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苗苗還想追問是什麼好機會,卻被吳遠揮揮手攆人道:“早點回去休息。”
然後極不情願地被趙寶俊拖上了桑塔納。
吳遠轉身上了樓,就聽對門開了門,露出付秋那張笑臉道:“吳老闆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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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吳遠點頭,接着問起道:“呂老哥不在家?”
“嗯吶,說是在公司加班,得晚一會。”付秋解釋道,“他要是在家,肯定得拉你過來喝酒了。”
吳遠哈哈一笑,卻把話鋒一轉道:“不過酒還是得少喝。”
“就是就是,”這句話深得付秋心意,連忙道:“得了空,你得幫我勸勸他。”
“好嘞。”
說話間,吳遠打開房門,結束這次短暫的寒暄。
一夜酣眠。
隔天醒來,窗外的桂花樹葉泛着新綠,一看就是又下雨了。
如今這年頭,上海的小雨也忒多了些。
正刷着牙,付秋端着一盤噴香的韭菜盒子敲開了他的房門。
吳遠嘴裡含着牙刷,邊接下邊道:“嫂子,不用這麼麻煩的。”
付秋卻忙道:“你等着哈,還有一碗豆漿,我現磨的。”
言罷,呂文清露了面,帶着一臉的倦意道:“早知道吳老弟昨兒回來,說什麼我也不加班,回來跟你弄兩盅了。”
吳遠笑道:“今晚也不遲,呂老哥,到我家來。”
呂文清當即應承道:“那就說定了。”
隨即呂文清轉頭去洗漱了。
付秋端着一碗豆漿過來,欲言又止。
吳遠心領神會地道:“放心吧,嫂子,我會讓呂老哥少喝點的。”
付秋一臉感激道:“按理說,我一個女人家,不該對他這大教授管東管西的。可他的身子,比不了你這個大小夥子……”
一番絮叨,吳遠全都笑呵呵地聽着。
畢竟吃了人家的韭菜盒子,喝了人家的豆漿。
吃完早飯,到了公司。
范冰冰、鄒寧和馬明琪都迫不及待地湊上來,就連於楠都露出傾聽的神色。
畢竟事關大家的飯碗。
吳遠訝然失笑道:“都這麼緊張幹什麼?放心,公司一時半會倒不了。”
范冰冰和鄒寧當即呸呸呸道:“老闆,快把這話呸掉。”
馬明琪卻難得地當了一回明白人道:“你們緊張什麼?遠爺這麼說,說明他有辦法了。”
於是范冰冰和鄒寧齊齊調轉槍頭道:“也不知道是誰,剛纔擔心得都坐不住,來回地熘達。”
馬明琪連忙轉移話題道:“現在最重要的是,遠爺怎麼說服對方的?”
“睡服?”鄒寧立刻抓住了盲點,嘖嘖道:“老闆付出真不小哇。”
范冰冰一張臉刷地一下通紅起來。
反正睡服這個詞,她是說不出口,即便是說別人也不行。
馬明琪強調道:“說服,不是睡服,而是多音詞,在這裡念睡。”
直到吳遠針對性地問起道:“冰冰,各種施工規範都編寫好了?”
“明琪,你賬都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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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鄒寧,師傅們的交通補貼都審覈完了?”
一通敲打,全都蔫了。
直到吳遠徑自往辦公室走,幾人這纔想起道:“老闆,事情到底怎麼樣了?”
吳遠頭也不回地道:“等着吧,應該很快就來了。”
這一等,就是一天。
下班前,黃家巷爲數不多的師傅們都回來了,開始吃盒飯了。
吳遠正和喬五爺邊吃邊聊時,薩拉出現了,帶着垂頭喪氣的柏軍然和一個短髮女人。
應該是翻譯。
喬五爺擡頭一看,嘖嘖道:“這女洋鬼子,嘴巴真大。”
吳遠偷偷地給喬五爺豎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過來人,一眼就抓住了重點。
對於有容乃大的女洋鬼子來說,嘴巴大是優點。
可惜吳遠看不慣眼窩深陷的這一點,連帶着對薩拉整個的觀感都跟着下跌。
與此同時,在薩拉看來,昨兒在自己面前,那般高傲、那般趾高氣揚的一個男人,如今竟然如此毫無架子地,和一羣工人師傅並排蹲在街邊吃盒飯。
看着對方蹲在人羣中的樣子,薩拉不僅沒有半點看低,反而勐拉了一波印象分。
這絕對是一個有趣的華夏農民企業家。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吳遠放下吃得半半拉拉的盒飯道。
果不其然,短髮女人轉頭翻譯說給薩拉聽。
薩拉立刻迴應道:“很抱歉,冒昧打擾了。但由於涉及到道歉事宜,所以就沒想到那麼多。”
“道歉?”吳遠目光落在柏軍然身上。
果然是他搗的鬼麼?
心下了然之餘,轉身道:“裡面請,我這邊條件有限。”
公司裡的范冰冰仨人一通手忙較忙。
老闆說會來,結果人真的來了。
而且態度和之前上門興師問罪那次,是如此的反差巨大。
讓人不得不懷疑,老闆是不是真的睡服了對方。
吳遠心中沒鬼,一身正氣地把人讓進屋,在芬迪沙發上坐下。
外頭一干師傅們,對着這胸大屁炸,臉蛋又靚的女洋鬼子,嘖嘖驚歎,連吃起盒飯來都更香了。
“老闆收服黃小姐,我以爲已經很牛比了。沒想到現在連外國娘們都不在話下!”
“可不是咋地?這外國娘們真夠勁的。”
“能睡上一回,也算是報了八國聯軍之仇了。”
“閉嘴,吃飯也堵不上你們的嘴。”
喬五爺一聲呵斥,議論聲立刻消停下來,但攔不住師傅們的目光往薩拉身上瞄。
吳遠關上門,外頭師傅們的議論聲也消停了不少。
任由范冰冰端來茶水後,方纔問起道:“薩拉女士,道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薩拉咬咬牙,她不相信眼前這個華夏木匠看不出來。
但是,既然是尋求更大更全面的合作,那就要擺正姿態,端正態度。
於是她對柏軍然道:“你自己說說吧。”
接着柏軍然苦哈哈地把自己從中搬弄是非的前因後果,一一說出來。
總而言之,一個意思,薩拉女士完全是被矇蔽的,所以纔會對曼迪菲傢俱如此地不友好,甚至於要追究責任和賠償。
對此,吳遠一笑而過。
薩拉甩完了鍋,迫不及待地問:“所以吳先生,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怎麼能讓我相信,你有能力代理芬迪,打開國內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