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自然是不願意的,今日提了顏氏爲二房,將來豈不是要分管府中權力的?可是桑老夫人明着這麼一問,常氏倒是冷靜了下來。平日府裡的事情桑老夫人都是不過問的,她們婆媳倆也是相安無事,現顏氏娘仨進了京,她老人家只說要提了顏氏的二房身份,並未說要分權,她便多加阻攔,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外間必定會說她沒有容人之量,於她與桑雲明之間的感情也不宜。
況且現在桑老夫人明顯的偏幫顏氏娘仨,桑雲明又對他們心存愧疚,往後必會多加維護,對她或者是對她的琴兒而言都是非常不利的,最關鍵的是,她也沒有可以依傍的子嗣!這麼看來,如今她不但不能與桑老夫人爲顏氏的事撕破臉,反而還要藉着對顏氏的寬宏以顯示自己的大度,這樣才能博的桑老夫人和桑雲明的心!
常氏拿定主意,擡眼望着顏氏,暗暗冷哼一聲,她倒是要看看,既然讓她這個鄉下的小婦人做了二房,又能奈她何!
“娘說的是,湘芸發放月銀的時候也是想偷這個懶的,心下還怕佳寧妹妹會誤會,現在娘把話說開了,湘芸也正好落得輕鬆。”常氏臉上帶笑的開口說道,見顏氏擡眼驚訝的看着自己,脣角揚了揚,轉身端了茶杯溫暖自己冰冷顫抖的手,接着道:“娘和佳寧妹妹是不知,湘芸自嫁入府中掌管府中諸事以來,是一步也不敢多走,一句也不敢多說的,生怕行差踏錯會招人話柄,引人閒話的,咱們府裡的這些個老人,哪一個不是人精似的,若是有半分不當,他們又豈是拿捏得住的。原本提了惠如做姨娘,又迎了倩茜進門,便是要替老爺開枝散葉,再者給湘芸分憂的,豈知這二人一樣也不得成,真正的愁煞我了。如今佳寧妹妹來了,府中人丁興旺了不說,也能替我分憂解愁了,這豈不是天大的好事,還何須娘吩咐,我自然會這麼辦的。”
“你若真這樣想那便最好了。”桑老夫人滿意的擡了擡眉,挺身做起來笑着說道,“你也不必太過謙虛,府中的事你料理的極好,這是府中上下盡人皆知的,況且佳寧剛來,必定會有些生疏,這府裡上百號人,她尚且認不全呢,哪能替你分憂,即便是能掌管些事了,還需你從旁指點纔是。”
“娘過慮了,不管是寒門還是富戶,內裡也不過是吃喝用度諸事,那起子下人們湘芸交代一聲,想也是不敢欺主的,至於外頭的人情往來,倒是讓人頭疼,佳寧妹妹沒有接觸過,必是會一頭的霧水,湘芸自是不會讓妹妹操心這些的。只是繁雜諸事甚多,猛然間要湘芸分派事由給妹妹,湘芸還真想不起來,不如等湘芸回去理清了事情,再挑些簡單易上手的與妹妹辦罷!”常氏望着顏氏微笑着說道。
顏氏心思單純,先前不敢覬覦妻位,怕常氏心生不滿,將來對她的兩個孩子不利,可若是爲妾,又怕失去桑楠梓,心下正猶豫不決,見常氏表現的如此大度,便信以爲真了,忙起身謝了她的好意,又推說自己無才無德,將來還要常氏多提點纔是。常氏自然是滿臉笑意的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