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兩個人是誰啊?”白紅梅小聲的問道。
“戴黑框眼鏡的人我不認識,應該是丁玉江的遠房親戚。”秦振宇牽着白紅梅的手往前走。
“那丁玉江又是怎麼跟你認識的?”白紅梅戴着墨鏡,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後面。
“丁玉江的老爸是我家老頭子的朋友,這個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浪蕩子,經常有女孩的家長鬧到家裡讓他負責,你以後離他遠一點。”秦振宇的語氣帶着一絲警告。
“我也沒想和他接近,不過你剛纔態度那麼強硬會不會得罪他們啊!”雖然白紅梅很討厭吊兒郎當的丁玉江,但也不想秦振宇得罪人。
“沒事,他知道我不喜歡他。”秦振宇從來不掩飾對丁玉江的討厭。
“好吧!”白紅梅知道秦振宇向來愛憎分明,這種紈絝子弟的確是他最討厭的人。
“可以把墨鏡摘下來了。”秦振宇把白紅梅帶到座位上。
“哦!”白紅梅連忙拿下墨鏡,她剛纔就奇怪電影院怎麼這麼黑的。
“那個黑框眼鏡會在醫專教書,你也要遠着點。”秦振宇擔心丁玉江會通過那個青年靠近白紅梅,畢竟那傢伙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
“我明年就去實習了,他應該不會教我們這一班。”不用秦振宇提醒,她也會自動遠離黑框眼鏡青年的。
這時電影的片頭曲開始響起,兩人都不在說話,而是專心看電影。
電影院外面,丁玉江嘖嘖的對唐志強說道:“我還以爲秦振宇多正經,沒想到在縣城找了個小蜜,比我還時髦。”
“說不定是他對象呢?”唐志強推了推眼睛。
“切,他要是談對象怎麼不跟家裡人說,分明是想一邊吊着趙小青,一邊在縣城玩小蜜。”丁玉江摸着光滑的下巴一臉賊像,前幾天他老媽去秦家做客還問了秦振宇的終身大事,他家人都說秦振宇還沒有對象。
“大概吧!”唐志強不置可否,京城的公子哥就是會玩。
“不說了,去買電影票吧!”丁玉江往售票口走去。
“這部電影我們不是在京城看過了嗎?”唐志強奇怪的問道,因爲丁玉江說無聊,想看看縣城的電影院長什麼樣子他們纔過來的。
“這麼經典的電影,看兩遍也不爲過。”丁玉江笑嘻嘻的說道。
“你不會在打什麼鬼主意吧!”唐志強也很瞭解這個表弟的尿性,就是個看見美女就挪不動腳步的混混。
“我能打什麼鬼主意。”他就是覺得那個美女太有意思了,想跟她認識一下。
唐志強一眼就看穿了丁玉江的想法,說道:“你就不怕秦振宇找你麻煩,他可是不好惹的。”
唐志強來龍林縣之前打聽過這裡的情況,聽說很多貪官因爲秦振宇下臺了,他可不想得罪這樣的人物。
“我又不做什麼犯法的事情,他能找我什麼麻煩,你到底看不看呀!”丁玉江不耐煩的說道。
“想看就買吧!”唐志強也不再多說,這個表弟就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
下一場電影是一個小時後,兩人買完票出去吃午餐了,打算待會再過來等。
白紅梅不知道丁玉江正在打自己的主意,她正爲電影裡面感人的情節抹眼淚。
雖然電影拍攝的手法很粗糙,比不上後世的特效,但陳沖劉曉慶的演技都是在線的,也難怪會拿那麼多大獎。
秦振宇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白紅梅的淚腺實在太發達了,一場電影就哭了好幾次,讓他覺得非常可愛。
“好在小花們都跟親人團聚。”白紅梅感慨的說道。
秦振宇頓時心中一緊,電影裡面兩朵小花都和親人團聚了,白紅梅卻連自己真正的身世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這麼瞞着她到底是對還是錯?
“電影都演完了,你在發什麼呆?”白紅梅伸手在秦振宇面前揮了揮。
秦振宇回過神才發現電影已經散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你剛纔想什麼那麼入神?”白紅梅好奇的問道。
“在想單位一些事情而已。”秦振宇起身牽着白紅梅的手往外走,然後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如果你也跟裡面的小花一樣,因爲某些原因跟親生父母失散,那你會想找到他們嗎?”
“這要看是什麼情況,如果說養父母對你很好,不希望你去找他們,那就算了,畢竟養恩大於生恩。”白紅梅設身處地想了想,就自家老媽那態度估計不會同意。
“如果你親生父母是大官,很有錢呢?”秦振宇又問道。
“有錢也不關我的事啊,失散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感情,他也不會把家產留給我。”白紅梅笑道。
“說得也是。”小妮子嫁給他以後就是秦家人了,周家怎麼樣的確和她沒有太大關係。
“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白紅梅好奇的問道,秦振宇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啊!
“沒什麼,只是想起小時候我問母親自己是從哪來的,她說是從河裡撿來的。”秦振宇隨口回道。
“哈哈哈,朱嬸子也會說這種話嗎!”白紅梅忍不住笑了,想起以前看過一個段子,每個孩子總是在河邊或者垃圾桶撿的,總之沒有一個是生出來的。
秦振宇笑了笑沒說話,這的確不是他媽說的,是一個戰友開玩笑的時候對他們說的。
“朱嬸子現在在家嗎?”白紅梅想到等下要去拿電視莫名擔心,怕她跟老媽一樣嫌棄自己花錢厲害。
“不在,她跟大院裡面的老太太去遊公園了。”秦振宇搖頭,母親在大院認識了幾個老姐妹,整天結伴去玩過得很瀟灑的,身體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哦!”白紅梅莫名鬆了口氣。
秦振宇假裝沒看見她這個樣子,牽着她的手走出電影院的門口。
這時丁玉江和唐志強剛吃完飯,正溜溜噠噠的走過來,正好看見白紅梅和秦振宇走出門口。
“哇塞,還真是大美女啊!”丁玉江興奮得兩眼發光,這完全就是他夢中情人的樣子,長頭髮大眼睛小酒窩,身材高挑又凹凸有致,他尋尋覓覓這麼多年終於找到滿意的女人了。
“你不覺得她看着有點眼熟嗎?”唐志強沒有丁玉江那麼好色,驚歎白紅梅美貌的同時卻覺得有也有些熟悉。
“她是我的,你可不許跟我搶。”丁玉江連忙說道。
“這句話你去跟秦振宇說吧!”唐志強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跟秦振宇搶女人。
“他們怎麼來了?”白紅梅也看見他們了,趕緊把墨鏡帶上拉着秦振宇就想走。
沒想到丁玉江卻追了上來,喊道:“振宇哥等等。”
人家都喊了,想裝作沒聽見都不行,白紅梅只能跟秦振宇停下腳步。
“有什麼事嗎?”秦振宇冷冷的看着丁玉江,他就知道這小子是個能折騰的。
“我就是想問你們電影好不好看?”丁義江笑嘻嘻的問道。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秦振宇也懶得搭理他,就帶着白紅梅離開了。
“這人真是牛皮糖。”白紅梅低聲對秦振宇說道。
“他的確很折騰,不過除了死纏爛打一點以外,也沒有膽子做其他壞事。”這也是秦振宇看不慣他,卻又不能把他怎麼樣的原因。
那些被他騙的女孩子也是心甘情願跟他,他也從來沒有強迫過別人。
“癡女怕纏郎啊!”白紅梅嘖嘖的說道。
老實說,丁玉江長得不錯,家世又好,若是真的被他纏上,一般女孩子還真抵抗不了。
“你也怕嗎?”秦振宇認真看着白紅梅。
“我怕老幹部。”白紅梅笑嘻嘻的回答。
秦振宇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他先去單位拿了車,這纔回家拉電視機。
白紅梅和秦振宇先去石頭村,謝絕了他們留飯的要求,又趕回了自己家。
“振宇你難得來一趟,吃了飯再走吧!”紅梅媽熱情的招呼道。
“下次吧,明天還要上班,回去太晚不好。”秦振宇婉轉的拒絕了,他還有事情要辦,要早點回去才行。
“振宇哥出來的時候沒跟朱嬸子交代,回去太晚怕她擔心,你就不要留他了。”白紅梅在旁邊說道。
“那行,下次一定要來吃飯啊!”紅梅媽聽到這個藉口也不好勉強秦振宇了。
“行,那我先走了。”秦振宇擺擺手就開車回去了。
“你也真是的,怎麼能使喚振宇跑來跑去?”紅梅媽抱怨的看着女兒。
“他是你女婿,跑腿也是應該的,不說這個了,快點來看電視機。”白紅梅指揮大哥打開箱子,把紅外殼的電視機放在大廳的桌子上。
“這就是電視機嗎,要怎麼打開?”山娃子看着這四四方方的盒子,想不明白這玩意怎麼能映出小人來?
“先把電線裝好才行,大哥你拿個椅子把電線綁在屋檐那裡。”白紅梅把電視機配的天線拿出來。
這時候的衛視接收還很簡陋的,必須把天線綁在空曠的地方纔行。
“這樣行了沒有?”白紅偉把天線綁好以後問道。
“我開機看看。”白紅梅打開電視機開始調昏睡百年頻道,熟悉的音樂正好響起,“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
“這是什麼?”紅梅媽瞪大眼睛問道。
“這是香港拍的一部電視劇,叫霍元甲,說的是一羣武術高手抗日愛國的故事。”白紅梅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劇情,裡面的主演徐小明可是貨真價實的功夫高手。
現在已經放到第三集了,一家人雖然不懂前面的劇情,但是一家人還是很快就看得入迷了。
隔壁大柱嬸聽到音樂聲也忍不住走過來問道:“你們在幹啥呀?”
“紅梅買了部電視機,你快過來看呀,裡面的人可真厲害。”紅梅媽眼睛盯着電視劇,胡亂擺手打招呼招呼。
大柱嬸坐下來一看也用迷了,趕緊把丈夫孩子都叫了過來。
就這樣一個又一個,轉眼左鄰右舍全都過來了。
“這裡太窄了,擺到院子去看吧!”白紅梅已經可以預見全村人過來看電視的場景了,好在他們新房的院子夠大,擠一擠還是沒有問題的。
“等他演完再搬。”紅梅媽正看得入迷,誰也不讓動。
兩集電視很快就演完了,接下來就是新聞的時間。
“還有嗎?”紅梅媽連忙追問道。
“一般是週一到週五,每天晚上有兩集,要明天晚上才能看了。”白紅梅說道。
“一天才兩集也太少了。”紅梅媽心裡空蕩蕩的,非常想知道霍元甲接下來的命運。
“是啊!”大柱嬸也覺得意猶未盡,就連後面的新聞也看得津津有味。
一直到晚上十點鐘,村民們才依依不捨的回家睡覺。
“快點把電視扛到我屋鎖起來。”紅梅媽指揮兒子開始抗電視,這麼貴重東西可不能丟了。
“怎麼樣,電視好看嗎?”白紅梅笑眯眯的問老媽。
“好看。”紅梅媽不猶豫的點頭。
“不嫌棄我花錢多了吧?”白紅梅還記得老媽那些唸叨。
“誰說不多,四百八多買個電視就是貴,行了,別說了,趕緊洗洗睡吧!”紅梅媽向來倔強,讓她承認錯誤那是不可能的。
白紅梅也瞭解老媽的性子,所以才故意逗她的。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晚上全村的人都會聚集來到她們院子看電視,爲裡面的人物情節激動,傷心,看到來踢館的日本人還忍不住大喊,打死小日本。
小孩子們也整天比手畫腳,學着裡面的功夫,簡直就像着了魔一樣。
紅梅媽在村裡的地位又翻了一番,靠着電視機已經比村長還受歡迎了。
白紅梅在家乖乖呆了幾天,見老媽心情好並且提出想去縣城玩幾天的要求。
“隨便你愛住多久都行。”紅梅媽有了電視覺得人生很滿足,不再把女兒看的那麼緊了。
“媽你真好。”白紅梅甜甜的喊了一句,立刻收拾東西就去縣城了。
她先回家洗澡換衣服,這纔去政府大院,就見門衛大爺又用那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着她,一副你怎麼現在纔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