“不用,你忙你的,我就到舞廳那邊看看,不亂走。”
顧非寒微微點頭,她一向小心,應該問題不大。
前頭的大廳亮着燈,蘇小漓緩步走過樓道。
樓道照明的開關不知道在哪裡,她摩挲着慢慢往前走,眼看就到大廳後門時,步子加快了一點,誰知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不由地身子一歪。
“小心!”門內竄出個人影,一把扶住她胳膊。
蘇小漓趕緊站穩,“謝謝,真不好意思,沒留神。” 她擡頭看向好心人,好心人笑笑沒說話,只是眼神亮了一下。
“你是……”蘭雋問道,他之前從未在莫妮卡見過這位姑娘。
“我來這裡有點事兒,看到這邊有光亮就隨便過來看看,你們忙你們的。”
這解釋相當於沒解釋。
蘭雋微微一笑,估計是席聲的哪位朋友。
席聲三教九流接觸的人相當多,不然掌控不了這家京城最火的迪斯科舞廳。
只是席聲那小子什麼時候有氣質這麼好的朋友了?
“我們正準備排練,要看看嗎?”蘭雋微笑邀請蘇小漓。
LIVE!
除了香百的活動,這是蘇小漓第二次看樂隊現場,她開心點頭。
之前在香百搞活動時,她只遠遠地看了兩眼便忙活去了,對接事項交給了香百的行政人員,不過紅包給得足足的,就是不知眼前這支樂隊當時有沒有去香百。
蘭雋任她在大廳中隨意走動,自己則回到架子鼓前頭坐定。
架子鼓在樂隊中屬於核心位置,支撐着整首歌曲的框架,掌握着速度和節奏,他不坐回來,開不了場。
其實蘭雋一直玩的是另一個路子的音樂。
爲了賺點零花錢,又因着和席聲關係不錯,剛好莫妮卡常駐樂隊的鼓手因事離開了,這纔到這邊給樂隊伴奏。
今天是第三天,他跟吉他、鍵盤、歌手還在磨合中,找了下午的時間過來練歌。
“邦、邦、邦”三聲,鼓槌敲響,架子鼓震撼開場,一頭沉睡的巨獸覺醒,踏出了第一步。
主音吉他緊跟其上,《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我恨我癡心》),米國搖滾女歌手Joan Jett的經典單曲。
激烈且純粹。
女歌手典型菸酒嗓,勝在音域寬廣,執着嘶吼,有原唱的三四分味道,再加上強勁的節奏,堪稱激情澎湃,簡直呼風喚雨。
蘇小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饒有興趣地欣賞,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輕輕點動。
一曲結束,樂隊所有人額頭上都掛上了汗珠。
蘇小漓聽得極其帶勁兒,“LIVE初體驗”真不錯。
她忍不住給他們幾人鼓起了掌。
這裡頭只有蘭雋剛纔和她打過照面,其他人還在疑惑一直盯着彩排的小姑娘是誰,蘭雋已經走向蘇小漓。
他笑着開口,“多謝捧場,沒想到彩排也有掌聲。”
“你們真的很棒啊!”蘇小漓由衷誇讚,“歌唱得好,鼓也敲得好。”
蘭雋笑笑,這首歌已經和其他隊友磨了三天,再差能差到哪裡去,他隨口說道:“這是打算今晚上的曲子。”
蘇小漓點頭,隨即又有些不解……
她沒在這年代的迪斯科舞廳玩過,上輩子也沒去過什麼蹦迪的場所,只被傷情的閨蜜拉着去過幾次清吧,所以略感疑惑。
她脫口問道:“這首歌是傳統硬搖滾,在舞廳跳舞的話,兩者合拍嗎?”
蘭雋愣怔一下。
她懂?!
文中歌曲因情節需要,所以時間上略有出入,勿究~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