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悅君瞧見靳霆梟的眉頭緊鎖,眉宇間的寒霜越發重了,眼底隱約有戾氣流轉,卻被他給壓制住了。
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她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徵兆了。
果不其然——
“唐旻。”靳霆梟冷冷的喚了一聲。
“是。”
一直站在靳霆梟身後的唐旻上前一步,倏然伸出手去,一把便抓住了顧清渺的胳膊。
把她往旁邊一丟,然後便退到一旁,眉目冷冽,眼含薄涼。
顧清渺的胳膊細嫩,被唐旻這麼一捏,馬上就紅了起來。
她捂着胳膊一臉委屈,嬌滴滴的問:“靳少帥,您這是什麼意思?”
靳霆梟看都沒有看她,無比厭惡的吐出一個字來:“髒!”
髒。
一個字,讓顧清渺的臉色變了變。
她眼角一挑,媚笑着問:“靳少帥這麼說,難不成是在說這歌舞廳裡的舞女歌女,都不堪入目了?”
靳霆梟寒聲開口:“不,我是說你。”
代表着,只有顧清渺不堪入目。
這般毒舌的話,着實是氣得顧清渺一口火氣壓在心口。
傅悅君卻覺得心裡很痛快的。
靳霆梟還是以前那個靳霆梟,不僅惜字如金,還萬分毒舌,能夠讓他開尊口的人,多半是要被他給羞辱的。
她似笑非笑的開口:“十里洋場的第一舞女他都不屑一顧,還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這話是和宋忱說的。
宋忱這般聰明的人當然能聽出來了。
他看着面無表情的靳霆梟,笑着開口:“比起第一舞女,我想,他更對九姑娘有興趣。”
“哦?”傅悅君似乎也來了興趣,挑眉問:“何以見得?”
宋忱眼眸深深,輕輕地吐出兩個字來:“感覺。”
雖然方纔在下面時靳霆梟並沒有直接看二樓,但是他卻能感覺到,靳霆梟的眼角餘光時不時的往傅悅君這裡看。
這兩個人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交集,但是他卻是知道的。
傅悅君是靳霆梟的未婚妻!
七年前靳霆梟還在京城的時候,同這個未婚妻就沒有過多的往來,甚至連面都不曾見過的。
可是這一次,靳霆梟給他的感覺不一樣了。
傅悅君只是笑了一下,便繼續品着茶,欣賞着樓下的好戲。
臺下場面更是激烈。
顧清渺眨巴着一雙勾人的狐狸眼,無辜的問:“不知道我是哪裡得罪了靳少帥,少帥要這樣說我?”
“讓她滾。”靳霆梟臉色冷冰冰的,渾身冒着戾氣。
唐旻上前一步,面容冷沉,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顧小姐,請你離我們爺遠一點,我們爺最不喜歡這種阿諛獻媚之人,以免污了眼睛。”
對於顧清渺有個大漢奸父親,即便她本人沒有做什麼,他也客氣不起來。
顧清渺這個人素來就擅長做戲,被靳霆梟接二連三的羞辱着,還能夠保持笑容。
她嬌滴滴的開口:“靳少帥是蓋世梟雄,莫要說我了,便是江陵的千金小姐見了,也難以自持的。”
“噗嗤——”
忽然傳來一道輕笑聲,幾人尋聲看去。
只見傅悅君移着蓮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那舉手投足間,都是高貴典雅的氣韻,衆人頓時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