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滑落在手中,欲將簪子刺進聖旨中,然後將聖旨撕毀,卻被端木夜阻止。“別毀,還得還。“
“還?“她從來沒聽過,聖旨還要還回去。
“別聽風就是雨,你打開看看。“得到想要的結果,端木夜不再捉弄她,若是再繼續下去,不好收拾了。
西門疏愣了愣,遲疑着要不要打開,隨即一想,只要她對木夜的愛堅定,還怕一道聖旨嗎?
況且,她不會留在蒼穹國,她要跟木夜回楚南國。
打開聖旨一見,果真是賜婚聖旨,只是這婚......
“怎麼會這樣?“西門疏臉色一白,蹭的一下從端木夜腿上跳了起來,速度快得連有防備的端木夜都阻止不及。“他居然賜婚,他居然用聖旨逼甘力風娶東方傾陽?“
西門疏不僅只是震驚,還有憤怒。
東方邪怎麼能這樣,他明知強逼的婚姻不可能長久,沒有愛做基礎的婚姻,何來幸福可言。
當初她就是逼他娶自己,可結果呢?
甘力風愛甘蕊兒這麼深,他肯定會抗旨,那麼......
甘家與東方邪反目,是她最願意見到的,可是,若是這樣,論狠心,甘力風不及東方邪。
端木夜看着她眼中的無助與擔憂,震驚與憤怒,握住她的柔荑,柔聲安慰道:“別擔心,東方邪在御書房召見過他,你大哥不會抗旨。“
“什麼?“西門疏更驚訝。“他同意娶東方傾陽了?大哥怎麼會同意呢?“
她並非不願意見到甘力風放下對甘蕊兒的愛,娶別的女人,她想要他因愛而娶,並非一時衝動或是刺激之下,而做出害人害己的事。
若不愛,就別毀了她。
無愛而婚,娶任何一個女人都行,東方傾陽絕對不行,因爲東方傾陽愛他,日久生情不可能在他們身上出現,他們認識的時間不短。
被逼娶,內心抗拒,就算將來傾陽守得雲開見月明,甘力風就算愛了,也會因內心的抗拒而否認。
爲什麼是他們,若是其他人,她纔不會理會,偏偏是他們。
她不希望傾陽跟當年的自己一樣,更不希望甘力風走上極端。
“你不希望他娶東方傾陽?“端木夜瞳仁猛然變得暗沉,眼裡的光芒多了幾分沉暗的陰霾。16649019
“他不愛傾陽。“西門疏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西門疏一陣懊惱,他肯定又要誤會了,跟他在一起這麼久,每個細微的蹙眉,她也知道他的情緒。“木夜,我......“
“他愛你,是不是應該娶你?“醋酸味很濃,濃得足以將人嗆死,其實,端木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明明愛的是疏兒,對她只是認定的伴侶,可是,只要想到有人覬覦她,心裡就莫名的不舒坦。
西門疏蹙眉,拿着聖旨的手一緊,只是凝望着他,什麼也不說。
只是,那清眸裡遽然多出一抹失望的蒼涼,他明知道她跟甘力風是兄妹,他居然還能問出這一句話。
轉念,西門疏想到端木凌然,那抹失望化爲無奈。
她對他的愛堅定不移,依舊給他不安,那份不安是患得患失,還是怕他愛上了自己?
西門疏將手中的聖旨放在一邊,握住端木夜的手,說道:“木夜,等我們回楚南國,我就告訴你一件事,無論你信與否,絕對的真實性。“
端木夜沉澱着複雜的情緒,反握住她的手,點了點頭,把她摟進懷裡。
西門疏側耳傾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情緒慢慢平復,卻還是因甘力風跟東方傾陽的婚事而蹙起眉頭。
端木夜抽出一隻手,單手摟着她的纖腰,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摸着她散亂的長髮,沉聲說道:“他們的婚事由東方邪親手操辦,在他對我們疏於防範時,我們可以趁機讓凌然帶走安安。“
西門疏錯愕的擡頭,看着端木夜狹長的鳳眸散發着堅定與自信的光芒,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在聽到兩人的婚事,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想阻止,卻沒想到安安。
離兩人婚期不足半月了,西門疏想了想,時間有點倉促,她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她是想......
“我去按排。“西門疏推開端木夜,轉身欲走,卻被端木夜拉住,再次將她摟抱在懷中。
“蕊兒,這事交給我,你只需像沒事人般待在玉溪宮,當然,想我的時候可以來質子府看我。“端木夜的聲音低沉且暗啞,話語中透着絲絲心疼,不是對甘蕊兒的,而是對西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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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甘蕊兒像西門疏那樣強勢,遇到危險,她首當其衝,他希望她躲在自己懷中,完全信任的將生命交給他。
“可是......“交給他,不是不信任,而是擔心,只要與孩子有關的事,她更相信自己。
況且,她做不到冷眼旁觀。17raz。
“沒有可是,相信我。“他能爲她遮風擋雨。
“我能不相信嗎?我可不想再被你關進天牢裡。“西門疏強忍着笑意,欲掙開他的手臂,無奈卻被他摟得更緊。
想到在楚南國,宮宴還沒結束,他便設計將她關進天牢,一關就是一個多月。
“沒有下次。“端木夜保證,若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
西門疏不再多言,只重重點頭,主動伸出纖臂環住他,親暱地和他貼緊。
二人靜立在書房,無言相擁,空氣彷彿沉寂了一般,任由時間靜謐地流失。
天牢。
從甘力風踏進天牢,胡易就處於震驚之中,四年了,自從他被關進天牢,最渴望就是力風能來看他,他有很多話想要對力風說。
兩人隔着鐵門,席地而坐。
“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怪我。“胡易打破沉寂。
“我不該怪你嗎?“甘力風目光凌厲,四年了,他還是放不下,每當想到胡易想要置小妹於死地,他就無法原諒。
胡易跟邪都知道,他將小妹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而胡易卻容不下小妹,他這是在要自己的命。
胡易嘆口氣,終究還是無言反駁。
“你爲什麼容不了她?“甘力風問道。
胡易垂眸沉默,四年前他給不了答案,四年後他依舊給不了答案。
甘力風也不勉強,勉強也無濟於事。
若說這四年來,胡易在等他,他何嘗不是在等胡易,不一樣的是,他在等胡易給自己一個答案,胡易在等自己來看他。
每次邪來天牢看胡易,他都在天牢外,只要胡易給他一個答案,他就進來,可惜,每當等到的結果,均是邪朝他搖頭。
“你不說,我也臆斷得出。“他執着的只想胡易親口告訴自己。
胡易苦笑,以他的精明,豈會猜想不出,他只是尊重自己,尊重他想保護的人。
同樣是兄長,他與絮兒毫無血緣,他們卻只是兄妹之情,而力風與甘蕊兒有血緣,卻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愛。
“我不是胡家的人。“胡易突然說道,有些事他沒直白的說出口,大家均心知肚明。
甘力風沉默良久,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胡易震驚的望着他。
“姨娘在世的時候,你不在她身邊,她待我如親生兒子一般。“甘力風看着鐵門內的胡易,目光有些飄渺,聲音低沉。
“姨娘?“胡易瞪着甘力風。“你早就知道。“
他們是表兄弟,甘力風一直都知道,這四年來,胡易痛着,他也痛着,他慶幸,那日在御書房,邪阻止了他,否則他真失去理智殺了胡易。
胡易若是真死在他手中,這一輩子他會在悔恨和愧疚中度過一生。
“這不怪你。“胡易說道,他心中瞭然,力風一直陷在自責中,爲因孃親是因救他而死,在臨死之前,自己都未能見到她最後一面,那時候的他,明知孃親是誰,但他還是顧及胡家長子的身份,未曾讓孃親見他最後一面。
孃親是帶着遺憾而終,她因爲力風而死,臨死前未能讓她瞑目的是自己。
甘力風不語,事隔二十年,追究誰對誰錯,毫無意義。
他來是想告訴胡易一件事。
“胡易,我要成婚了。“甘力風啞然出聲,聽得出他內心苦苦的掙扎。
胡易道恭喜,隱約覺得這件事不單純。“新娘是誰?“
甘力風遲疑片刻,還是殘忍的吐出四字。“東方傾陽。“
胡易沉默不語,目光深沉,眼角深處閃過一抹哀傷之色。
子欲若進去。內深心處,有什麼東西粉碎了。
東方傾陽,那個與他有婚約,卻以死相逼退婚的人,他本不愛她,婚約只是約束,胡家人用來約束他的工具。
直到她以命相逼,強行要退婚,那一刻,他同意退婚,然而,心卻遺失了。
婚約能讓兩人的感情水到渠成,退婚可能讓兩人自由,自娶自嫁,互不相關。
有婚約時,無法愛上,這是無奈,而退婚時,卻愛上了,這是遺憾。
“恭喜。“這句話不是對甘力風說,而是對東方傾陽說,恭喜她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東方傾陽愛甘力風,他一直都知道,她爲了力風,不惜女扮男裝,追逐力風的背影去戰場,這件事,鮮少人知曉,除了他,連邪都未曾知道,更別說力風本人。
甘力風看着眼底一片澀然的胡易,終是無言以對,自袖中緩緩取出那捲明黃的卷軸放在他面前,起身而去。
胡易起初以爲是聖旨,當看清楚後才知是懿旨,苦笑一聲。“這的確像是淑太妃的手段。“
她不同意邪娶絮兒,亦不待見他跟傾陽的婚約,所以在傾陽要退婚時,淑太妃第一個跳出來同意。
只因娘爲了絮兒的將來,犧牲自己的腿換回淑太妃的腿,趁機提出要求,引起淑太妃反感,娘自認爲絮兒鋪墊好一條光明的道路,熟不知,卻弄巧成拙。
行至門口,甘力風停下腳步,背對着胡易沉聲道:“你覺得,傾陽嫁給我,會幸福嗎?“
“她愛你。“胡易幾乎是脫口而出,低沉的聲音令甘力風微一怔。
“可我不愛她。“甘力風目光悠遠的望着外面,不愛就是不愛,愛就是愛,他幾乎能理解小妹了,可是,小妹當初對他的愛,也是如此堅決,否則,他沒有堅持的信念。
“感情的事,到底是誰負了誰?誰更癡情?“胡易喃喃念着,一廂情願的人很多,兩情相悅的很少。
背對着胡易沉默片刻,甘力風終還是邁步。
是啊,感情的事,到底是誰負了誰?誰更癡情?
“力風,既然娶了她,就該多爲她想想。“胡易對着甘力風的背影說道,他已經不奢望力風能回以同樣的愛給她。
在愛情中,想要找到平衡點,實在是太難了。
甘力風走後,天牢裡一片死寂,胡易無力的靠在鐵門上,心底對她的愛,最終化爲一聲感嘆:“人生無常,世事無常?“
深夜。
西門疏沒回玉溪宮,留在質子府過夜。
激情後,輕攬過她纖腰,吐出的氣息依舊急促且灼熱。
“木夜,如果說,有一天我離開了......““你“字還未說出口,西門疏就感覺到,原本平息的慾望又衝進她身體裡。
這次端木夜沒有像前兩次那般憐惜,顧及着她的感受,像懲罰罪人般粗暴無情的蹂躪。
在端木夜肆意蹂躪之下,西門疏有些不適應,痛着也歡愉着,一聲一聲的吟聲,壓抑不住的從西門疏紅腫的脣瓣中飄逸而出。
持久之下,那清晰的痛感,是越來越明顯。
“木夜。“西門疏看着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那動作,那眼神,毫無憐惜,毫不在意她是否能承受得了,只是不斷的爲了滿足自己的欲求,發泄自己的獸慾與情緒。
西門疏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因她剛剛那句話引來他的懼怕,無處宣泄下,只能用獸慾發泄那懼怕。
他怕自己離開他,這個認知讓西門疏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喜悅,喜歸喜,她還是無法承受他過分的索取。
此刻的他,像只貪得無厭的野獸,不知疲倦,不知饜足,只知瘋狂地索取着他所要的。
“木夜。“西門疏推着他的胸膛,雙手柔弱無力,根本無法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感覺到她的抗拒,端木夜微不可見的蹙眉,用力按下她的纖腰,狂肆的攻佔着她,像一頭喪失理智的野獸。
“痛......“一聲吶喊,眸角,一滴晶瑩的淚水緩緩滑落,西門疏自己都不知道,這淚,是喜悅,還是悲涼,或是痛。
聽到她叫痛,端木夜身體僵硬了一下,依舊沒停下動作,卻也不在粗暴,憐惜的吻着她眼角的淚。
他知道自己過分了,可是他就是停不下來。
離開,這個詞觸動着他心底最柔軟的一處,一觸就痛。
如果說生離是苦,死別是痛,甘蕊兒對他就是苦,西門疏對他就是痛。
苦與痛在心裡攪拌着,這兩種滋味,足以讓他痛徹心扉。
“我不會給你機會離開,也沒人可以將我們分開。你是我的,永遠都是。“端木夜的聲音有些暗啞,身體與靈魂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西門疏一愣,望着他妖冶的臉,似乎已然失去了平日的鎮定。
她指的離開,是以西門疏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而非甘蕊兒,而他的理解當然不是如此。
她該如何解釋,還是不必解釋?
她心裡清楚,若是以甘蕊兒的身份留在他身邊,那麼他只是霸佔,或是以西門疏的身份,那便是愛,兩者選其一,她當然會選愛。
“木夜,上天是眷顧你的。“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他的不悔深情有回報了。
端木夜聽不懂她意在言外的話,俯在她耳邊,以極其you惑的語氣說道:“我想要一個女兒,一個只屬於我們的女兒。“
西門疏一愣,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再給他生個女兒,似乎不太可能。
“笑笑不好嗎?“悶悶的聲音從西門疏嘴裡傳出,端木夜猛的一震,似乎想到什麼。
低頭吻落在她脣瓣上,看着陷入痛楚的她,有些懊惱自己剛纔的話。
他剛剛的話,只是在給她一種承諾,沒料到卻給她帶來了壓力。
“不要覺得有壓力,交給我。“她的身體狀況,他聽白練說過,想要再懷上,不是一件易事。
西門疏擡眸,清眸裡染上朦朧的迷離,執着要知道答案。“笑笑不好嗎?“
笑笑是她跟東方邪的女兒,愛屋及烏,因對她的愛,他接受了笑笑,恨屋及烏,因對東方邪的恨,牽怒在笑笑身上也無可厚非。
端木夜愣了愣,說道:“笑笑自然好,但是......“
“因爲她是東方邪的女兒。“西門疏打斷他的話,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端木夜不乎,有些事情他無從解釋,也不想解釋。
端木夜停下動作,趴在西門疏身上,沉默良久,薄脣開啓。“將來無論我有多少兒女,笑笑永遠比他們更重要,永遠。“
即便說出這樣的話,她會生氣,他還是要說,他不想騙她。
在白練無意中救了笑笑,笑笑叫他第一聲爹爹時,她就不再是東方邪的女兒,東方邪給了她成人的機會,卻未給她出世的機會,是白練給了她來到這世上的機會,是白練讓她活了下來。
西門疏笑了,這個答案讓她打心底滿足,她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無論將來他們有多少兒女,笑笑永遠更重要。
無關笑笑是誰的女兒,她身上的血液,一半屬於西門家,她是西門家唯一的血脈。
“木夜,記住你的話。“西門疏伸出雙臂,抱住端木夜的脖子,主動的交上雙脣。
端木夜心中一緊,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對他來說無疑不是致命的you惑,令人瘋狂的折磨。
剛剛因她低落的情緒,停下來的慾望,此刻又復甦。
這是一場令人迷失的晴欲,在痛苦卻滿含歡愉的折磨中,西門疏終於完全失去了自我,在端木夜的技巧中沉淪,嬌軀漸漸柔軟似水,全心全意地接納他。
感覺到她不再牴觸,不再推拒,閉着雙眸,順從在他那瘋狂的索取中,端木夜嘴角勾起。
直到她因承受不住,終於抵不住暈了過去。
端木夜也饜足的退出,抱着她入睡。
翌日,日上三竿,西門疏才從他懷中睡來,
睜開眼睛,印入她視線內就是端木夜妖冶的面容,這個感覺很滿足,這是她渴望已久,她想要的生活。
“怎麼不叫醒我?“西門疏在他懷中動了動,痠痛的身子提醒着她,昨夜他們有多瘋狂。
“別動。“端木夜聲音低啞,摟着她的手臂一緊,早晨醒來的男人本就很衝動,她若是再you惑,他對她也沒免疫力。
感覺到他某個地方復甦,西門疏僵硬着身子,生怕她一有動作,他又化身爲惡狼,昨夜她是如何暈厥,她可沒忘。
許久,感覺到壓抑住晴欲,西門疏纔在耳邊低語:“我的心意你懂,永遠都不會變,你的心意,我也懂,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願意等,永無止境的等下去,直到有一天,你真心接受我,但是現在,我只想告訴你......“
“你不願意等下去了嗎?“端木夜摟緊了她,話語那般輕柔,問得如此小心翼翼,西門疏幾乎要落下淚來。
西門疏搖頭,不是不願意等下去,而是等回楚南國,她要告訴他實情。
她不是甘蕊兒......不是,身體是甘蕊兒,靈魂卻是西門疏,這樣的她,他能接受嗎?
“蕊兒,不要逼我現在就給你許下所謂的承諾,給我一點時間,多久我也不清楚,就這麼順其自然,好嗎?“端木夜鬆開她,坐起身,將臉埋進雙手中,對她的感情是什麼?他也弄不清楚。
若說是愛,他很能肯定,他愛的是疏兒,對她,他不想失去,他想擁有她,將她綁縛在自己身邊。
“好。“西門疏終究還是答應了,只是任誰都聽得出,她是在敷衍。
端木夜擡頭,看着背對着他坐起身的西門疏,阻止她穿衣衫的動作,將她輕輕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