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往後有什麼事,你只管多與她商量便是了,但凡那些個牛鬼蛇神,還不是要有多目金剛來收拾的?”桑老夫人面色沉重,終是覺得心裡有些不安,接着道:“往後得閒,讓阿瑤多跟我到佛堂坐坐,對她總是有益處的。”
“佳寧記住了。”
顏氏點頭應道,心裡有些忐忑,不曉得將來等着她的會是什麼樣的日子,又怕桑初瑤的銳利會讓她失了原本的善良本性,暗暗提醒自己往後不能太軟弱,至少要能保護的住她的兩個孩子!
說完這些沉重的話題,桑老夫人便問起了家鄉的一些人事變化,顏氏也一一答了,說到高興處,桑老夫人還發出歡愉的笑聲,氣氛也總算輕鬆了些。
後花園中此刻輕鬆愜意,東院的內書房裡卻是嚴肅的緊,常氏領着桑初瑤和桑楠梓還沒有進到書房,便見外面候着的丫環小廝們都低頭站着一聲也不敢吭,曉得定又是桑雅琴沒有回答出她外祖父問的問題,惹火了屋子裡的兩人了,忙命小丫環打起簾子,示意後面跟隨的衆嬤嬤丫環在外面候着,自己領着姐弟倆走了進去。
繞過正堂右拐進了左邊的暖閣,果然見桑雅琴抽抽搭搭的垂首站在中間,常光遠和桑雲明二人坐在南邊靠窗的暖炕上,臉色都是黑的嚇人,一個端着茶杯皺着眉頭慢飲輕呷,另一個死盯着眼前的桑雅琴不放。
桑雅琴答不出常光遠的問題,心裡慌的要死,曉得今日又逃不了一頓訓斥了,正豎着耳朵等有救兵來營救,早聽見常氏的腳步聲了,見她進來,腳下動了動便想撲過去尋求庇護,擡頭見桑雲明盯着自己,纔沒有挪動步子,只偏頭望着常氏,嘴一癟,委屈的淚珠子掉的更兇了。
常氏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桑雅琴一眼,沒有搭理她,卻笑着走到常光遠身邊福了福身子,道:“爹您萬福,怎麼還在用茶,那些個偷懶耍滑的奴才還沒有把早膳送過來嗎?”
“送過來也吃不下!”常光遠看了常氏一眼,眼裡盡是責備,怪她把桑雅琴給*壞了,以至於現在學無長進,盡曉得些插科打諢、偷懶耍滑的玩意,登不了大雅之堂。一轉頭,卻見門口還站着兩個孩子,心想這應該就是他家姑爺留在鄉下的兩個孩子了,上下細細一打量,心便沉了下來。且先不說這男孩,眉清目秀眼神清亮,只是現在年紀尚幼,將來的造化還說不準,便是這女孩兒的眉眼相貌婀娜身段,低頭垂手間不顯卑微之態,便比他的親外孫女要強上了幾分。
“考你《大學》、《中庸》都是擡舉你了,今你外祖父只問你《論語》一篇,你解不出來便算了,竟然連背都背不出來!”常光遠正凝神,桑雲明突然伸手拍了一下炕上的烏木小几,望着桑雅琴喝聲問道,嚇的她渾身一顫,連旁邊的常光遠也猛然擡頭看了他一眼,他卻渾然未覺,依然恨恨的道:“自你七歲便我送你去上學,不求你功名落地或有驚世之才,只望你能知書識禮,莫要辱沒你外祖父大學士之名罷了,現在看來這些都是我的妄想了。即然如此,你也不用去上學了,也省了我與你交那些束脩,還平白讓人笑話了,有這些閒錢,我不如多助些貧寒子弟讀書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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