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紫杉遭劫
週六一早，王強拉着全家往山上跑。
“咱山上有紫杉樹，可精貴呢。馬建軍出價五元收購一斤樹皮！咱得趁別人還不知道這事，先把錢賺到。”
吳粉珠疑惑又興奮：“樹皮都能賣五元一斤？還有這麼好的事？沒騙我吧？”
“騙你幹嗎？落霞村那邊已經有人拿到錢了。我親眼看見的。”王強眼睛一寸寸的在林子裡掃描。“我小時候見過這種樹，應該就在這方向。”
王貴川也道：“確實有。我也記得。”
吳粉珠見女兒落在後頭，起手就掐了她一把胳膊：“沒聽你哥的話？偷什麼懶呢？快點找啊！”
秀娟一連幾天的勞作，吃得又少，平時全靠早上令梅投喂吃頓飽飯，今天連早飯也來不及去田裡吃，只在家裡喝了點麪湯就出來了，已經餓得腳步虛浮還得打起精神爬山。
幸好她哥體力不足，吳粉珠纔不得不停下來候着兒子。
一家子走了一上午，終於在山路邊發現一根粗壯的紫杉。
王強欣喜若狂，提起斧子當的聲就砍了上去。
李清江嘴角輕扯：“老太爺，咱們現在是新社會，都80年代了。不講鬼神。”
王貴川父子對望一眼：“就是想砍點柴什麼的，捉個野兔打打牙祭。”
秀娟魂不附體，本來就已在強撐，聽了她爹這話，嚇得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地。
她一聲尖叫：“蛇，好多蛇。”
王貴川掐了把女兒的人中，還不見她醒來，有點嚇着了。
令梅的腦門突然刺疼，金元寶發話了：“有人在砍紫杉樹。”
“幹什麼呢？”王貴川拉住妻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李清江怎肯放棄？五元一斤的樹皮，找到一棵紫杉至少淨賺150塊錢。150塊啊，他家得賣多少魚苗？要是能多找到一片紫杉林，他就發達了。萬元戶指日可待！
洪村瞧着面黃肌瘦的女孩，心中不忍。但他知道王家人的秉性，自己要是多替秀娟說兩句話，只怕轉頭他們變本加歷的虐待姑娘。
“你們上山去幹啥了？”洪村直接說正事，“我聽人說，你們是帶着斧頭上山的？”
“要不再多找點人一塊兒上山？”王貴川也捨不得那些錢。“一斤樹皮五元，二十斤就能賺到一百元。那棵大樹至少有三五十斤的樹皮啊。”
李清江不由訝異：洪村居然知道紫杉值錢？
蕭越山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身邊已經譁然。耳邊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激動興奮的議論聲。
令梅大吃一驚。好在她在自個房裡溫書，立即進入空間查看。
王貴川腮幫子一顫，想到詭異的蛇羣，不住點頭：“洪村說得對。說得對。”
“走、快走！”他一把拉住兒子，指着草叢，“咱們踩到蛇窟了！快逃！”
放大山間地圖，她看到了王強一家三口正瘋狂的颳着紫杉樹皮！
“好多人，鎮上的、隔壁村的，正往咱仙雲山來呢。大包小包的，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都是山裡的老人，王貴川早有準備，拿了包雄黃正要灑出去，陡然間腿軟得差點摔倒在地。
王強也沒好到哪裡去：“媽的。到嘴的鴨子飛了。”
他已經聽到風聲，外頭有人開始收購紫杉樹皮了。
吳粉珠左右四顧，原來他們已經跑到村口，不遠處就是朱大夫的院子了。
李清江面皮一紅：“咱們會盡快下山的。”
吳粉珠嫌棄道：“放心。肯定沒事。就是早上吃得太少了餓着了唄。回去灌點米湯就行。”
洪村跌腳：“糟糕！快，你把村裡的壯漢子都糾結起來，咱們不能讓他們上山砍樹！”
他瞅到蕭越山也在阻攔自己上山的羣裡，心中一動。
令梅方纔來村委提到王貴川一家子帶着斧頭上山，八成就是去砍紫杉樹的。可是哪，國家現在雖然封山但保護的是野生動物，也沒有把紫杉列爲保護植物，他平白無故的阻止人家，師出無名嘛。但是上回章秘書派來送稻花魚養殖手冊的孫幹事特意提醒過他，還是要繼續注意紫杉的保護。沒法子，只能硬着頭皮嚇嚇他們了。
王強遲疑：“可是那麼多蛇——我看那些還有毒蛇。”
洪村看着他們把秀娟隨意往椅子上一甩，問：“秀娟這是怎麼了？”
“實話告訴大家吧。”李清江輕輕一嘆。“我們確實是爲了紫杉樹而來。因爲紫杉有藥效，可以治病。所以現在有人收購紫杉樹皮。一斤，五元！”他伸出手掌，“一斤五元哪。鄉親們！”
“咱們山上有神靈。”村裡的老人緩緩走來。“紅豆杉是仙人所栽。不能碰，不能碰啊。”
秀娟率先發現了蛇影。草叢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她一凝神，就看見一條臉盆粗的大蛇率領着龐大的蛇羣遊向他們。
“你們上山堪測地形也好，尋找紫杉也好，都沒問題。”洪村直接道，“但是不能禍害咱們山上珍貴的資源。”
不想纔到家，洪村就上門了。
錢帛動人心。
王貴川只好扶起秀娟回家。
洪村負手離去。
王貴川想了想，盯着秀娟，“秀娟再上山去探探。”
“兒子。這可怎麼辦？”吳粉珠拍着胸，她衣服破了頭髮散了，身上處處都是割傷和淤青。
眼看一棵百年老樹就要被他們毀了！
令梅怒極。她熟門熟路的找到上次使喚的蛇窩，下達指令：“趕走他們！”頓了頓，“別傷到那個姑娘。”
沒想到他沒走幾步，楊幹事騎着自行車刷的停在他身邊：“村長，不好了。你快去山底下看看。”
吳粉珠忙陪笑：“丫頭膽子小，在山上被蛇給嚇暈了。”
“鬼神在心間。”老人指指心，“舉頭三尺有神靈。”
吳粉珠勃然大怒，一腳踹在她腰上：“裝什麼裝！再裝死我送你喂蛇！”
洪村吃驚問：“怎麼了？”
“真的假的？紫杉這麼值錢？”
洪村皺眉，覺得事情不對勁。上回這些人驚嚇而歸，怎麼又不怕死的捲土重來了？
洪村滿臉親切的笑：“李同志啊，最近山上天氣多變，李同志帶這麼多人來，不怕再遇到危險？”
李清江依舊是隊長，他似笑非笑的道：“洪村。仙雲山又不是你們雲來村的。憑什麼我們不能上去？”
田裡的漢子聽見廣播，放下手頭的活一塊兒趕到了山腳。兩方人馬形成了對峙。
洪村哦了聲，不鹹不淡的道：“我可提醒你們。仙雲山是有山神庇佑的。前些年災害這麼嚴重，咱們都靠這座山的產出活了下來。山上有些東西，你們可不能碰。小心壞了自家的福運。”
貴川母子什麼時候見過這陣仗，嚇得屁滾尿流，狼狽不堪得一路滾落下山。
“我也聽到點消息，鎮上確實有人收樹皮。沒想到是真的。越山，咱們山上有紫杉不？”
人心浮動。
王強也在人羣中，立即提議：“與其讓其他人佔了咱們村的便宜，不如咱們自己把樹找出來賣掉。”
“對啊。貴川說的有道理。”
越山握緊拳頭，大聲的反對：“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