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也可能是真心讓自己活着,因爲如果自己死了,她的得意沒有人欣賞,那勝利的喜悅可能會減半的!
“你這個孩子,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連瑾瑜看到了她眼底的酸楚,忙開口道。
她的表情真是太奇怪了,不能不引起連瑾瑜的懷疑。
安傾然笑了笑:“我只是在想,若是當真有一天嫁了,若是嫁得遠,一年也不能回省一次,我該怎麼辦?”
“只這事?”
“是呀,要不,孃親認爲我會有什麼事情!”安傾然笑得單純。
連瑾瑜看着她想了想,心裡暗道,也許是自己眼花了,她那麼小的孩子,眼神裡怎麼可能有滄桑?
母女兩個正感嘆着,卻不知,在另一個院子裡,同樣是母女,卻對她們咬牙切齒地起着誓。
連瑾蓉的心裡明白,她若是隻害連瑾瑜流產,她年輕力壯的,下一次還會再懷,而能一勞永逸的法子便一屍兩命!
她不但要讓她與孩子一起死!
她開始想着僱傭刺客。
當然,最好把這件事情做成意外。就是她挺着大肚子撞上了賊纔好。
可是將軍府府的守衛很強,一般有點小功夫的毛賊可不足以偷偷進來再偷偷出去而不被人發現,如果被捉,把她賣了是一定的,這讓她爲難起來。
安嫣然想到的主意,也不過是一些小孩子的把戲,連瑾蓉覺得自己這個女兒,自從與康王之間出了事情之後,她的靈氣彷彿也沒了。
每天與往前不一樣,現在她恨安傾然也是恨得要死,不過,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想不出好主意來。
這讓連瑾蓉有些氣力不足。
少了這麼大的一個幫手,她當然會感覺到吃力。
老太太在北苑。
她暗自生氣,這將軍府裡這麼些個女人,都是死的嗎?她能做的已經都做了,總不能讓她一個老太太親自出手吧?
她們怪不得一直在府內當妾室,這樣笨也是活該。
想什麼法子沒有?
主要是連瑾蓉太笨。
其它的妾室都是沒有孩子的,心裡當然想着,誰有都是有,她們看熱鬧就是了,就是連瑾蓉才該爲自己打算。
這老太太覺得連瑾蓉可能是被髮生的事情嚇怕了,自己也多多少少的批評過她,但那不過是面上的活兒,她難道看不出來?
想到這裡,老太太便讓人請連瑾蓉過來。
連瑾蓉收到老太太的邀請有點受寵若驚,她坐在那裡笑着道:“母親讓兒媳婦來有何吩咐?”
老太太指着桌子上的糕點道:“你嚐嚐,這可是我讓人特意做的,只是讓你來嚐嚐,我不能給連瑾瑜送去,因爲我實在不知道一個孕婦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我只記得我懷忠遠那會兒,可是什麼口都沒有忌,不像現在的人,什麼都大驚小怪的,彷彿懷一個孩子,是個龍種一樣!”
連瑾蓉驚訝地瞪大眼睛,這話從老太太的嘴裡說出來聽着可真是奇怪,當時不是她又給送補品,又吩咐連瑾瑜不許虧待了她孫兒的嗎?轉眼間怎麼會這樣的論調?是自己想錯了嗎?還是聽錯了?
而且很奇怪,爲什麼老太太只提懷忠遠而不提她的大兒子,這個將軍的大兒子不值得她驕傲嗎?
“是呀,我懷明軒的時候,還同丫環們一起做活來着,只是姐姐的年齡大了些,嬌貴些也沒有什麼,只是爲了小心嘛!”連瑾蓉笑着道。
她可不想讓這個老太太捉到自己的把柄。
她的把柄已經夠多了。
隨便再有一個什麼,她都是怕沒有命了。
老太太卻搖了搖頭:“我就覺得你還像我年輕的時候,做事情也利落,所以只找你來聊天,其它的人,我老太太雖然老了,卻不服她們喲,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
這下子連瑾蓉可更是受驚了,她忙笑着道:“母親這樣評價兒媳,兒媳可真是受之有虧,兒媳若是真的能幹,也不至於只是一個侍妾了!”
“不對啊,我在來之前,可聽說你在將軍府掌家呢,我們這所有的裝飾,所有的準備,以至於那些賓客的名單,都是你和嫣然擬的,是不是?”
“這些……原來母親已經知道了!”這可是連瑾蓉沒有想到的。
她發現這個老太太果真是個厲害的老太太。
“是呀,你做的這一切,我怎麼能不領情,只是有些事情我不能開口,比如忠濤對你的處罰,我一個當孃親的,若是管的太多了,難免會被人議論,倒說我公平不公平的,我老太婆這麼大的歲數了,你們都是我的兒媳,說實話,兒子是我的,孫子是我的,哪個哄得我兒子開心,我就得意哪個兒媳……我這裡有些脂粉,雖然你出入皇宮,好的壞的也見到過,可是你未必知道這種香粉,這可是我一個老友自己做出來的,那可是混了十幾種名花的花蕊,細細地磨了,沒有一點兒鉛粉……”
她說這些的時候,敏兒已經將花粉拿了出來,連瑾蓉接聖旨一樣的接了過來,那是用雕花的銀盒裝起來的,打開,只聞了一下,就省得異香撲鼻,讓人心動不已。
她知道這絕對 是上等的好胭脂,怕是連皇宮裡都沒有這樣好的東西。
不禁雙眼放光地道:“母親這樣想着兒媳,兒媳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說什麼呀,當家主母現在身懷有孕,我自然是關心我的兒子,你得把我兒子服侍好了,這我才高興,其實呀,我覺得女人們都有一個誤會,爭來鬥去的,卻不知道,誰真正抓住了男人的心,自然就什麼都有了!”
連瑾蓉算是明白了老太太要說什麼。
老太太送走了她之後,嘆了口氣:“真是的,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不在男人身上下功夫,竟扯些沒用的,不知道怎麼這麼笨。安忠濤,也活該你有這樣笨的媳婦。”
好在屋子裡沒有人。
她臉上哪裡還有剛纔的語重心長,而是一臉的陰狠。
如果這會兒有人看見,一定會非常奇怪,爲什麼一樣的兒子,她獨獨地如此疼安忠遠,安忠濤卻怎麼做都不入她的眼呢?