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盛宴,總是在君臣之禮的壓抑中度過,衆人更不會真正的進行,無非是臣子吹捧,君主龍顏大悅,便算是盛宴的成功。
而此刻,當宴會結束之後,胡耀威才湊上前來與宇文戎烈說話。
即便與北國之戰,胡耀威也是有功的,可宇文戎烈纔是唯一的主角。
“殿下可記得咱們在野外所說過的話?”胡耀威帶着幾分酒氣說話,卻不見醉意,可見酒量之好。
“明日到太子府來,本太子與你比比酒量。”宇文戎烈淡笑着,即便是慵懶的神態,仍舊透着高雅。
若是換做別的人聽到太子殿下邀請,定會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可胡耀威卻只是想見見未來的太子妃罷了,想要知道宇文戎烈所說的女子,與他所見到過的那個女子,到底有幾分的相似。
退後一步,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胡耀威拱手行禮,這才告退。
待朝臣都走了之後,宇文戎烈這才站起身來,朝靖安帝行禮。
“兒臣告退。”宇文戎烈雖是不羈,且與靖安帝之間的父子之情並不濃厚,但還是很懂得分寸的。
即便是朝臣都已經退下,可這裡的宮人卻不少,這等的閒話,宇文戎烈自是不會給人聽了去的。
“你……”靖安帝開口,卻略帶猶豫,原本想要離開的宇文戎烈,自是也停了下來,等待着靖安帝說完未說的話。
能讓靖安帝有話不能直言,倒也是稀奇的。
“在查你母妃一事?”靖安帝終於還是問出口了,只是說話的語氣有些僵硬罷了。
每每提起了鳶妃,靖安帝都會有所心痛,不管過去了多少年,那是他唯一放在心裡的女子,是摯愛,而非一般的嬪妃。
看着靖安帝眼中所流露出的傷痛,宇文戎烈心中有些不忍,也有些感觸,但還是拱手說道:“身爲人子,不能侍奉膝前,唯一能做的便是爲母妃昭雪。”
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靖安帝卻只是點了點頭,揉按了一下眉心。
最近煩擾的事情許多,與鳶妃之間的點滴更是不時的涌上心頭,經常在夜裡能聽到鳶妃在與他細語。
“父皇若無事,兒臣先行告退。”宇文戎烈開口,雖然感受到靖安帝的孤寂,卻沒有留下來陪同之意。
身爲帝王,連自己的妃嬪都保護不了,宇文戎烈對皇帝這個身份沒有敬畏之意。
而身爲男人,妻兒一死一失,可靖安帝卻是這麼多年都不曾找尋的到,甚至未能替鳶妃報仇,宇文戎烈無法自心底接受這個父親。
但靖安帝多年來一直未曾放棄尋找他,且一心將最好的一切留給他,宇文戎烈又不得不有所感動,這也是他在掙扎了許久之後才承認這個身份的原因。
即便不是大鳶朝的太子,宇文戎烈仍然可以活的尊貴,無人能冒犯的了。
“爲老八選府邸的事,是朕的疏忽,你來處理吧。”靖安帝疲憊的揮了揮手,示意宇文戎烈可以離開了,自己也起身,在三德子的陪同下,轉身離去。
人老了,越發愛懷念從前,靖安帝此時的心緒,已經無法安寧。
或許,去調查一下關於鳶妃寢宮起火的事,是他唯一能靜下心來去做的。
看着靖安帝離去的背影,即便是龍袍加身,仍舊寂寥無比,宇文戎烈緩緩的開口道:“兒臣遵旨。”
若是靖安
帝沒有走遠,定會聽得出宇文戎烈這句話裡是帶着幾分心疼之意的。
只可惜,靖安帝走了,並未聽到宇文戎烈的這句話。
“兒臣……會還母妃一個公道。”宇文戎烈咬牙,望着靖安帝消失的方向,低聲的說着,這才轉身離去。
當宇文戎烈回到太子府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了,若非楊紫昕屋子裡的燈還亮着,宇文戎烈也不會前去打擾。
只是,當宇文戎烈要推門而入的時候,卻聽到了楊紫昕與丫頭的談話。
“小姐,你真的認了二小姐爲妹妹?”青兒不可思議的問着楊紫昕,怎麼也理解不了楊紫昕爲何要這樣做。
“她本來就是我的妹妹,不是嗎?”楊紫昕不以爲意的回答着,即便她沒有應承。
倒是沒想到楊善昕死裡逃生之後,人也聰明瞭不少,懂得利用了。
京都無聊,有人陪着熱鬧一下,楊紫昕倒是也不介意。
“可是,小姐你明知道二小姐居心叵測,怎麼還……”青兒皺起了眉頭,見楊紫昕淺笑着,頓時有所悟,驚訝的喊道:“小姐你根本就沒有認下二小姐,是不是?”
“青兒丫頭總算是學聰明瞭。”楊紫昕讚賞的笑了。
“那小姐打算怎麼做?”青兒仍是不瞭解楊紫昕的態度,忙問道。
“順水推舟。”楊紫昕簡單的答話,看向了一旁一直靜默不語的黛兒,當然知道這是黛兒告訴青兒的,否則以青兒的性子,絕不會睡下了之後,才拉着黛兒來問。
“奴婢多嘴了。”黛兒頷首認錯。
“不是你的錯。”楊紫昕仍舊淺笑着,好似沒有生氣,連說話的語氣也是和和氣氣的,可說出來的話,卻讓黛兒有些拿不準楊紫昕的心中所想。
“奴婢日後定當謹言慎行。”黛兒的頭垂的更低了,根本不知楊紫昕的心中所想。
“日後,再遇到這種事,便直接來找我,我不喜歡繞彎子的人跟在身邊,明白嗎?”楊紫昕笑容不減,說話的語氣也不變,可這話卻是在直接的告訴黛兒,她不高興了。
“奴婢知道了。”黛兒欠身答話。
“時辰也不早了,下去歇着吧。”楊紫昕這話是對黛兒說的,可轉首卻對青兒說道:“太子爺不會回來了,今兒你便留下來陪我吧。”
“好啊,青兒好久沒和小姐一起睡了呢。”青兒立即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很是動人。
雖不知主子爲何如此寵愛青兒,但黛兒也不好出言相勸,畢竟楊紫昕纔是主子,做事有她的分寸,便告安離去。
可才走出房門,便見宇文戎烈站在門口,剛要行禮,被宇文戎烈揮手的動作打斷了,只好欠身離去。
無奈的摸摸鼻子,宇文戎烈甩了下長髮,也轉身離開。
以楊紫昕的功力,定是知道他在門外的,卻故意的裝作不知,且拿黛兒來警告他,不喜歡繞彎子的人。
自知是做了讓楊紫昕不高興的事,宇文戎烈哪裡還敢進門呢,只能明日當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出現,並且做幾件讓楊紫昕開心的事,當作賠罪吧。
而此時的將軍府,卻也熱鬧了。
從皇宮離開之後,胡耀威便滿大街的閒逛着,本就無聊,自也希望能夠遇到他心中的白衣女子。
可走着走着,竟走到了二人用過餐的酒樓,胡耀威便進去點了一桌楊紫昕所點
過的菜品,獨自喝了起來,竟也喝的醉了。
當胡耀威回到將軍府之後,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臥房裡已經住了嬌客,進了門之後便開始寬衣解帶,想也沒想的便撲到了牀上。
“啊!”楊善昕驚叫一聲,頓時將胡耀威的酒勁兒嚇散了幾分。
慌忙的坐起身來,胡耀威在心裡責怪着自己,怎麼就佔了人家女兒家的便宜呢。
“對,對不起。”胡耀威說話有些結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還真不知該如何解決。
“公子醉了。”驚恐未定的楊善昕小聲的說着,身子已經縮到牀腳,緊緊的抱着雙膝,擋住了胸前的風光。
“對對對,我醉了。”胡耀威連忙應聲,有些感激的回身看向楊善昕,沒想到她是這麼的善解人意。
可是,胡耀威纔開口,便見楊紫昕只着着肚兜,褻褲也隱隱透明,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彷彿是在引人犯罪。
雖然不是色狼,但胡耀威畢竟是正常的男兒,且從未有過女人,第一次見到女子的酮體,難免會有些反應。
臉色漲紅,胡耀威吞嚥了口水,卻也知道於理不合,忙別過臉去,慌忙的站起身來,語無倫次的說道:“那個,我不是有意的,你先把衣服穿上,我沒想看你的……”
話說到這裡,連胡耀威自己都覺着不對勁了,只得閉嘴。
若是胡耀威今兒沒喝酒,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即便發生了,也不會如此的無措。
奈何,胡耀威的腦子裡已經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可胡耀威一個人不知所措也就罷了,偏偏楊善昕想要起來穿衣服,卻是被自己給絆倒了,人就這麼撲了出去,而胡耀威不能見死不救,只得回身去接着。
兩人相擁着,楊善昕的紗裙也不知怎麼就下滑了,露出了半個香肩來,那姿勢看上去,難以訴說的曖昧。
而胡夫人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就來了,推開門正好撞見二人的這副姿態,頓時都愣在門口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都是老奴不好,不知是少爺進了小姐的閨房,還以爲是採花大盜。”張媽媽急忙的走了過來,可站在主子們的外側,也不知是該上前去將門帶上,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的好,還是衝進去給楊善昕披件衣服。
“胡耀威,你這個逆子!”愣了半晌,胡大將軍才反應過來,卻是大罵了一聲,就要衝進去將胡耀威給拎出來。
可胡夫人去將胡大將軍給攔了下來,急忙說道:“老爺,你沒見孩子們都穿着什麼嘛!咱們還是回去吧,孩子們的事,自己會處理的,咱們明兒再說。”
胡夫人說着,便推着胡大將軍往外走。
這自己的兒子穿成什麼樣,看了都沒有忌諱,但楊善昕可是個姑娘家,即便會成爲兒媳婦,也不能被公爹看了去不是。
胡家夫婦離開後,張媽媽連忙將門給帶好了,卻也是快步的離去,並未守着。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胡耀威這才鬆開了楊善昕,卻更爲尷尬了。
接住楊善昕,是爲了不讓她受傷,而抱住楊善昕,是怕她被大家看去了,可這接二連三的事情,胡耀威真的不知該如何對楊善昕解釋了。
低垂着頭,楊善昕也不好意思去看赤着上身的胡耀威,可脣角卻早已經勾起。
計劃,很是成功,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