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陽光有些刺眼,這在遠離東方的歐洲大陸顯得更是如此,刺眼的光線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但是對於這片土地的人們來講,今天和往日一樣都很暗淡,不管是天空時不時掠過的白影,還是街頭上早已經高高築起的軍事網,無一不顯示出這片土地已經陷入了燥亂和不安。
張真一有些焦躁地看着牆面上的日曆,心中一片慘淡和焦慮,但是卻絲毫沒有辦法,五月無疑是一個很灰暗的日子,在前世,以美國爲首的北約會悍然出動武力轟炸中國駐南大使館,這對於整個國家的顏面來講,無疑都是極爲很沉重的打擊。
但是他對此並沒有好的辦法去組織,而只能通過以秘密人的身份給大使館的中方工作人員送去了一封警告信,但是張真一絲毫不能確定對方會不會相信自己在信中所說的事情。
這件事情他並沒有對中央進行警示,你可以這樣想,假如中央收到這樣的消息,第一反應會是什麼?懷疑還是驚異?或者好奇和難以置信,如此隱秘的消息竟然能夠如此肯定地猜測猜測到,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假如沒有發生,那可能說明自己猜測了,那樣僅僅只是猜測錯誤的名義,但是萬一真的發生了,那自己又將如何解釋?難道說“不好意思,我是穿越過來的”。
他只好選擇這樣的方式,儘管有些遺憾。
巴爾幹地區性質的爭端其實早就引起了國家外交人員的注意,不僅僅如此,軍方的相關領導其實已經提出過相關的建議,要提防以美國爲首的軍事組織會悍然觸犯國家利益,尤其是前任首都軍區的最高指揮易東遠同志。
在易東遠沒有脫離指戰崗位時,曾經在軍委的會議上提出過要時刻警惕美方會悍然不顧兩國之間的外交大局。在局部範圍內對我國的人員或者機構進行打擊,事實上在上一次的事件後,其實已經增加了這種風險。
那位卡林頓總統對此失敗很不滿的情況也是事實,當然作爲中方一直以來最大的頭號敵人,美國從來就不會放棄任何能夠打擊中國的機會,即使是這一次的事件也同樣如此。
但是很遺憾。中央並沒有將這件事情當做最爲重要的軍事情況進行預警,從國家的層面上講,這並不爲過,因爲不管是哪一國,可能都不會做出這種完全拋棄國家利益和國際交往的行爲,但是很明顯,美國人失信是很平常的,這種教訓總能能夠讓中國人更明白什麼叫做利益爲首。
張真一正在等待,等待一場不可扭轉的歷史衝突。
黎明的微光已經照亮了東方的天際。撥開黑色的窗幕,捧着透明的酒杯,張真一看着窗外黑色的城市虛影,很難想象戰火覆蓋的模樣。
“老闆,電話。”
急促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夜色,張真一猛然回過頭看着臉色很怪異的年輕保鏢,心裡一片凜然,難道已經發生了?
“喂。我是張真一。”
作爲私人電話,張真一知道能夠得到自己這個號碼的人都是非常親密的朋友或者家人。
“真一。你在哪裡,陳陳都等你好些天了怎麼還不回來。”
熟悉的聲音猛地一陣數落弄得他有點不知所措,不過話筒裡傳出來的話卻讓他心裡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
“奶奶,陳陳什麼時候到家裡的。”
張真一很明白,以那個女孩子的性格。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可能會到皖南去的,恐怕易老爺子的離世對她的影響很大,已經超出了女孩承受的界限,其實張真一併不清楚陳陳的變化,或者說他低估了愛情的力量。
“你這死娃子還知道問陳陳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告訴你,要是在英國沒什麼事情趕緊給我回來,我跟你說,陳陳都叫媽了,你要是不會來,這麼好的媳婦兒萬一沒了怎麼辦。 ”
“奶奶,您別急,陳陳不是那種人,您老哪就放一百個心吧,陳陳怎麼可能會不見的,您剛纔說什麼?”
張真一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些什麼,有些不確定地再次問了一句。
“陳陳叫媽了!”
嗡!
張真一隻覺得腦子裡突然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有些發懵的樣子一時之間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陳陳竟然叫媽了,竟然叫媽了,這代表什麼意思,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
“奶奶,陳陳在您這裡麼?”
話筒裡突然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陣,張真一才聽到話筒裡傳來嘎達一聲,隨即一道似有若無地呼吸聲便緩緩穿進耳中。
“我想你呢!”
仍舊是淡淡的語氣,就像是久未相見後的問候,沒有一絲波瀾,經不起半點菸火,但是卻讓人心裡所有的疑慮都消失盡去,張真一很平靜,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竟然彷佛就在眼前一般。
“你好嗎?”
“恩,奶奶很照顧我呢。
兩人再次陷入一陣沉默中,但是張真一分明從話筒中聽得到女孩子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陳陳臉上的紅暈,這個女孩子有着旁人所無法理解的吸引力,這是一種自然和天性的美,很純真不帶一絲世俗,難以用言語去形容這樣的美。
“對不起陳陳,我現在沒辦法立刻回國。”
張真一有些愧疚,但是仍舊把這句話說出了口,他知道女孩子不會責怪自己,但是自己卻不能用這個作爲藉口,虧欠的東西是很難彌補的裂縫。
“恩,我知道呢,我有看報紙的。”
令他很驚訝的回答,隨即便變得釋然起來,心裡難以言表的感動讓他差點沒能叫起來。
“陳陳,你要不要到英國來玩,我會去機場接你。”
張真一有些不確定地試探着問了一句,他根本就沒有期待女孩會同意自己的要求或者建議。但是事情總是讓他有些捉摸不透,似乎老天有意在捉弄他的神經也說不定。
“好,我要去白金漢宮看看英國女王,可以嗎?”
“呃,這個,陳陳。女王雖然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人,但是呢,你知道的,她不是什麼一般的人,我-我的意思就是不是要見就能夠隨便見到的,恩,我答應你。”
張真一自己都難以置信自己在說些什麼,心裡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自己還真是夠幼稚的。憑藉自己現在的地位和聲譽,想要約見一次英國女王,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對方只不過是一個已經過了王權時代的沒落君主罷了。
“你等我!”
張真一絲毫沒有想到一向就冷靜柔和的女孩子會變得這樣乾淨利落,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地對着話筒確定了一句,不過話筒中傳來的盲音似乎已經有些不滿意地宣告對方已經掛斷了。
“這——”
正當張真一苦笑不已時,一道喊聲突然將他從童話中拉了出來。
“老闆,剛剛接到消息。我國駐南大使館遭到美國轟炸機的轟炸,。使館內的數十人受傷,損失慘重,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張真一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彎來,剛剛還沉浸在喜悅中,此刻竟然彷佛已是轉換了時空一般,此時的心境竟然與方纔變得仿若兩個不同的天地一般。世事還真是難以預料,不過該發生的終究還是要發生,該來的也避免不了,國內現在恐怕也已經接到消息了,不知道這次國內會如何處理這種事件。張真一急劇想得到中央的處理情況。
此時,遠在國內,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但是在外交部中,那位新人的外事部長已經得到了這個驚人的消息,一瞬間臉色就變得有些慘白,站在一邊上的秘書看着領導的樣子,立馬扶了過去。
“部長,這件事情您要立刻彙報黨中央政務院,您不要緊嗎?”
“立刻備車,我現在就要去中南海向中央首長回報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不能拖延,你快去準備吧。”
片刻後,東方已經微微泛白了,此刻的中南海內將星雲集,國內的高層政要赫然紛紛在列,即使是最爲核心的幾位同志也全部到場,神情嚴肅。
“同志們,不久前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我國駐南大使館在今日凌晨遭到了以美國爲首的北約組織的轟炸機的襲擊,領事館建築已經大面積坍塌,使館內的工作人員中,已經造成了三十八人受傷,其中四人重傷,不過目前並沒有發現死亡情況,這件事情已經嚴重危害到了中華人名共和國的安全和尊嚴,中央已經決定對此事要對外進行嚴正交涉,現在請同志們過來,是想讓你們議議,這件事情要怎麼處理。”
“首長,這次美國人擅自違反國際法,悍然襲擊我國駐南大使館,這是挑戰我國的尊嚴,作爲軍人,我們已經隨時做好保衛國家的準備。”
不用多說,這自然是軍方的聲音,但是事情卻遠遠要比這複雜得多,儘管張真一沒有在現場,但是他似乎已經猜到了這樣的情況。
“希望這一次中央會更果斷些,即使付出一些代價,卡林頓,你終究會爲此付出代價的。”
張真一凝眸忘了窗外一眼,天邊的火紅色光芒已經微微泛起了,黎明將至,總會有黑暗盡去的時候。
“觀衆朋友們,這裡是中央電視臺,現在播放一條消息,今日凌晨,我國駐南大使館遭到美國空軍一架b-2轟炸機的襲擊,目前時間已經造成了多人受傷,黨中央和國家政務院外交部已經對此發出了嚴正的抗議和申明,並就此事召集了美國駐華大使,要求美方給與合理的解釋。
此外,中央已經召集了緊急應對小組赴歐洲調查事情的經過和進行善後處理,黨中央正在召開關於此事的應對措施,對於美國政府這種霸權主義,損害他國利益的行爲,各國領導人已經公開進行了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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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電視臺這樣一則新聞一經播出後,國內頓時就吵翻了天一般,炸鍋一般的學生代表和羣衆開始紛紛走上街頭進行抗議,甚至比之前是有過之而不及,這次政府極爲罕見地沒有組織羣衆的遊行和示威抗議活動,因爲政府極爲清楚地知道,民衆同樣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和發泄的方式。
這種重大的事件對於新生不過半個世紀的共和國來講,可以說是極爲少見的,即使是在當年進行越戰的時候,國家也沒有遭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和侮辱,一個國家的駐外大使館就是一個國家名義上的領土,美國這是在悍然發動侵略,這是一種軍事進攻的性質,這怎麼能讓民衆釋懷呢。
此時遠在海外的張真一併沒有就此事發表任何申明,他知道,這對於大局來講沒有任何影響,但是,事情總有解決的時候。
我們中國人總相信這樣一句話,“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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