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魚其實自己也沒有意料到,自己能夠如此順利的從楊洛手中拿到這三萬塊錢。
要不然他今天也不至於如此興師動衆的帶着這麼多人過來了,不過好好想想可能也是人家楊洛財大氣粗吧。
季小魚看着自己手中的三萬塊錢,居然擡手輕輕就給了自己一巴掌,自嘲道。
“沒見過世面!”
要早知道楊洛如此乾脆,他就應該多要點兒纔是。
不過好在的是三萬塊錢放在當今的溧陽縣,說能呼風喚雨那可能有點誇張,但絕對足以讓不知道多少人走路都挺直腰板兒。
況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南秋酒廠就立在那兒,等啥時候自己把錢揮霍完了之後,再去找楊洛要點兒不就完事兒了嗎?反正季小魚覺得,現在主動權始終都掌握在他自己手上。
“小六子,找個像樣點兒的地方,讓兄弟們好好喝上一頓。”
季小魚拍了拍自己手上的錢,對身後的一個狗腿子說道。
只不過季小魚這一頓飯還沒吃完,老掉橋茶館的老闆便急匆匆找到了他。
“三叔,你怎麼來了啊?來來來,過來嚐嚐這可是好酒!”
季小魚從小父母死得早,一直都是開茶館的三叔季忠明把他一手帶大。
而對於季忠明,季小魚也十分尊敬,甭管在外面有沒有賺到錢,但每一次回家總是會給季忠明帶上一點兒稀罕物。
“馬上跟我回去,你師父剛剛打電話找你,聽口氣好像有什麼事兒。”
季忠明這會兒倒是沒有閒工夫喝酒,上前伸手一把就將季小魚給拽了起來。
季小魚也是馬上放下手中的酒杯,數了三千塊錢拍在桌子上,然後跟着季忠明回去了老掉橋茶館。
“喂,師父,我是小魚!”
季小魚嘬着牙花子嬉皮笑臉的拿起了電話。
“你還知道你是季小魚,你還知道我是你師父啊?我以爲你翅膀硬了,天王老子你都不認識!”
季小魚眉頭一皺,有些詫異的看着手上的電話聽筒,如果不是因爲對李老幺的聲音過於熟悉的話,他一定會認爲這是什麼人在惡作劇,拿自己尋開心。
怎麼今天師父說話就這麼衝呢?心說自己這都回家了,按理來說也不至於給他捅什麼簍子啊?
“哪兒能呢,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師父你一直都是我最敬重的人,就算是不認天王老子,那也必須得認你不是。對了,你徒弟我今天可是好好給你長了臉。”
“到處傳得沸沸揚揚的南秋酒廠你老人家應該聽說過吧?落戶咱們溧陽縣,我今天帶着兄弟過去看了一眼,那姓楊的廠長,屁顛兒屁顛兒就給拿了三萬塊錢。這可全都是看在師父你的面兒上啊!”
季小魚絲毫都沒有覺得自己已經攤上了大麻煩,還在李老幺面前炫耀起來,畢竟以前他在榕城的時候,哪兒有像今天這樣威風八面。
電話那端的李老幺一聽,頓時給氣樂了。本來剛開始趙國喬在和他說起這事兒的時候,他多多少少還有些不太相信。
畢竟他在將自己手下的人遣散的時候,不止一次的叮囑過,最近這段時間風聲比較緊,大家都先安分着點兒。
可誰知道,這纔沒過多長時間呢,季小魚就開始享受起了土皇帝的待遇。
也就因爲這一次遇見的是楊洛,和趙國喬之間有很深的私交,要是換了別人,就以季小魚的這種性格來說,那還不得讓人給連根拔起了。
“我的面子?哼,我可沒這麼大的面子!你……算了,趙會長就在我身邊,他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說完之後,李老幺畢恭畢敬的雙手將電話遞給了趙國喬。
季小魚一聽趙國喬,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在榕城享有泰山北斗般地位的趙國喬,怎麼突然給自己打電話了?
“我是趙國喬!”
聽見趙國喬的聲音從聽筒裡面傳了出來,季小魚整個人被嚇得一哆嗦,趕忙雙手扶住了電話的聽筒。
“師爺爺好,不知師爺爺有何吩咐,我季小魚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會兒季小魚還覺得趙國喬找上自己,說不定還是好事,搞不好就是因爲自己在參與到剿滅萬家樂行動中所表現出來的勇猛,進而得到了趙國喬的賞識。
若真是這樣的話,自己這豈不是就要飛黃騰達了嗎?
“我剛剛接到一個兄弟的電話,說在溧陽縣似乎和你發生了點兒衝突,我那兄弟姓楊單名一個洛字,泗水縣人。不知道有沒有這事兒啊?”
趙國喬不緊不慢的一句話,說得季小魚心裡直發毛。
兄弟?楊洛居然是趙國喬的兄弟?而值得趙國喬親自打電話過來的,季小魚就算是再傻也應該知道,他和楊洛的關係非同一般。
那現在自己該怎麼辦?好在季小魚反應夠快趕忙否認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師爺爺您的朋友,那可不就是我的師叔伯了嗎?我哪兒能和他老人家有什麼衝突啊?即便是有,那也一定是手底下的人不懂事兒,拿着我的名號在外面招搖撞市,師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事兒調查清楚!”
趙國喬微微點了點頭,不難看出這季小魚似乎還有點兒聰明。
“沒有就好,我就隨便問問。對了,等過段時間我會受他之邀來一趟溧陽縣,到時候一起喝一杯!”
“一定一定,恭迎師爺爺大駕!”
等放下電話之後,季小魚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竹椅上,狠狠嚥了口唾沫,額頭的冷汗這會兒也不自覺的跟着流淌而下。
還好趙國喬遠在榕城,如果他就在溧陽縣的話,就以他的處事風格來說,那還不得剁了自己。
而現在趙國喬已經說了等過段時間,他就會親自來溧陽縣,季小魚深知,這事兒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到時候趙國喬親自來了,事情一樣會紙裡包不住火。
而在這騎虎難下的檔口,季小魚首先想到的就是跑路,有多遠跑多遠。
可自己跑了,三叔怎麼辦啊?思前想後,季小魚還是覺得,和楊洛化干戈爲玉帛纔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