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說是就是？
回酒店的路上，梅爾沃森見亦琳臉色難看至極，皺眉安慰她：“中國是個巨大的市場。多一個蕭令梅並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亦琳，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小不忍則亂大謀’。不要爲了不相干的人，影響我們的事業。”
段亦琳的老師的勸慰下，勉強扯出個笑容來。
“天衣的設計師秦華就是你曾經的對手是吧？確實很有才華。”梅爾沃森輕嘆，“中國臥虎藏龍啊。”
亦琳又繃緊了嘴角：蕭令梅, 秦華。這場比試還沒分出高低呢！
“老師你放心。我絕不會輸給她們的。”
結束一天的忙碌，段亦琳驅車歸家，蹬了小皮鞋扔了小坤包，一身疲憊的窩進了客廳的沙發裡。
一擡頭，纔看見陽臺窗簾的陰影下罩着個人。
“亦揚？”她拍着胸，“你怎麼一聲不吭？想嚇死姐姐嗎？”
段亦揚掐了手裡的煙, 悶聲問：“她的店開得怎麼樣？是不是很成功？”
“她？”
呂廠長放下茶杯，推了推老花鏡，疑惑的問：“你哪位？”
宿舍長朝她手上的報紙一呶嘴：“報紙上不都寫着嗎？人家去上海了呀。”
從一開剛就把她視爲漂亮過分的普通農女。只想着等她長大金屋藏嬌, 沒想到她根本不給自己半點機會，飛快的成長、培養自己的勢力——或許她早有勢力傍身？
葛惠娣氣得臉孔發青，她直接衝到了呂廠長辦公室，將報紙拍的聲往桌上用力一拍：“呂廠長。你是這麼管理企業員工的？你說，你把我女兒賣到哪裡去啦？”
亦揚提醒她：“蕭令梅是我看中的女人。縱使我不能娶她，我也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你別想些有的沒的。技不如人就要認。趁早認清自己也是好事。”
鄰居嬸子奇道：“你沒看報紙上寫的？說你家婉琴天生就是當模特的料。她已經從紡織廠辭職，準備去上海當專業的模特啦！”
葛惠娣眉頭倒豎：“那她去哪兒啦？”
鄰居看她神色，不解的問：“怎麼你們不知道？”
鄭皓派去的兩個爪牙死在了山裡頭，他回想自己被令梅捉包那天的神情、說過的話, 心裡絲絲的透着涼意。
但是, 這才更有趣不是？
這樣漂亮、狠心、有手段又能幹的女人才配和自己比肩！
鄭皓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裡：在廣州，她有何六爺護着。服裝店的生意已經穩了。若還想把她逼到自己身邊，只能從別處着手。
“說不定秦華現在正感激你呢。”亦揚搖頭。怎麼不管什麼壞事兒，跑到蕭令梅那邊，就能變成好事？
他太輕視蕭令梅了。
亦琳的臉青紅交接。
廣州老城區一帶的民宅。
亦琳怔怔的摸了摸臉，她以爲自己已經掩飾得很好：“那麼明顯？”
亦揚起身回屋：“我只是實話實說。秦華無權無勢也沒有任何防備，才能中了你的圈套。換個有背景靠山的人你試試？現在她在蕭令梅的扶持下異軍突起, 你是不是倍覺壓力？”
他沒有想到的是，隨着柯記者激情迸發的文才，登在報紙上優雅高貴的服裝，漂亮的模特和精彩的時裝秀引發了市民間熱烈的反響，天衣的牌子在廣州一時紅到發紫。娛樂記者聞風而動，聯繫不到令梅和秦華，開始深挖模特的故事。於是一篇名爲《紡織女工的模特之路》的文章開始流傳，坊間津津樂道。連帶着馮瑞珠和殷婉琴也成了名人。
段亦揚瞥了她一眼，懶懶的道：“誰說我想娶她？”
鄰居有些幸災樂禍：“去上海當模特的話，每月要賺多少錢吶？”可惜咯，她爹孃只能望海興嘆？
段亦揚擱起腿，又問：“她的時裝秀一定很成功吧？”
她喘着粗氣衝進紡織廠尋找職工宿舍。好容易找到了，宿舍長見是來找婉琴的, 連揮手道：“殷婉琴已經不住宿舍了。”
死丫頭翅膀硬了想遠走高飛？做夢！
葛惠娣怒極：“她怎麼說走就走？我可是她親媽, 她居然不跟家裡商量一下就偷偷溜到上海去了！”
葛惠娣震驚，一把奪過報紙：“辭職去上海？”
亦琳登時瞪大眼睛, 心裡漫上股驚惶與憤怒：“你說的是誰？”
亦琳鬆口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她頓了頓，想到蕭令梅那樣驕傲的女孩最終只能淪爲情婦，她再想法子讓她被弟弟厭惡拋棄再輾轉他人之手，心裡頭的惡氣總算一掃而光。
葛惠娣一把揉緊報紙，調轉自行車車頭就望紡織廠跑。
想想也是，葛家夫婦早把女兒趕到工廠宿舍住了。聽說連戶口都逼着她遷到了單位，婉琴也已經大半年沒回家了。
“段亦揚！”亦琳走到他身邊，口氣嚴厲，“我不管你是什麼時候對蕭令梅起的心思。別忘記你和靈齡已經有婚約了！況且她這樣的女人，怎麼能進咱家的門？”
亦琳惱道：“你是不是我弟弟？”
“惠娣啊。你女兒出息啦。都上報紙啦！”
她和村民居然敢把兩個大活人扔在落雲的山裡頭任其自身自滅。心性之狠讓人不寒而慄。
亦揚扯扯嘴脣：“知道你的臉色有多難看嗎？”
亦琳沒好氣的問：“你怎麼知道？”
葛惠娣不屑一顧的道：“出息啥。還不是在紡織廠當女工？”
段亦揚哼笑了聲, 繼續吞雲吐霧。
柯記者在文章中寫了婉琴的模特之夢外，也寫了她家人對她的不理解。所以全廣州人大概都知道，婉琴被父母趕出家門，屈居宿舍的經歷。宿舍長也不例外，年紀近五十的阿姨尤其熱心。她冷冷的道：“你們不是把她趕出家門了嘛？連戶口都遷到單位了嘛。現在她要去哪兒，關你們什麼事啦？早不找女兒晚不找女兒，現在女兒跑了才找來。走吧走吧，員工宿舍，外人莫入。”
“我是殷婉琴的媽。”葛惠娣咬牙切齒，“呂廠長，我把女兒送到你們紡織廠，可不是讓她拋頭露面當什麼模特的！她現在人在哪裡？我要把她帶回去！”
呂廠長哦了聲，慢理斯條的道：“你說你是殷婉琴的媽媽，你就是啦？證明呢？”
葛惠娣不可思的喊：“這還能有假冒的嗎？”
“當然有啊。”呂廠長警惕的盯着她，“自從婉琴當模特紅了以後，每天都有親戚朋友到我這邊來找她。七大姑八大姨，叔叔舅舅什麼都有。自稱是她親媽的都來過三個了。你說我怎麼知道你是真是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